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第二天一大早。
刘大家就请了神婆来驱邪。
可他那媳妇估摸是被吓破了胆,说什么都不敢在自己的卧房里睡了。
和刘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回了娘家。
村里人都是什么新鲜聊什么。
有了刘大家闹鬼的事儿,关于易茗雪的谣言自然也就淡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李二婶在和村里的嫂子们聊天时,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嘴。
说那刘大媳妇兴许就是因为常在背后嚼人舌根。
这才被长舌鬼给缠上的。
村里人听风就是雨,把这事儿越传越玄乎。
气得真正在背后撺掇的人直跳脚。
杨秀英脸色难看的看着李春兰。
怨怼道,“你这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刘二哥能看得上易大丫那样的?说出去都没人信!”
李春兰心中不满杨秀英对自己的态度。
但她家如今和村长家走得近,她也不好明着得罪对方。
只得刻意堆笑道,“刘二自然是看不上她的,不过咱这不是为了坏那易大丫的名声嘛。你也不用当真。”
“我自不会当真!只怕到时候也玷污了刘二哥的声誉。”杨秀英白了李春兰一眼,没好气道。
李春兰的指甲死死的掐住手绢,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去。
她轻蔑的将头扭到一边,嘴上说着,“这种事,对男的能有什么影响,嫂子你多虑拉。”
实则心底早将杨秀英骂了千百回。
真当谁瞧不出她那点小心思不成?
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整日刘二哥长刘二哥短的。
怕不是她那男人李廷茂整日在外拈花惹草,回家根本不稀得碰她。
这便想出来找野汉子了吧!
哼,真是不知廉耻!
杨秀英不知李春兰在心中非议自己,她只是单纯的不满李春兰的损招没有奏效。
“那接下来怎么办?你可有还有别的招?”
她现在恨极了易茗雪,还有她家那几个小王八羔子。
恨不能直接除之而后快!
“容我再想想……”李春兰也恨易茗雪。
恨她胆敢脱离自己的掌控,恨她居然敢比自己过得好。
明明是个无爹无娘,又胖又丑的腌臜玩意。
凭什么现在又是买车又是买地的。
不得不说,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当真是臭味相投。
哪怕彼此再看不顺眼,可只要易茗雪还在大河村一天。
她俩就会一直捆绑在一起。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李春兰思索片刻,忽然眼底奸滑一闪。
“如今刘二不在村里,又有刘大嫂中邪的事儿岔开了话茬。要不然……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帮她找个野汉子,如何?”
“你的意思是?”杨秀英心中隐约有了一丝猜想。
“我娘家龙门村有个四十好几都没讨着婆娘的懒汉,到时候咱们把他和易大丫都引到外山土坡上的破庙里去,然后……”
“这法子能行吗?要是那易大丫出手伤人咋办?”
“伤人岂不更好办!到时候咱们就有理由送她去见官,把她们一家赶出大河村了呀!”
这办法听起来可进可退、一箭双雕。
杨秀英听了很满意,“这办法好!那你现在就去办。”
李春兰终于没忍住,趁她不注意翻了个白眼。
真当自己是她们家的下人呢!
说话这么不客气!
……
另一边,易茗雪照常每日给楚豫送饭。
他的伤势恢复得还行。
烧也退了,伤口也没再发炎。
易茗雪也始终没找到机会,观摩他的人皮面具。
不过她最近也无暇看顾他。
因为他们挖水渠的事儿受到了村长和部分村民的阻碍。
大河村的田地多在山上,灌溉水源便也只有半山上的储水最为适合。
可若想要将储水引至他们的稻田里。
就得途径村长家的半亩荒地。
那地原是荒着的,易茗雪自费修这水渠也能造福全村。
可李村长为了和她作对,不惜牺牲全村的利益。
说什么都不让水渠从自家的荒地里过路。
李聪等人与李廷茂好说歹说了好几日。
对方就是不松口。
没办法,只得又来找易茗雪。
易茗雪拿出易长乐替她绘制的简易山形图。
几人略微研究了一番。
最终,易茗雪指着自家的麦地道,“不让走他家的地,咱们就绕着走。可从西北角上行,横穿我家这片柴山,再引流直下。”
“可这地方坡度如此之大,水要怎么往上流?”葛家老幺立刻提出疑问。
易茗雪沉思了片刻,随即在地上画了个水车的图样。
继续道,“有了它,水就能往天上走。”
李聪激动得一拍手,“水风车!我曾在清平郡的苦竹坝见过这东西!”
“可咱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搞到一个这东西?”
“是呀!如今田里的秧苗算是插上了,可咱们那田里的水也快到底了。要是水渠修建费太多时间,就怕到时候把秧苗给干死了。”
葛氏两兄弟不无担忧道。
易茗雪认可他们的话,可眼下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大家别气馁!水风车的事交给我!你们只管看顾好田里的秧苗,把其他路段能修的水渠都先给修上!”
李聪和葛氏兄弟立刻便去办了。
而易茗雪则是扭头,又去了王木匠家。
王木匠看了看她的图纸,有些为难道。
“你图纸画得这般清晰,造……肯定是能造!只是……时间上……少说也得两个月了。”
“居然要这么久?”易茗雪也愣住了。
两个月。
别说秧苗会被渴死。
田里估计都能干出指拇宽的缝隙来。
王木匠不忍她失望,可水风车不是一般小件儿!他便是没日没夜的赶工,也得需要月余。
“对了!”忽然,王木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我突……然想起来……”
“……山夹村好像有一个废……弃的旧水库,那水库边……有个坏掉的……旧水车!”
易茗雪闻言一喜,“此话当真?”
王木匠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媳妇……病死前,我曾陪她去过……只是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儿了。”
“太好了!王叔。”易茗雪如获救星,“若只是修复旧水车,您需要多长时间?”
王木匠思索了片刻,“若……若是以旧改新,三、五日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