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黑色烟雾

  “鸥蕾尔子爵,你还好吧?”

  “……”

  我现在正在亚达勇兽人国的大牢里,面对着正被关押在大牢里的鸥蕾尔子爵,她身为达久斯拂国的三武士之一,也是这次达久斯拂国军队的将领之一,却独自一人十分狼狈地出现在亚达勇兽人国的边境树林里,而且我们也已经知道达久斯拂国的军队发生了什么异常的状况,我这次前来,就是希望鸥蕾尔子爵能够告诉我达久斯拂国军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欧阳澪,你说,我之前的做法是不是都错了。”

  一开始还保持沉默的鸥蕾尔子爵,却突然问了一个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不得不说,这个话题实在有些跳跃,我对于鸥蕾尔子爵的过去并不了解,但是想要她告诉我达久斯拂国军队的情况,我也只能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做法是什么,但是你现在觉得后悔了吗?”

  “后悔……我也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遵照自己的内心行动,可是到现在,我却不知道我所得到的,究竟是不是我真心想要的。”

  我曾经听说过,鸥蕾尔子爵原本只是一个平民,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军队里立下了汗马功劳,最终获得了贵族身份,以及三武士的称号,可以说鸥蕾尔子爵已经获得了无数的荣耀,可要是说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么她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鸥蕾尔子爵,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以前,我也曾经获得过许多荣耀……”

  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就是做为勇者被召唤来的,可以说从一开始,我就拥有着勇者的荣耀。

  在我做为勇者的时候,我也努力过,我为帝国完成了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以说那个时候我的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荣耀,我也有段时间一直沉溺在众人的追捧与奉承之中。

  但是,正是因为无数的追捧与奉承,让我迷失了自己的方向,遮蔽了自己的双眼,我完全不知道我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至高的荣誉?无上的权力?用之不竭的金钱?

  这些,我都曾经拥有过,但是我却并不觉得满足。

  某一天,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些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从那以后,我就不断地挣扎,我就开始抗争。

  我想要摆脱身上一切的束缚,我想要摆脱勇者的身份,我想要摆脱帝国压在我身上的五指山。

  我不想再让自己的人生只能遵循别人计划好的道路行走,我不想再继续毫无自我地完成别人交给我的任务,我不想再做一台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这或许,就是我会毁灭帝国的原因之一吧。

  结果就是,我并不后悔自己毁灭了帝国,但是我也一样不后悔我在帝国做为勇者的那段日子。

  我在经历了勇者的生活之后,才能真正地找到自己的内心,如今的我才能毫不犹豫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也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后悔吧,不过即使这样,那也是我自己的想法,一切的一切,我也会自己承担下来。

  “如果你因为错失了太阳而感到后悔,那么你也将会失去美丽的星空。”

  我隐瞒了自己曾经做为勇者的身份,简单地和鸥蕾尔讲了我的过去,与其对自己的过去感到后悔,不如从其中找到自己的初衷,并在接下来的人生里,为之努力。

  “想不到你有着这样的过去。”

  “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看法,让你见笑了。”

  “不,你的过去和我十分相像,谢谢你。”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鸥蕾尔子爵的笑容,夕阳从大牢的窗户照射进来,映照在鸥蕾尔子爵的笑容上,显得如此楚楚动人。

  鸥蕾尔子爵的表情看起来比刚刚开朗了一些,看来的我一番话让她听进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将来不会和她成为敌人,而她也能够找到自己的初衷。

  “鸥蕾尔子爵,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是想要问达久斯拂国军队的情况吧?”

  “没错,亚达勇兽人国的探子也已经发现达久斯拂国的军队里出现了异常,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还希望你能告诉我。”

  “……在那之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你说你是因为希望人族与亚人族和平相处,所以这次战争才会站在亚达勇兽人国一方,难道这就是你的梦想吗?”

  “唔……怎么说呢,严格来说,这并不是我的梦想,但也可以说是我梦想的一部分。”

  “一部分?”

  “没错,我拥有着亚人族同伴与朋友,可是人族与亚人族长年来都存在着隔阂,而我想要化解这份隔阂。”

  “那你的梦想究竟是什么呢?”

  “呵呵,说出来你可别笑,我的梦想就是希望我和我的同伴们,都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

  “……哈哈哈哈,还真是个无聊又美好的梦想啊。”

  “喂,都说了不要笑嘛。”

  “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哈。”

  鸥蕾尔子爵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了起来,这或许才是她真正的性格吧。

  “我并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但是知足常乐,只能我和我身边的人都能够自由自在,幸福快乐地生活着,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愿望了。”

  “知足常乐……说得真好,或许我就是因为自己的执念,才会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吧。”

  “放心吧,总有一天你会想起自己的初衷,找回自己的梦想的。”

  “但愿真的有那么一天吧,身为一个女性,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鸥蕾尔子爵说道自己是一名女性的时候,却突然陷入了沉思,虽然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女性在这个世界里也确实很不容易。

  这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而女性基本上身来在体格上就输给了男性,很多工作都是女性无法胜任的,就好像冒险者这份职业,虽然也存在着女性冒险者,但她们必须要有很高的天分才能走的长远,不然只能一直停留在最低的青铜级别,甚至很容易在任务中丧生,所以女性冒险者是很少的。

  也真是因为这样,在这个世界里,很多地方都存在着性别歧视,鸥蕾尔子爵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一定也经历了很多苦难吧。

  不过,在我原本的世界里,早就已经提倡男女平等了,女性也能够拥有自己的天地,不需要看男人的脸色。

  “女性又怎么了?女性又不比男性差,那些把性别放在嘴里的人,都是一些无能之辈,不管是女性还是男性,其实都是一样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

  “我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那还真是荣幸。”

  鸥蕾尔子爵十分认真地看着我,从她闪亮的眼中,我可以看到她的坚持,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成为巾帼英雄般的存在吧。

  “好吧,我就把达久斯拂国军队里的事情告诉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务必要把我的信交到达久斯拂国的王宫之中。”

  “这个你放心吧,我答应你。”

  其实,我只要使用思念传递技能联系西蒙王子,再将这封信用空间传递技能交给他,一瞬间就能交到达久斯拂国的王宫之中了,至于要不要将这封信交给西萨姆国王,就全看西蒙王子自己的判断了。

  “其实,在一线天之战后我便昏迷了,所以事情的起因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在那之后,鸥蕾尔子爵将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我,按照她所说的,达久斯拂国军队的士兵都好像丧失了理智,变得完全不认得她了,毫无理由地对她发起了攻击。

  鸥蕾尔子爵唯一见到的正常人,就只有绝对壁垒仕岩伯爵,但是他为了让鸥蕾尔子爵逃跑,独自一人留下来抵挡那些士兵,现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最奇怪的,就是伤口上冒出的黑色烟雾,还有那黑色的眼睛,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有一种十分不祥的感觉。

  “黑色的烟雾和黑色的眼睛?”

  “没错,鸥蕾尔子爵就是这么说的。”

  我离开大牢时已经天黑了,等到第二天,便将鸥蕾尔子爵的话在军事会议厅里告诉了其他人,小诺她们也是一头雾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

  据鸥蕾尔子爵所说,仕岩伯爵身上的伤口会冒出黑色的烟雾,而且达久斯拂国的士兵与仕岩伯爵的眼睛都变成了黑色,甚至是丧失了理智,这种状况即使是我调用了以前的知识,也没有找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说是某种诅咒吗?以前我就见过诅咒魔法,能够控制别人心智的诅咒魔法也是存在的。”

  阿兰妮斯所说的诅咒魔法,是属于禁忌魔法的一种,一般都属于国家严厉禁止学习和使用的魔法,因为这种魔法十分邪恶,不仅学习这种魔法的人会变得十分邪恶,而且这种魔法的危害性十分之高,应对的手段也十分有限。

  可是,鸥蕾尔子爵所说的情况,和诅咒魔法还是有些区别。

  “我不认为那是诅咒魔法。”

  “澪大人,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诅咒魔法通常需要举行复杂的仪式才能发动,而且即使是发动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影响到好几万人。”

  “恩……确实,不太可能是诅咒魔法。”

  “话是这么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有人开发出了新型的诅咒魔法,但是这种可能性不高。”

  “如果真的有人在开发这种魔法,我们应该也能够得到一些情报,但是在这附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能够使用诅咒魔法的人出现。”

  “恩,而且我也不认为能够一下子影响好几万人的诅咒魔法有那么容易研究出来。”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大家都毫无头绪,现场顿时沉默了下来,现在我们的情报还是十分有限。

  “特斯、厄贝斯,你们知道些什么吗?”

  要说在我们这些人里面,对魔法比较了解的,就只有特斯和厄贝斯两个人了,所以我想问问他们能不能想到些什么,或许对我们现在的状况有所突破。

  “呵呵,最终你们还是必须依靠本宫的智慧啊,要告诉你们也不是不行。”

  “厄贝斯大人,如果您知道的话,还请告诉我们,我们必当重重酬谢。”

  “不必了,只要给本宫准备你们国家最美味的食物就行了。”

  “……是,我一定让人准备。”

  “哈哈,很好,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真不知道厄贝斯是贪心还是不贪心,不过她这种完全遵循本心的个性,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而且她的外表看起来还是一个小女孩,就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可爱了。

  “其实,你们所说的那些黑色的烟雾,有可能是瘴气。”

  “瘴气?”

  “原来那就是瘴气啊。”

  “澪大人知道什么是瘴气?”

  “我也只不过是听说过,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厄贝斯,你就详细说来听听吧。”

  “这个嘛,特斯应该比较了解吧,就由你来说吧。”

  据我所知,瘴气一般只存在在魔界,也就是恶魔族所在的地方,可以说是一种充满怨念的气体,十分地邪恶,普通人如果接触到瘴气的话,一定会立即死去,而死去之后所产生的怨念,还会进一步加强瘴气的力量,可以说是一种绝对不能带到人类社会的一种物质。

  每当恶魔族被召唤到这个世界来,他们一般都会造成一方的骚乱与死亡,而恶魔族又喜欢吸收死去之人的灵魂,灵魂之中的怨念也被他们一同吸收了,只不过做为恶魔族并不会受其影响,而当召唤时的契约结束,或者恶魔族在人类社会死去的话,他们就会回到魔界,而这些怨念也会被带回魔界,所以魔界之中才会充满了怨念,因此产生了瘴气。

  在这个世界里,也只有恶魔族能够控制瘴气的力量。

  特斯将他所知道的关于瘴气的事情告诉了我们,但是他发现达久斯拂国军队里的情况,和瘴气还是有一些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