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长安巨变发生得时候,萧霁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正被他爹丢在山坑里历练呢,根本就不知道当年长安与江湖,究竟发生过什么……
“凤泣血与一般的蔷薇花不同,在有足够的人血浇灌之后,会结成果实,服用下果实后会使人内力大增,所以那段时间,长安无故失踪了很多的平民,江湖中一些心术不正的小门派,也失踪了很多弟子。”
萧霁恍然大悟:“那些平民是用来被浇灌了凤泣血;至于那些失踪的弟子,则是服用了凤泣血的果实,在短暂的时间内,变成了高手,可……就算将他们历练成了旁门左道的功法又如何能保证那些人一直受控制,为己所用呢。”
沈归晚轻叹了口气,道:“一夕之间拥有十年的功力,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呢?在这背后,必然要付出代价的。”
萧霁皱眉,道:“所以他们的代价是……”
“服用此药之后,对身体耗损很大,更重要的是会上瘾,一旦断药,则会筋脉俱裂,只要将它们控制在手中,便能让他们俯首听命!”
之后很多年,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拜师进了神医谷,精心学习医术,寻找解除那无色无味之毒的药方……
那几年沈归晚看似远在危险之外,但实际上一直与金太后做着斗争。
后来沈归晚找到了一些解决的方法,由天宗、神医谷还有江湖上不少门派联手,消灭金太后手底下的那些兵人,还是付出了不少惨重的代价。
后来随着金太后的薨逝,那种植的凤泣血也被一把火给烧了,沈归晚也以为自己年少时不经意的闯下的祸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谁曾想到,都这么些年过去了,长安的太极宫已经是换了好几任主人,她已是换了一个身份,谁能想到它竟还能重现于世。
萧霁问道:“解决的方法很麻烦?”
沈归晚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们需要一个完全之策,在他们练出成功的尸兵之前,将那座刘家庄园解决了,不然金陵的情况,可能比长安还要糟糕。”
此时沈归晚一心惦记着如何帮助萧霁解决眼前的麻烦,完全忘记了掩饰自己身份的事情。
萧霁这个时候也没戳破沈归晚,见她提到凤泣血的时候神色凝重,带着愧疚的神色,便知道这姑娘又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了。
别看小姑娘成日里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实则心思敏感,责任心过重。若非如此,当年……她也不会选择为了燕家进宫。
萧霁敛去眼中的风云暗涌,冷静的与沈归晚分析:“那粒凤泣血的种子,才是一切罪恶的起源。你可曾想过,既然是失传了的不祥之物,金太后是怎么得到那一粒种子的?”
沈归晚轻轻摇头。
只听萧霁道:“若本侯没记错,当年沈修仪,曾颇得金后的信任,视之为心腹。而当时的燕相为人刚正不阿,不喜如此投机取巧媚上之人,便处处打压,两家的恩怨就此结下。”
原本沉浸在不安自责中的沈归晚,听到这话恍然大悟,道:“侯爷的意思是说……种子与沈修仪有关?”
萧霁道:“这也是猜测而已,但真相如何,还要再继续查……”
沈归晚原本正自责着呢,听到萧霁这话,立即道:“此事便交给我。还有,那容二现在就在沈家呢。”
沈归晚此时虽没有对萧霁完全坦诚,但却也不似之前那般刻意隐瞒——或许,她确实该试试沈夫人对她说的,学着相信别人。
萧霁才知道整件事情容二和容家也掺和了一手,二人联手,将金陵城的局势分析了一番。
百里臣和顾青篱原本是想来探望萧霁的,但瞧见两个人在一起说话,旁人完全插不进去的样子,默默地就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沈归晚回到沈家,沈归晚还没琢磨好如何对沈修仪下手呢,便听见容二又跑了。
沈归晚正在懊悔大意了,此时只见春禾匆匆赶来,道:“小姐不好了,那关在偏院的假道士忽然寻死腻活的要见您呢。”
春禾说的假道士,正是那天被沈归晚下令扣起来的青阳道人。
那天赶着去林家看病,便让人把他丢到了偏院里,之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沈归晚早就忘了他。
而这青阳真人倒还真能做得到,被关起来后见吃喝都有,无人打骂,便优哉游哉的在沈家住了大半月。
今天早晨不知怎么,突然抽什么疯寻死腻活的要见沈归晚。
沈归晚瞬间清醒,自言自语道:“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说着,便带着春禾来了房,远远的便听见了那道士鬼哭狼嚎的声音。他一件沈归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世家小姐竟当众绑架出家人,私自扣押良民,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归晚之前原本还有那么点点愧疚,但见他如此没脸没皮的,冷笑一声道:“对付你这样招摇撞骗的骗子,必要的时候就得用必要的手段。”
这青阳真人本就是欺软怕硬的,瞧着沈归晚此时脸上的神色有些渗人,弱弱地说道:“您别这样,我一个出家人不打妄语,在沈家所言,句句属实。”
一面说着话,一面偷偷地拿眼睛看沈归晚。
烛火摇曳,也不知是因为灯光昏暗还是什么缘故,这沈三小姐的脸上竟有几分吁魅之气……
沈归晚幽幽:“不打妄语的是和尚,你一个假道士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青阳真人又要嚎啕大哭了,但面对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沈归晚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淡道:“收起你那一套吧,如今你落在我的手中,要是不老实,就打得你老实为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身后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甩着手中的马鞭,抽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那青阳真人一个冷颤。
他知道,这次自己是踢到了铁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