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萧家的军队一直驻扎在临安的。
后萧霁封侯后,便重新选址建府在金陵。萧霁自从在金陵建府后,开通了水路贸易,麾下军队能保证来往客商的安全,是以贸易往来十分繁荣,林家的生意在这几年的时间翻了十倍不止。
林昌茂的甜头已经尝到,但因萧霁在金陵震慑着,林昌茂行事总不能如前些年那般肆意妄为。而且这几年萧霁的心思在建立江南官场的秩序上,对于商贸这块十分宽容,如今对林家下手,看似是因为红袖坊刺杀之事,但恐怕是某一种要收权的信号。
这也是为什么,林昌茂这样贪财好色胆子小的人,会参与到刺杀萧霁的计划中,就是为了维护林家的利益。可如今事情失败了,林昌茂又被萧霁打压的喘不过气来,想和萧霁正面为敌又没那个胆子,便开始心生退缩了。
此言一出,秦为庸心思微动,但不过顷刻的功夫,还是按捺了下去,看向了一旁的沈修仪。
钱庄的事秦为庸倒不必担心什么,他只怕萧霁从林家入手查下去,查到了这些年他通过林家贩卖私盐、私自锻造运送兵器给外族,那就完了。
见两个人都看向自己,沈修仪这才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道:“既然二位对雪衣侯忌惮如此之深,沈某倒有个主意,不费吹灰之力便能重创于他,让他无暇再顾及林家。”
“什么主意?”
林昌茂和秦为庸异口同声问道,沈修仪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案几上写了个‘花’字。
花千城,与萧霁有旧仇!
此番花千城率金吾卫来金陵,正是他们这些世家反击萧霁最好的机会。
而长安的天子,派遣与萧霁有旧怨的花千城率金吾卫来金陵,是否也意味着他对被萧霁掌控的南方,已心生忌惮……
至于怎么挑拨起萧霁与金吾卫的仇恨,沈修仪早已做了安排!
沈归晚这几日不能出府倒也没闲着,一来盯着沈修仪与长安来往书信,二来除了沈修仪之外,西苑边上的禁地她十分的感兴趣。
她轻功好,乘着夜晚别人没注意,悄悄地溜去了西苑禁地边上。但发现,自从那天西苑的闹剧之后,沈修仪在附近增派了不少人手,只能让沈归晚暂时打消了进入其中一探究竟的念头。
但不能到禁地里面探查沈家的秘密,也就没办法去查那天在西苑禁地打晕她的究竟是什么人了。那日寿宴那两个人的出现,沈归晚原本以为会在金陵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总算能解开山河阙的秘密。
谁能想到那两个人只是简单地露了一下面,紧接着便就销声匿迹了。
仿佛那日想要杀她的紫衣女人和看不见的青衣男人,不过是沈归晚的幻觉。
但不可能!
除了紫衣女人的杀意之外,在那青衣男人的身上,沈归晚感受到了一种十分危险的气质——那个人很可怕。
而那个人,自称是青云山下的送信人,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他们认识真正的沈归晚!
一个危险、不知面目的敌人藏在暗中虎视眈眈,想想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沈归晚已经敏锐的感受到了潜在的危机。
凭借着本能的直觉,感沈归晚受到了金陵城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
所以这些时日,在沈繁漪被林夫人一巴掌扇的老实多了后,沈归晚抽出时间沈归晚盯着沈修仪更紧了。
知道他约了林昌茂与秦为庸在外面见面,沈归晚当即心知不好,暗道:“他们三人蛇鼠一窝凑到一起,不知又有什么阴谋。”
如今这金陵局势复杂,藏在暗中的势力也渐渐地浮现出水面,如今看来在金陵城暗中一共有两股势力,对那山河阙虎视眈眈。
一股是以沈家为代表的金陵四大世家;一股是藏在暗中的外族势力,毒宗与修罗门。
毒宗与修罗门千方百计的想要她的性命,奈何对方藏在暗中,沈归晚势单力薄只能被动的应付。如今想要摆脱他们的威胁,沈归晚觉得只有找到山河阙。
就在沈归晚漫不经心的捣着手中的药材时,春禾端了洗好的樱桃进来,道:“小姐,您这心不在焉的,还在想侯爷呢?”
沈归晚听到春禾的话险些被手中的药杵砸到脚,倏然回神,道:“胡说什么呢!”
春禾被沈归晚一声叱喝,有些委屈道:“小姐不是常说侯爷是您的病人,您这几日忧心忡忡的,不就是在担心侯爷的病情么,奴婢怎么胡说了。”
沈归晚生平第一次哑口无言,沉默了许久之后,望着一脸懵懂的春禾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在和我扮猪吃老虎呢。”
春禾有些不高兴的噘着嘴道:“奴婢才不是猪呢。”
沈归晚瞧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倒是笑了道:“这些药有毒,你将樱桃放到房里,我晚些时候吃。”
春禾应了声是,沈归晚说着又叫住了她,道:“算了,你去准备下,我们再去一趟侯府。”
她就不信了,萧霁还能躲她一辈子不成!
想到这里,沈归晚也是一肚子的气。前段时间在哪转身都能偶遇的萧霁,不知怎地那日寿宴之后竟然连面都不露。
一开始沈归晚还以为是冥川之毒的影响,他需要闭关调息。而那几天沈家正是多事之秋,沈归晚便先按下了性子,没来找萧霁,只是命人送了两回药。
可是等沈归晚解决了沈繁漪和林家,估摸着时间萧霁也差不多大好了,却不曾想到萧霁竟还是不见她,这让沈归晚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沈归晚这性子就这样,萧霁盯紧了她她避之不及;现在萧霁不肯见她,她非得问个所以然!
春禾见沈归晚一副气哼哼的模样,不敢多话,连忙备了马车。
等车夫赶着马车轻车熟路的到了侯府门口,果不其然,第三次被萧霁身边的暗卫给拦住了。
这暗卫还是熟人,正是之前见过的十二。还不等十二开口,只见沈归晚气哼哼的阴阳怪气道:“你家侯爷又病着不见客呢?你糊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