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沈家的金枝玉叶

  秦山被打懵了,但见他爹一脸怒气,又不敢说话,只能十分委屈的捂着脸。

  秦太守这才看向萧霁,道:“侯爷可曾受伤。”

  萧霁淡淡的说都:“无妨。”

  “方才是我这孽障无知,得罪了侯爷还请侯爷见谅,只是……”

  秦太守狭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半是不解半是试探的问道:“侯爷深夜怎会出现在这燕云楼,这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萧霁淡淡扫了看了秦太守一眼,冷哂一声:“本侯的行程需得向太守汇报?”

  秦太守神色一变,忙道:“下官不敢。”

  沈归晚默默的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秦太守算是萧霁的长辈,但对萧霁竟如此毕恭毕敬,十分敬畏。

  萧霁淡淡看了一脸惶恐的秦太守一眼,方才道:“近日金陵城中出现不少乱党,本侯只能找个地方躲清闲养伤。谁知摆脱了刺客遇到令公子带着下人搜楼,口口声声说抓奸,秦太守,你说奇怪不奇怪?”

  秦太守脸色微变,惶恐道:“我儿定然与刺客无关,侯爷放心,下官一定竭尽所能,查出城中刺客!”

  只是沈繁漪眼见局势已经跑偏,向着不利于她的方向发展,暗道不好!

  但也不消片刻的功夫,眸色微转,上前道:“还请侯爷不要责备秦公子,他也是关心归晚妹妹,才带人搜楼。方才也是一时情急,妾身相信侯爷秉性高洁,霁月清风是绝对不会做出苟且之事,所以妹妹突然半夜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有缘故的。”

  此言一出,众人再度将焦点聚集在了沈归晚的身上。

  沈繁漪心中冷笑,就算侯爷维护这女人,但秦太守毕竟是长辈,与沈家交好,定然是不会容许心思叵测之人进沈家的门。

  秦山在萧霁这里吃了大亏,不敢造次,但不代表他不能拿一个女人如何。

  “对啊爹,这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沈家千金,但并没有证据。而且她深更半夜跑到了雪衣侯的房间,莫非是想勾引侯爷?”

  沈归晚冷眼瞧着这秦山被沈繁漪当做刀使,指哪砍哪丝毫不知。

  这沈家姐妹,利用男人的本事,果真是如出一辙!

  “秦公子,若您对我的身份有异议,不如乘着今日秦太守在场,请来当年抱错孩子的农家夫妇,当场来个滴血认亲。若我是假的,任凭你们处置;但我是真的……那么各归其家,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万万不可!”

  沈繁漪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开口道。

  沈归晚瞧着她焦急的姿态,嗤笑一声,道:“啧,秦公子这可不是我不敢和你们公堂对峙,而是有人舍不得荣华富贵,不肯认回贫贱的亲生父母呢。”

  “血口喷人!”

  秦山维护着身边神色凄楚的沈繁漪,怒斥沈归晚:“就算你是真的,但繁漪品性高洁,比你这个流落多年、半夜出现在男人房间中,不知廉耻之人更适合做沈家女儿!”

  沈归晚闻言不怒反笑,看向一旁的沈夫人,道:“沈夫人难道也是这么想的吗?既然如此,沈家又何必费尽艰辛,寻我回去呢。”

  沈家,她定然是要回,但在那之前她必须打探清楚,这位沈家千金在沈家的地位如何。

  曾经的她行事浮躁,全赖兄长提点。如今兄长他们不在了,为了查清楚兄长死因、给燕家人报仇,她必须要收敛性情,谋定而后动!

  沈夫人不知是沈归晚有意试探,闻言立即对秦山道:“秦公子,这是我们沈家的事,繁漪我将她视若己出,当然归晚更是我的亲生女儿,这点是不争的事实,请您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沈归晚见状,没有动容嗤笑一声,道:“看来沈夫人也对我出现在这里心有存疑,所以迟迟不曾开口呢。既然如此,今日索性借侯爷和太守在场,我们将事情摊开说。”

  沈归晚轻轻扬了扬下巴——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

  却不曾想牵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口,‘嘶’了一声,但还是忍住疼痛,清冽的目光扫过众人:“如果沈夫人您不肯接受一个这些年行走江湖救死扶伤的女儿,要一个大门不出的矜贵千金,那今日我索性不回沈家的门,还能留一分母女之情,免得日后各自难堪。”

  沈夫人哪里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红着眼圈道:“归晚,您这么说不是在娘的心口上剜刀吗,你是娘的骨肉,谁也比不上的啊。”

  沈夫人话音方才落下,只见沈繁漪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晦暗,目光似是淬了毒,冷冷地盯着沈归晚道:“你在撒谎!”

  线报上说这个女人被卖给了人贩子,后来被养成了教坊的歌女。

  按照沈繁漪原本计划,是想安心等着她被接回金陵当日,再安排教坊里的人上门要人,让她名声败坏无法在金陵立足。

  谁知弄巧成拙,扬州教坊几天前因为卷入了谋逆案,上下全部被当场处决,沈家千金成为了唯一幸存者。

  教坊上下的人都没了,她竟因祸得福脱了贱籍,也没人知道了她沦落风尘的过往。

  沈繁漪恨的牙痒痒,准备对其通杀下手,谁知之后沈家千金逃到了金陵,竟想办法与沈家的人联络上了。

  沈繁漪没办法,只能一边用计绊住沈夫人的脚步,一边命人将这女人掳到燕云楼,命地痞流氓坏她清白。

  到时候就算她有脸面留在沈家,沈家也不可能接受这样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就算她是真正的千金又如何?

  她沈繁漪,才是生来尊贵的金枝玉叶,这是命中注定,任何人休想夺走她手中的东西!

  但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女人房间的是萧霁?

  而这个女人从一个卑微低贱的歌伎,成了会医术的江湖人?

  沈繁漪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狰狞神色质问:“你说你会医术,有何凭证!”

  “无需凭证,侯爷就是最好的人证。”

  沈归晚的声音不急不缓,神色从容,与沈繁漪的焦躁不安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