众人不解的看向她。
易茗雪走上前,看向楚、毛二人。
道,“就这么走了?我又出主意又出力,你们这些当官的难道就没点什么奖励给热心老百姓吗?”
楚豫:“……”不愧是你。
毛将军:“??!”
易茗雪眨了眨眼睛,询问的视线再度扫过二人。
“真没有?你们也太抠门了吧。”
“咳!”毛将军干咳一声,有些尴尬道,“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咱们这趟出来的匆忙,我也没带什么钱财。”
说着,他在怀里掏了又掏。
最后拿出自己的钱袋子,在里头挑挑拣拣,选出一锭不大不小的碎银子。
递给易茗雪道,“这是我上个月的俸禄,奖励给你?”
易茗雪看着他手上那鼻屎丁大小的银子。
嫌弃的撇开了眼。
“罢了,钱我不要了,但我想要几匹黄马。不知将军可否应允。”
失窃战马是公家财产,必须归还。
可这车马庄上还有几十匹用来打掩护使的黄马。
虽不如军马英勇,但用来驱车再合适不过。
这也是她会突然折返的原因之一。
她既已决定将车马行的生意扩大。
那么车、马、粮,都是她未来不可或缺的物资。
她原本是打算趁乱掳几匹走。
不过眼下既然能正大光明的得到,那为什么不抓住机会呢。
索要奖励不过是个由头。
无论那毛将军如何应对,她最终都是会往索要马匹上引导的。
那毛将军闻言,悄然松了一口气。
左右这车马庄就是一处黑产。
只要不动那些登记在册的军马,其余的东西还不是任由他们处置。
不过区区几匹黄马而已。
反正不是他的东西,他不心疼。
“这有何难,那些黄马已经归拢在庄外,你自行去挑选便是。”
易茗雪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当即喜笑颜开,顿时觉得那毛将军顺眼不少。
楚豫全程没说话。
只笑眯眯的看着易茗雪,一副习以为常、早就猜到了的表情。
倒是他身后那两个侍卫。
见易茗雪居然如此贪财还厚脸皮,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
眼神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一人似问另一人,“主子看中的女人,就这?”
另一人摇头叹息,“完了完了!别说夫人了,怕是连相国大人那一关都过不了。”
易茗雪可不关心他们在打什么哑语。
径直挑马去了。
说是只要几匹,最后易茗雪直接挑了二十匹。
刚刚好,和她空间里的马车一比一匹配。
就连一旁帮她挑马的士兵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说好的只要几匹呢?
这怕不是个土匪来打劫的吧。
楚豫不知何时从庄子里走了出来。
他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倚在旁边。
“怎么,这庄里的库房还不够你扫荡的?”
易茗雪假装没听懂,“说什么呢,库房不是已经被你烧了吗?”
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唇边噙着一抹微笑。
“敢情你去而复返,是对这些黑产图谋不轨呀。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不忍我只身犯险呢。”
易茗雪今日收获颇丰,心情也极好。
当即与他笑道,“哪有!分明是怕你死了,没人还我钱。”
楚豫一眯眼,“我何时还欠你钱了?”
易茗雪掰着手与他一一清算道。
“滑肉汤五十文、牛肉汤饭五十文、阳春面五十文、番薯焖饭五十文……”
楚豫听得头疼,“行了行了,不愧是你!上辈子是穷死鬼投胎!”
易茗雪难得的没与他计较。
长吁一声,感慨道,“唉!没办法呀!这辈子没投好胎。”
……
三日后。
风云镇朱师傅家。
朱师傅一家人刚起床,还没开始吃早饭呢。
就见朱师傅的小舅子刘良,一脸惊魂未定的冲进朱师傅家。
他跑得很急,被门槛一扳。
险些摔了一跤。
被门口朱师傅的大儿子给一把扶住。
刘良谢过自己的外甥,将手上两袋糙米和十斤白面双手奉上。
嘴里磕磕绊绊的念叨道,“姐夫,你可真是救了我一命呐。”
朱师傅如今已经不用杵拐杖了。
见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清早的瞎说啥命不命的,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刘良这才将前几日车马庄的事儿说给了他听。
“你是不知,那庄上的护卫和贩夫全都离奇失踪了。”
“就连那偌大的一个庄子,现在也被烧得一干二净。”
“关键是,这么大个事儿!官府居然连查都不查!你说此事怪哉不怪哉?”
朱师傅也被吓了一跳。
“的确离奇?”
刘良后怕不已。
“幸亏你当初劝我早日脱身,否则我怕是也小命不保。说起来,因为我擅自辞差这事儿,我媳妇还和我好一顿胡闹。如今倒是安生了,一个劲儿的让我来同你道谢呢。”
朱师傅也很庆幸。
但他知道,刘良该谢的人不是自己。
“是要谢的,只是你该谢的人不是我。”
刘良不解,“姐夫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该谢的,是易茗雪易大姑娘。若非她慧眼如炬,注意到你们那车马庄上有私贩军马的痕迹,我又怎会知晓。”
刘良心里颇为惭愧。
那日易茗雪来取车马时,确实问了几个奇怪的问题。
他当时还有些不高兴呢。
觉得她问东问西的,回答得也很是敷衍。
到头来,是人家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还因此救了他一命。
他赶紧托付朱师傅道,“这易茗雪姑娘家住何处?我想登门去道谢。”
这可难住了朱师傅。
他与易茗雪不过就那次替梅老板运货时打了回交道。
此后她来找自己,也是主动寻上门来的。
他还真不知道她家住何处。
于是,只得道。
“她家住哪儿我还真不知,你一会儿去问问看梅掌柜,兴许她知道。”
二人聊完此事。
便又聊起了最近在岐阳镇上突然冒出来的易家车行。
易这个姓氏在当地是大姓。
朱师傅和刘良也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易茗雪身上。
只说易家车行这种固定线路、固定时间、固定上下车站点的方式,颇为新鲜。
决定等朱师傅腿脚彻底好轻便之后。
俩人就去岐阳镇上一探究竟。
此事就此揭过。
却不知,刘良的侥幸活命以及这次上门拜谢。
给易茗雪埋下了一个巨大的祸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