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我了。”
轩辕月抱怨道：“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提心吊胆了半天连口茶都没喝上。归晚，你那么急着出宫做什么？”
沈归晚此时脸上神色淡淡，说道：“在宫里没胃口。”
一想到沈繁锦和晏元祈，沈归晚心底就作呕。
那囚禁了她数年的宫阙，仿佛连呼吸间都能闻见那腐烂的味道。
除此之外，沈归晚也是出于大局考虑。
她才回长安，很多事情都不明朗，既然能借李宝儿的手避免与那一对狗男女见面，沈归晚自然是求之不得！
今日第一次进宫这一关就算过去了，接下来沈归晚要做的应该是尽快联系上之前留在长安的旧人以及了解情况的情况……
就在沈归晚心中盘算之际，只见轩辕月倏然靠近。
她那一双杏眼上下打量了沈归晚，良久之后以一种极其笃定的语气说道：“你和那贵妃关系肯定不好！”
闻言，沈归晚漫不经心的笑了数声，道：“我刚回沈家的时候，那沈繁锦几次挑拨我与沈家人之间的关系，挑拨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如今我见了她，难不成还真的跪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交她一声贵妃姐姐不成？”
轩辕月没想到她们之间的恩怨竟如此之深，倒抽了口凉气，片刻之后方才道：“所以，你今日是真心要帮那李贵嫔了？”
沈归晚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了一丝精光，道：“有何不可？”
正好，李家和沈家本就是死对头，沈归晚可以用李宝儿牵制住沈繁锦；同样的也可以用李家来对付沈修仪！
轩辕月沉默了会儿，认真的想了一遍，方才小声的说道：“可那李贵嫔性格骄纵，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若说一开始轩辕月缠着沈归晚是为寻求庇护，但这么久相处下来，轩辕月是将沈归晚当做朋友了，真心实意的为沈归晚的处境感到担心。
谁知沈归晚听到她这么说，反而还笑了，那笑容看起来有几分微妙……
“日后有机会你若是见到沈繁锦的话，就会觉得和她比起来，李宝儿都可爱的多。”
听到沈归晚这番话，轩辕月‘嘶’了一声，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的说道：“怎么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位贵妃娘娘，听起来有些恐怖啊。”
沈归晚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衷心的劝道：“日后要是见了她，你能躲就躲，你不是她的对手。”
说话间，只见小二端了菜上来。
他们方才从李宝儿的凝碧宫中出来时，沈归晚要了一百金的诊金，并不差钱。
两个人要了炖羊肉、鹿肉块、蒸藕玉井饭、梅花糕。
当小二将大盆的羊肉端上来的时候，轩辕月只觉得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全然没有羊肉的膻味。
就一口葡萄酒，驱走了一路的寒气与疲惫，更是让人熏熏然。
而那蒸藕饭，也是轩辕月头一次尝。
软糯之中带着清香，填饱了肚子，连四肢都变得暖洋洋的。
反观一旁的沈归晚，却是一口接着一口喝着冷酒，望着酒楼外的方向，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轩辕月牙齿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的问道：“归晚，你有心事？”
直至巡防营的人离开了，沈归晚方才收回视线，冷笑数声道：“也没什么，不过是看见了仇家罢了。”
带兵抄了燕家、并且派人追杀燕家子弟的，就是如今巡防营统领程安，天子的左膀右臂！
想当初燕家与程家也算是关系不错，当初那程安更与兄长兄弟相称，却没想到多年的情分依旧比不过利益二字。
残阳如血，虽然置身于温暖的室内，可沈归晚依旧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结成了冰……
一想到仇人近在咫尺，她恨不得现在就动手，将他们全部都杀了！
“是方才的那个统领？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啊……”
轩辕月自言自语的说道，话音方落，只见沈归晚以一种十分诧异的目光看向她，轩辕月给气笑了：“我又不是李宝儿，方才你看那程安的眼神就有些不对，我看出来了。”
沈归晚将杯盏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桂花米酒，看得轩辕月龇牙，她也不怕喝醉了？
不过上次在船上的时候，轩辕月是见识过沈归晚的酒量，半坛子酒下去脸都没红的，倒也不用担心要将她抗回去。
沈归晚见呗轩辕月猜着了，也没否认，微微颔首道：“你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浓眉大眼的，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以后见了他，离远点……”
“为什么？”
“小心他那脏血溅你一身！”
轩辕月被沈归晚那阴测测的语气给吓着了，默默地抱着碗往后挪了挪……
沈归晚吓唬完轩辕月之后，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将剩余的米饭就中羊肉汁吃了，久违的味道让她心中不由百感交集。
等二人吃饱喝足，估摸着沈怀瑜他们也应该要从宫中回来了，便先回沈家的宅子等了。
昔年沈修仪在长安做过官，有宅子。
这次晏元祈调遣沈修仪回长安，命人在原先的老宅扩建了一倍，又修缮了一番。至于里面伺候的奴婢，都是由宫中赏赐的，可见皇家对沈修仪的重视。
这么显赫的府邸，沈归晚她们虽是才到长安，但是稍一打听便就到了。
恰好，她们才到沈府，沈修仪等人的马车便从宫里头回来了。
瞧见等在门口的沈归晚，沈修仪脸色一冷，便就呵斥道：“沈归晚，第一次进宫你就坏了规矩，看我则呢么收拾你……”
但他高高举起的巴掌还没放下，就被轩辕月拦了下来。
轩辕月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算是面对沈修仪也丝毫不畏惧道：“沈大人你好没道理。今日明明是那李贵嫔把我们给诓走了，那李贵嫔和贵妃不和，折磨了我和归晚半晌，你们又在哪儿……”
话音落下，原本一脸怒气的沈修仪听到轩辕月的指责，脸上微讪，但还是强要面子道：“公主休要胡言，李贵嫔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轩辕月最讨厌沈修仪这样的伪君子了，冷笑连连道：“沈大人你是吃酒吃糊涂了，不管我们的死活也就算了，回来还对归晚喊打喊杀的，天底下怎么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姐弟！”
说道后面的时候，轩辕月狠狠地剜了沈怀瑜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