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包括那朱铁匠也呆立在了原地。
易茗雪很干脆的点了点头,“是真的。”
“姑娘,老婆子冒昧的问一句,你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此事你可做得了主?”
方才被一时兴奋冲昏了头脑,王婆婆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易茗雪来。
只见她虽然衣着干净整洁,为人处世也颇为稳重
但终归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王婆婆甚至开始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来耍她玩儿的。
见未来房东露出狐疑之色,易茗雪当即从袖子里拿出银钱。
“您若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契约。”
如此才将王婆婆和那朱铁匠的疑虑打消掉。
王婆婆喜不自胜,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信,信信!不过老婆子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这条街不如长街热闹,你可别租个三五日就反悔咯。”
“王婆婆放心,我说了租五年,就是五年。”
这一整条街都是王婆婆的嫁妆,她男人早死,儿子女儿又都不在镇上。
易茗雪检查过了房契后,便与王婆婆签了约。
并且很爽快的支付了一年的租金。
拿到钥匙后,易茗雪就将自己新租的三间铺面大门打开。
诚如朱铁匠所言,这几间铺面的面积都很大。
三间连通,中间可开门洞。
加在一起少说也得有近三百平。
里头还有些现成的桌椅柜子,易茗雪拭去灰尘一看,面漆都还很鲜艳,清理干净就可以直接使用。
她又去后头的小房间看了看。
王婆婆说那是一处小房间,其实只是相对于前头的铺子而言的。
那房间根本和小不沾边。
除了光线差点,不宜住人外,用来存放货物做仓库是再好不过。
最关键的是,房间的二楼还有一处敞亮的阁楼。
届时可供她办公时使用。
易茗雪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想看处小院儿。
最后倒先把铺面给搞定了。
至于王婆婆担心的人流问题,易茗雪根本不担心。
因为她要做的,并不是普通老百姓的米粮生意。
再过几个月,大河村第一批种下去的水稻就能收割。
紧跟着的还有山甲村,大河村的第二批。
以及陈乡老牵线的另外十几个村子。
她没告诉众人的是,她培育的稻苗是一年两稻的良种。
基本上一茬收完,接着又会收一茬。
届时,自己手上的米粮供应源源不断。
别说是湖州县境内了,只怕是整个国家的米粮商人都会闻风而来。
……
临走前,易茗雪还向王婆婆打听了一下对面那处两进小院的情况。
王婆婆了解得也不是很清楚。
只听说好像是儿子中了举,去京城任职去了。
便把家中父母妻儿也一并接了去。
但得了官职只是开始,尤其在京都那样的地方。
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交际应酬都要花不少钱。
于是就想将家中祖产变卖掉。
“怎么了,你想买那处宅子?”王婆婆问道。
易茗雪也不隐瞒,“没错,过完年我家三妹就该上学堂了;还有几个小的,也要陆续开始念书。在镇上有个房子,要方便许多。”
“成,老婆子帮你打听打听。”王婆婆很爽快。
“那便先行谢过,若有消息,可让对方递信儿到春云楼。”
辞别了王婆婆和朱铁匠,易茗雪便准备打道回府。
不承想,刚拐出侧面的一条巷子,便与两个熟悉的身影撞个正着。
居然是李二叔的幺舅——黄老幺。
他喝得酩酊大醉,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而扶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师傅叛出师门的徒弟毛春儿。
黄老幺一身酒臭,嘴里骂骂咧咧的,似在数落毛春儿的不是。
那毛春儿胡乱扯着他的手臂,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如今碰上了易茗雪。
三人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惊讶。
易茗雪是有些意外他二人居然搅和在了一起。
毛春儿则是莫名的有些心虚。
至于黄老幺,他喝得醉醺醺的,还以为面前的人是幻觉呢。
当着易茗雪的面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可此刻酒壮怂人胆,又仗着以为是幻影。
便开始大放厥词。
“易大丫!叫你有眼无珠瞧不上你黄爷爷,那就休怪你爷爷我对你不客气!”
易茗雪懒得与醉鬼掰扯,转身就要走。
却被毛春儿阴阳怪气的给唤住。
“哟,这不是易大当家的吗?怎么,车行的事情忙完了,有空出来闲逛了?”
易茗雪扭头冷冷的看着他。
“毛春儿,我和你很熟吗?你对我敌意这么大?”
那毛春儿从前杵她,如今自以为背后有大靠山,便想找回从前在她这里失去的面子。
因此语气变得越发恶劣。
“倒也不熟。可你莫不是忘了,当初若非你从姓朱的手上抢走了本属于我的生意,岂能有你今天?”
他说的是给军队运送物资的那件事儿。
“你的生意?”易茗雪觉得好笑,“毛春儿,你怕不是一直都活着梦里吧!就凭你的所作所为,即便没有我,朱师傅也是不可能把机会给你的。”
毛春儿被她戳中痛处,气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不过是个杂活儿,你喜欢就送你好了!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让我提前看清了那姓朱的真实嘴脸。否则我又怎么会有如今这样的风光无限。”
说话间,他看向不远处那座气派的大院儿。
门头上挂着一块实木牌匾,上头用朱漆书写着四个大字。
——鸿运车行。
如今他可是这家车行的管事。
不仅前途无量,还日进斗金。
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乡下丫头,不久之后就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心里这般想着,毛春儿的脸上不由又爬满了得意之情。
“是吗?那就希望你的风光能长长久久,永不衰败咯。”
易茗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
她无所谓这二人最终会混成什么样子,她只是替朱师傅感到不值。
这么多年当干儿子一样苦心教导养大的徒弟。
到头来竟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