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燕氏的血债

  只见那白发苍苍的长老,眼中泛着精光,拉着沈修仪道:“修仪啊,你去了长安发达了,可被忘记了提携族中这些小辈啊。”

  底下的小辈们也跟着道:“是啊族叔,如今大姐姐在宫中做了娘娘,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长安当官了?”

  还不待沈修仪回答,只见一旁的沈修齐道:“这是当然。大哥最近在和令丞大人计划将咱们金陵的朝云学堂,搬到长安呢,你们都是学堂里的学子,到了长安如果才华过人的话,那是可以直接面圣的!再说了,咱们宫中又有贵妃娘娘在,帮你们要个一官半职,那不是手到擒来。”

  燕家的朝云学宫曾名满天下,培育出了不知多少国之栋梁。里面的学子,不论出身门第如何,只要有真才实学,就可破例参加宫宴。

  若再宫宴之上,得到了天子的赞赏,从此后便能平步青云。

  这样的宫宴,对于天子而言也是选拔人才的渠道之一。

  但如今燕家没了,昔日天之骄子的朝云学宫的那些学子们,也就纷纷成为了丧家之犬。虽然他们没被燕家灭门之罪祸及,但晏元祈对燕家恨之入骨,就连与燕家有关的官员们都受到了牵连,更不要说,会重用曾经燕相的门生……

  这个时候,沈家的作用便就体现了出来。

  由昔日的帝师清渠先生牵线,将沈家的朝云学堂,迁移至长安。

  日后天下人,只会知沈家而遗忘燕家;长安只有朝云学堂,再无朝云学宫。

  沈修齐虽才干平庸,但那一番舌灿莲花,愣是哄得族中长老与那些年轻子弟们觉得大家都能从其中沈家的利益里分一杯羹,磨拳擦脚,恨不得当众表态誓死效忠于沈修仪。

  而此时沈修仪听着众人的恭维讨好,面上虽依旧是一副清正的神色,但心中却依旧是十分享受的。不肖片刻,只见沈修仪他正了正衣冠,望向四周,开口道:“沈归晚在何处!”

  在这幽冷肃穆的祠堂内,沈修仪那冰冷威严的声音宛若一道惊雷炸响,带着一种令人极其不安的气氛……

  “老爷……”

  沈夫人心惊胆战,上前刚说了一句话,却被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拉住了,版半劝半威胁道:“夫人,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您现在过去,非但帮不了三小姐,反而只会火上浇油。就算您不怕,但也要为小公子想想啊……”

  就在这个时候,沈归晚在众人不安猜测的目光之下,被传唤进入祠堂内。

  这沈家的祠堂沈归晚并不陌生,上次还在这里罚跪呢,不过今日还还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来此。

  只见这祠堂修建得十分威严肃穆,但不知道是因为人太多了,还是什么缘故,只见此处虽是白天,但依旧光线昏暗,给人一种不舒服的阴冷之感。

  一众沈家祖宗牌位前,给沈繁锦新供奉的红木长生牌分外的显眼。那朱红的颜色,仿佛是要渗出血来……

  一点一滴,都是他们燕氏族人的血!

  沈归晚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勉强的将心中的滔天恨意压了下来,目光从那朱红色的长生牌、明黄色的圣旨上收回,看向沈修仪!

  只见他就在一群人的拥簇之下,站在祠堂中间。日光从琉璃瓦中照了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泛着幽青的颜色宛若魑魅,瞧见沈归晚,原本清冷的神色更加冷了数分,落在沈归晚的身上,带着一种无声的威慑。

  沈归晚顶着他那带着寒意的缪光,神色表情自然,上前道:“归晚见过……”

  “父亲”二字还未落下,只听见沈修仪夹杂着雷霆之怒的呵斥声道:“孽障,还不跪下!”

  沈夫人一惊,担忧的目光望着沈归晚,劝说着沈修仪道:“老爷,又什么话好好说……”

  但,今日沈修仪选择在祠堂族人面前中处置沈归晚,这样的形势之下,注定了是不可能好好说话的。沈夫人心急如焚,但此时也知道事情不妙,暗中给沈归晚递了个眼色,暗示她不管如何,先向沈修仪服个软再说。

  可惜……

  若是往常,沈归晚可能就坡下驴,不管三七二十一说跪就跪,让沈修仪拿她也没办法。

  但此时的沈归晚,却变得格外的倔强,清湛的目光对上沈修仪薄怒的神色,问道:“不知女儿错在何处,竟让父亲如此大发雷霆?”

  只见沈归晚站在祠堂中间,脊背挺直宛如不屈的松梅;而沈修仪瞧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更是火冒三丈,脸色气的铁青。

  他在沈家备受尊崇,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却当众忤逆于他,若今日不严加惩治,他颜面何存,如何的在这个沈家立威……

  “来人,先取家法来。”

  沈修仪打定主意,今日要当着众人的面好好杀一杀沈归晚的威风,直接二话不说要上家法。

  眼见如此,沈夫人哪里还站得住,不顾身边人的阻挠,连忙上前,为沈归晚求情道:“老爷,请您看在归晚年纪小的份上,饶恕她这一回吧。”

  沈修仪根本就没看跪在脚边的沈夫人,望着沈归晚冷笑道:“我上次便就告诫过你,在沈家万事以孝为先,不得忤逆父母亲长,可你却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今日我若再心慈手软枉为一家之主,废话少说,来人家法呢……”

  说完不顾沈夫人的苦苦哀求,拿过一旁小厮手中捧着的拇指粗细的藤条,狠狠地抽打在了沈归晚的背上。沈修仪带着滔天怒意,那一藤条打下去发出巨响,就算是年轻力壮的男子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小姑娘。

  但,沈归晚挨了这么一下,只是闷哼了一声,依旧倔强的望着沈修仪,道:“若父母亲长是错的,难道我也要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吗?人生在世,若连是非黑白都不分,那才是大错特错!”

  “你竟还敢顶撞!”

  沈修仪抬手就要打第二下的时候,只见斜里冲出一个人,挡在了沈归晚与沈修仪之间,正是沈怀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