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坐下后,看向那太师椅上的老人,棱角分明,英气难挡,虽然须发皆白,但天生自带一股气度,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是徐州城圣殿的殿使,且在徐州城内有极高的威望。一次寿宴,五湖四海的豪杰皆来贺寿,这无疑彰显了苍老爷子的声望和地位。
也正是见到了苍老爷子的声望和地位,皇室和九阳府这才都派人前来交好,希望能够劝说苍老爷子倒向他们一边。
“你来了。”
苍老爷子淡淡问道,使得陈渊眸光微闪,“前辈知道我要来。”
“算是知道吧。”苍老爷子闭着眼,却笑了笑,道,“我猜测,你有一半的可能性来,也有一半的可能性不来。”
陈渊笑了,“前辈这算什么知道,任何人来这里的可能性都是对半开的。”
“不见得,有的人,注定一辈子也不会踏入我徐州城的圣殿。”
苍老爷子声若洪钟,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好在这房间全然密封,一点儿声音也传不出去。
“前辈所指何人?”陈渊笑着问道,故作不知。
“一些故人。”苍老爷子仿佛在感慨,“他们跟我说你是古无极那个老鬼派来的人,可我却不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江宁城圣殿的圣徒,陈渊吧?”
陈渊神色不动,见苍老爷子这么问,他笑了笑,道,“前辈所料不差,没想到前辈竟然知晓在下的名讳,倒是让晚辈受宠若惊。”
“我年纪虽大,但还没有过上与世隔绝的日子,该知道的事情,还是要知道的。你们在徐州城外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老夫虽然碍于寿宴,没有办法亲自到场查探,但老夫从种种迹象里也能推测出来,那出手之人,正是古无极和我的结拜兄弟,燕向南!”
说到这里,苍老爷子的语气仿佛有所改变,陈渊注意到他的眼睛似要张开,但又闭上了,像是恢复了那种淡然。
“前辈为何不认为我是古无极的人?”陈渊饶有兴致地看着苍老爷子,圣殿其他人将他当作了古无极派来的人,先前那人急匆匆跑来,应当是在向苍老爷子汇报,可苍老爷子却一眼看破陈渊的来历,准确来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这让陈渊略感诧异。
“古无极不会派你这样一个年轻的少年来见我,即便你身份显赫,拥有圣徒的尊贵。”苍老爷子倒也很有耐心,对着陈渊解释道。
陈渊眨了眨眼,没有吭声,听苍老爷子继续往下说。
苍老爷子道,“我在大宇皇朝待了一辈子,每一座圣殿殿使有怎样的脾气,我都知道。他们会做什么样的事情,死都不会做什么事情,我也一清二楚。”
陈渊看着那躺在太师椅上的老人,瞬间洞悉了很多,真正能让苍老爷子屹立在大宇皇朝顶峰的,并非是他的侠义声名,也不是他的修为,而是他对于局势和人心的掌
握。
这个苍老爷子,很可怕!
洞察人心,看穿别人的来历与秘密,这是另一种天赋,有时候,这种天赋远比武道天赋更加令人忌惮。
“以古无极那个老鬼多疑的性子,要派人来跟我谈,至少也得是一个左使,或者是一个他与我皆知的亲信之人,否则,我怎敢与他谈论大事?你一个毛头小子,太年轻了,不像他会派来的人。”
“所以前辈认为我是江宁城圣殿之人?那前辈可曾看出,晚辈来此的目的。”对方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身份,陈渊也就没有必要刻意隐瞒了。燕向南与苍老爷子是结拜兄弟,后者能知道自己是圣徒,也并不稀奇。
就算不是结拜兄弟,以他的情报能力,此事也瞒不过他。
“你的用意,我一时还没有想到。我起先以为你是想要一个避难之地,可你的举动,实在不像是想要长久住在这里的样子。”苍老爷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疑惑,对于陈渊尚未完全看透,“你的一举一动,也不像一个少年,说起来也不像圣徒。就算是皇子见到老夫,也不免有些战兢,可你脸上毫无惧色,倒让老夫猜不出你的来意了。”
这令苍老爷子对陈渊产生了一丝好奇,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有看不透的人。往往是对方一张嘴,他就能看出对方的意图。可陈渊落座之后,他想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想出陈渊来此要做什么。
“前辈虽然闭着眼,可看事情却比任何人都清楚。”陈渊笑着说道,余光却落在密室的布局上。
这密室布置得非常简单,四面皆封闭,整间密室只有一张苍老爷子坐的太师椅和给客人坐的紫木椅。这意味着,这间密室的主要用途便是两人谈话,多一个人都不行。
“年纪大了,也有些老眼昏花。”苍老爷子说到这里,突然身体一震,这一次他双眼直接睁开,望向了陈渊,让陈渊无比意外。
“你是为了向南而来的吧!”苍老爷子神色微闪,“他在哪里?”
“燕前辈的伤很重,需要一株灵药医治,所以晚辈才会登门拜访前辈。”陈渊道。
苍老爷子直勾勾地看着陈渊,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你是为了仙泪花而来?”
“是。”陈渊如实说道,苍老爷子毕竟是燕向南的义兄,倘若他一开始就假意诓骗仙泪花,未免显得不敬,不如直接陈明来意,看苍老爷子是怎样的态度,再作其他打算。
至少,从眼下的情形来看,苍老爷子的立场还晦涩不明,隐隐有些偏向皇室。
“你应该知道的,仙泪花极其珍贵。”苍老爷子的眼眸又缓缓闭上了,“百年才能有一朵绽放,极其难得,对于我等尚未登天阶的人来说,可延一世性命。”
“您是燕前辈的义兄。”虽然从苍老爷子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什么,但陈渊仍旧坚持说道。
“义兄?”苍老爷子突然大笑起来,“我这一辈子结交的人不说上万也有成千了,有过不少结拜的兄弟,燕向南,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