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归晚是想着让萧霁帮忙找一下安双双,但见萧霁如今政务缠身,一方面要应付花千城以及那些世家人等,又要去应付孙桐生那群老臣。
那天在侯府,沈归晚可是亲身领教了那些老臣究竟如何的难缠,心底默默地给萧霁点了根蜡,他这侯爷做的着实不容易啊。
至于安双双的事,沈归晚决定,还是不要麻烦他了,自己再想其它办法……
毕竟林明轩那里,恐怕暂时没法再兴风作浪了!
打定了主意后,很快便就回到了沈家。
方才洗去脸上易容的痕迹,只见丫鬟坠儿来回话,说是桂嬷嬷乡下的孙子病了,告假回乡下几天,沈归晚一开始倒没多想,道:“无妨,我这里不缺伺候的人,等她孙子的身体痊愈了再回来也不迟。不过她准备时回去,我这里有些补药,正好让她带回去。”
沈归晚从来不是什么吝啬的人,桂嬷嬷虽然平日里稍微啰嗦了点,但在她身边伺候着,十分尽心沈归晚也看在眼中的,便让春禾挑一些调养身体的丹药,让桂嬷嬷带到乡下,又道:“药房里有那些上好的黄芪人生什么的,让嬷嬷只管挑就是,不必客气。”
谁知听到她这般说,坠儿笑道:“小姐有心了,只是嬷嬷今日一早便就出城了,这些药材恐怕是用不上了。”
沈归晚诧异,道:“竟走的这么急,话又说回来,桂嬷嬷的老家也在会暨?是府上的马车,还是雇的马车?”
沈归晚原本想着桂嬷嬷毕竟是跟着沈夫人从娘家过来的,该有的体面也是要给她的,所以这才有所随口一问。谁知坠儿反倒是听了沈归晚这番话,支支吾吾的半晌答不上来。
沈归晚是何等的机敏,见她如此模样,心知其中定有隐情,但也没为难她,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还有其它的事吗?”
见沈归晚没追问下去,坠儿松了口气,方才答道:“倒也没别的什么大事,但奴婢觉得还是应当回禀一下三小姐,是二小姐那里……”
一听与沈繁漪有关,原本正在喝茶的沈归晚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顿了顿,问道:“她那里又怎么了?”
“前两日刺史府的秦公子听说二小姐病了,便荐了紫阳观的青阳真人来咱们家,那青阳真人说咱们家二小姐是被人下咒了,所以请大夫什么的都不管用!”
听到这话,沈归晚眉梢微挑。
春禾从来不信什么道士和尚的,她不相信这些说话也直,道:“坠儿姐姐,这些个胡诌的话你也信。那些个什么真人和尚,若真有什么真本事早就到长安去做国师了,还用得着再这夫人小姐的院子里,画些符烧些纸的,不过图些香火钱罢了,这点子事倒也犯不着专门来回禀小姐。”
坠儿听春禾大咧咧一番话,笑着作势要打她:“好没规矩的小丫头,这话说着,也不怕佛祖怪罪你。那青阳真人我看,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他那几贴符下去之后,听说今日二小姐便就清醒了许多,再不似前两日那般浑浑噩噩,逢人便说有人要害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归晚一听这话眼底闪过了一抹沉思,道:“竟还有此事。”
沈归晚等到幻心花成熟之后,将其制成特殊的香料。当时她与沈繁漪二人一齐在祠堂中罚跪,香料整整燃烧了两个时辰,沈归晚提前服用了解药自然是毫发无伤,但沈繁漪就没那么幸运了。
由幻心花制成的特殊香料,所不会要了沈繁漪的小命,但却会让她陷入幻觉之中,让她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幻心花的毒不是不能解,但需要是解毒高手,想到这里,沈归晚的眼底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之意,自言自语的说道:“那青阳真人倒还有几分真本事呢,我们得小心了。”
坠儿没听出沈归晚的意有所指,听到沈归晚这么说,不由问道:“小心什么?”
话音方落,只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快开门啊,家中丢了东西,我们是奉二夫人的命令来各院子检查,再不开门,我们就砸门了!”
对方来势汹汹,瞬间打了个沉玉轩措手不及。因桂嬷嬷告假不在,春禾跟在沈归晚身边时间尚短,没经历过这些场面,便由坠儿便出去应付那些人。
“原来是二夫人身边的邢妈妈,这大晚上的怎么惊动你老人家了。”
邢妈妈是二夫人陪嫁丫鬟,在沈家很得二夫人倚重,也正是因为如此,与沉玉轩的人也十分的不对付。听到坠儿问话,直接一甩脸子,冷笑道:“你少来套近乎,二夫人院子里丢了要紧的东西,连日里访查不出人来,如今沈家除了夫人和老夫人,各处小姐的院子里都搜了,只剩你们沉玉轩了,识趣的我劝你们还是将东西教出来,免得被我们抄到大家脸上难看。”
坠儿原先也是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沈夫人见她虽然年轻但行事沉稳,进退有度,便将她拨到了沈归晚身边来伺候。往日里桂嬷嬷不在,春禾行事有些孩子气,她虽不贴身伺候,但对外面与各院子里的人应酬都由她打理的,进退有度,倒也得沈归晚赏识。
但今夜见这邢妈妈竟如此蛮横,纵使沉稳如她,也不由面色微变,道:“妈妈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们二房丢了东西,就怪罪到我们沉玉轩了!”
邢妈妈本就得了二夫人的吩咐,要好好收拾沉玉轩这群人,便有恃无恐。听到坠儿这般质问,越发得了兴,扬声道:“这可就难说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来历不明,谁知道屋子里藏没藏来历不明的东西。”
“你!”
坠儿面色大变,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在此时,听到沈归晚在屋子里吩咐道:“坠儿,让她进来吧。”
邢妈妈直接越过了坠儿,带着一众人直奔沈归晚的房里而去,见了沈归晚也不请安问好,假意恭维道:“还是小姐懂事,不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大晚上的惊动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奉上面的话做事。”
沈归晚嘴角噙着笑,面上不见丝毫愠怒之色,含笑说道:“无妨的。”
邢妈妈沈归晚如此平易近人,心底却是一连转过了几道弯,暗道:先前底下的人都说这三小姐厉害,我看着也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是那些人不中用才怕了这个年轻的小丫头,看她今日不一展威风,定要给这沉玉轩的人些颜色看看,到时候也好向夫人邀功!
打定主意,邢妈妈越发不客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