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晚再度听到沈繁锦消息的时候,沈归晚没有半分莲心,心中只有冷笑连连,若非此时在侯府,当着萧霁的面担心露出什么马脚,沈归晚都要拍手称快。
什么叫报应!
沈繁锦自认为机关算尽,与晏元祈有苟且在先,就能稳坐皇后之位,可万万没想到晏元祈那个懦夫根本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担心被天下人诟病,只能先将她在后宫中藏着;她好不容易重新获得恩宠,从女官成为了贵妃,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保住。
“哦,那还真可惜啊。”
沈归晚几乎用了毕生的忍耐力,才勉强压住了上扬的嘴角,故作遗憾的说道。
一旁的武衡都不忍直视,简直就没见过比这还糟糕浮夸的演技了,忍不住道:“三小姐,您若是想笑,就笑吧。”
沈归晚眨了眨眼,故作诚恳的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呢,她好歹是我一母同胞嫡亲的姐姐呢,逢此大难,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深表同情,毕竟……她怀的可是皇室的血脉呢。”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沈归晚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嗖嗖的凉意,一旁的玄暮也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用眼神问萧霁:“这小姑娘在发什么疯?”
萧霁没有回答,只是此刻看着沈归晚的目光有些复杂。
幸而沈归晚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她的神色恢复如常,问萧霁道:“可是沈繁锦小产,又与沈修仪有什么关系,除非……”
萧霁只见沈归晚沉默了片刻之后,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沈归晚倒抽了口凉气,看着萧霁的目光,敬佩道:“侯爷,您可真是,心机深沉……”
被萧霁一个冷淡的目光扫过,某只方才察觉到自己马屁拍差了,忙换做一副谄媚的神色,讪笑着说道:“是我说错了,您这是运筹帷幄,就连沈修仪、花千城都逃不过您的算计,论心智,天下几是无人能与您匹敌了。”
顾青篱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终于忍不住,插嘴道:“我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呢。”
沈归晚正要解释,只听见一旁的玄暮嬉皮笑脸的说道:“他们小两口说话,与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干系。”
沈归晚……
这天没法聊了!
萧霁也觉得就玄暮这张嘴,迟早要惹得小姑娘炸毛,便道:“沈家的事不宜操之过急,等过两日静观其变就好。”
沈归晚听他都这么说了,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只是那神色,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萧霁说。
这里玄暮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顾青篱和百里臣两个一左一右的架走了,武衡紧跟其后,随即还十分体贴的帮他们将书房的门给关了起来。
不过转瞬的功夫,整个书房中,只剩下沈归晚和萧霁两个人。
沉默了会儿后,还是沈归晚看着萧霁,先开口问道:“关于凤泣血的事,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这一次,换萧霁轻轻摇头,道:“能帮的你都帮了,无须再冒险。”
从前萧霁想要从一点蛛丝马迹中,寻找旧日的痕迹,现如今在沈归晚的戒心已经渐渐放下之后,他反倒是开始帮着沈归晚掩盖那些漏洞百出。
沈归晚也察觉到了萧霁身上那微妙的变化,她眉心微动,抬眸望着萧霁。
她的眼很漂亮,如那山涧月色下的寒潭,如山顶堆积的白雪,清亮的眼眸中藏着那天真却又倔强的性格——就如此时,她看着萧霁,问道:“可我有话要问你,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见阿香?”
只有见到崖香,之前她藏在心中的疑问,可能就能得到了解释。甚至,崖香有可能知道在金陵兴风作浪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只要让她见到崖香,可偏偏……萧霁却百般阻拦!
听到这个问题,萧霁的目光微闪,片刻之后,方才说道:“快了……”
见在萧霁这里问不出什么了,沈归晚只得作罢,方才拉开书房的门,只听见‘哗啦’数声,一群在门外偷听的闲人险些直接滚做一团……
原本心事重重的沈归晚,嘴角也不由抽了抽,侯府的这群闲人也是绝了!
她也没理会这群人尴尬的神色,只当什么没发生一般转身离去,在沈归晚离开之后,玄暮一群人直接蜂拥的进了书房……
“这么好的机会,你们怎么就不说清楚!”
玄暮见了萧霁劈头盖脸的就问道,一旁的顾青篱和百里臣都一脸敬佩的看着他,心中暗喜:总算有人将他们一直想问的话问出来了。
就在他们暗搓搓等待的时候,萧霁定定看了目眩一眼,那清冷的目光,就算是他也不由觉得瘆得慌,气势瞬间就矮了一截。
然后只听萧霁冷笑了数声,方才道:“为什么?您心里难道就没什么数吗……”
说完,就拂袖离去,只留下玄暮在原地气得直跺脚,暗骂“兔崽子”。
刚骂完这只,只见余下的还有两只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呢。
饶是玄暮脸皮再厚,在这充斥着八卦的之下也有些禁不住,正要溜走,但顾青篱和百里臣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
只听百里臣眼底闪过了一抹好奇,问道:“道长,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
顾青篱更是直言不讳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就是啊师傅,你从玄墨城到底查到了什么,竟是连侯府都不敢回,直接躲在沈家了。”
玄暮哪里能听得下这个,瞬间炸毛道:“什么叫做不敢回,天底下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吗。”
然后在二人一脸鄙夷的目光之下,玄暮的声音渐渐地变小了,片刻之后低咳了数声,方才说道:“这件事,其实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百里臣和顾青篱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玄暮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两个没礼貌的兔崽子,难道不知道大人说长话短说就是不想说的意思么。总归……”
说到后面的时候,玄暮的声音渐渐地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追根究底,还是上一辈人造的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