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空有力气的护院,被沈归晚买下之后,丢到萧霁那里,让他帮忙训练了数月而已,便有了如此显著的成效。
用沈归晚的话来说,萧霁练兵,一群是练,两群也是练,顺手的事。
对萧霁来说这点小请求当然不会拒绝了,他确实是顺手的事,吩咐下去直接教给武衡来办。武衡少不得暗地里找顾青篱吐槽,这三小姐如今越发得寸进尺了,就仗着侯爷惯着!
殊不知这一切才开始呢,因为沈归晚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不要让萧霁帮忙训练出一批暗卫出来了。
不过目前有了这些从雪衣侯府铁掌之下训练出的护卫,沈归晚在沈家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心腹。
毕竟她与春禾毕竟是女子,有些事情不方便亲自出去办;二则,如果真的遇到了像今天这样需要动手的场合,她也好歹是堂堂的世家小姐,总是亲自动手打架,难免有失体面,这些粗活,该交给底下的人去办,她在一旁喝茶看热闹就好!
沈归晚心里头飞速琢磨盘算着那些有的没的,但却因为折腾了这么一天了,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原本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屋子瞬间收拾得整整齐齐,沈归晚伸了个懒腰,对春禾道:“又折腾了一夜,辛苦了,春禾你下去休息吧,坠儿你陪我说说话。”
春禾瞧着自家小姐方才都困得不停打瞌睡了,实在不知道有什么话非得这个时候和坠儿说。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困的迷糊了,自然是顾不上多想,出去后还顺势的将门带上。
等春禾离开后,沈归晚望着眼前的坠儿,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起来,不复方才的迷糊。
她的眼神清亮如雪,如同一柄剑,看向坠儿的时候锋芒不可直视。被她用这样审视的目光看着,坠儿心中咯噔一声,面上故作镇定的问道:“小……小姐,您怎么这么看奴婢?”
沈归晚面色淡淡,一时间让人看不出深浅,只是问她:“你来沈家多久了?”
坠儿按下心中不安,谨慎回道:“五……五年了。奴婢被卖到沈家之后,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小姐回来后,因为您院子里其它人伺候不周到,夫人便让我与桂嬷嬷一同来这里帮忙。”
沈归晚闻言,冷笑了一声道:“五年了,都这么久了……那你为何要背叛她?”
“扑通”一下,坠儿跪在了地上,口中说着不敢。沈归晚眼底神色更冷,道:“若没实际性的证据,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当日我刚来沈家没多久,在我茶盏中下毒的人,也是你吧,你别不承认,我当日让春禾打探过,那天是你倒的茶,而也就只有在你房间的窗户外,有夹竹桃的叶子,你别不承……”
‘承认’二字还未说完,只听跪在地上的坠儿,已坦白交代了,道:“奴婢,从未背叛过夫人,因为奴婢一直是百里家的暗卫。”
“噗”的一声,沈归晚一口浓茶直接喷了出来,一时间目光惊疑不定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少女。
她已经做好了审问,与她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不过是随便诈她一诈,便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还有……
“百里家,百里昇?”
沈归晚的声音不自觉的扬高了几分,语气中带着惊疑地问她。见坠儿轻轻点了点头,沈归晚倒抽了口凉气。
纵使她素日里心思机敏,却也没想到坠儿竟会是这个来历,沉默片刻之后,沈归晚‘砰’地一声,拍案而起道:“百里昇派你来监视我的?”
坠儿却道:“不是监视,是保护。”
沈归晚拨动着手中的茶盏,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她如此,坠儿不由有些着急道:“小姐不信奴婢?”
沈归晚闻言,这才抬眸看向了坠儿,淡淡道:“我若是不信你,你早就被处置了。”
坠儿听到沈归晚那波澜不惊的声音,不由打了个寒颤,因为她知道沈归晚并非是寻常的闺阁女子,有这样的实力!
见沈归晚对她并无杀心,坠儿悬着的心暂且放回了肚子里,抬眸看向沈归晚的时候,眼底划过一丝不解,问道:“小姐既然早就知道奴婢……奴婢的身份,为何一开始并没有戳穿奴婢?”
沈归晚压下心底的五味陈杂,听到坠儿问,便道:“原因有两个……”
坠儿疑惑地望着沈归晚,只听她道:“一则是担心打草惊蛇,二则是我初到金陵沈家,各方势力暂且不明的情况下,只能将你留在了身边,顺藤摸瓜找到你幕后的主人。”
只是没想到的是,坠儿之后在沈家再无越矩的行为。沈归晚留她在沉玉轩,看似是信任,实则让她打理着外院,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是由桂嬷嬷与春禾看着,不假她人之手。
纵使如此,坠儿也丝毫无怨言,将外院打理的井井有条。就在沈归晚以为坠儿不会再露出什么端倪的时候,谁知道今日因为二夫人设计陷害沈归晚施术诅咒沈繁漪,坠儿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沈归晚小心,再度露了马脚。
只是沈归晚甚至怀疑过这坠儿是毒宗的人,却万万没想到兜兜转转的,竟与百里昇又扯上关系了。
想着百里昇那古里古怪的行为,沈归晚一阵头疼,看着跪在地上的坠儿,不由尝试性地问道:“百里昇让你保护我……那我和你家少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知。”
坠儿轻轻摇头,道:“奴婢是百里家培养出来的细作,五年前奉命潜伏在沈家,按时向百里山庄打探消息。但在三个月前,小姐您来到沈家之后,奴婢便收到了另一个人物,就是在沈家后宅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三小姐您的安全。”
三个月前……也就是说百里昇她初到沈家,她就被百里昇给盯上了。可当时真正的沈归晚,被沈繁漪陷害,从扬州逃难到金陵,最终再燕云楼被害自尽的时候,百里昇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