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容二吞吞吐吐的说道:“他们谋划缜密,金陵城中局势复杂,找到这样的机会对于他们而言,不是难事……”
“是么?”沈归晚似笑非笑,反问道:“是因为,我的身边,或者侯府之中,有你们的人?还是说,侯府……有你们的内奸?”
容二纵使是素日里在外人面前如何巧言善辩,但此刻在沈归晚面前,却有些招架不住,索性耍起无赖,道:“我早已说过在这个局中,我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棋子罢了,知道的也不过是些细枝末节的消息,你问的这些可涉及到了整个金陵核心秘密,就算你将我送到侯府逼问,该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啊。”
他言辞恳切,更兼是一副我就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摆烂模样,沈归晚只好暂且放弃心中的疑问,道:“那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在金陵布局,是否还有其他的目的?”
对于这个,容二没有隐瞒,淡淡说了三个字:“山河阙。”
之前在青云山,沈归晚总算知道了前身的记忆,对于这个回答并不十分意外,只是微微挑眉,道:“四大世家都对山河阙虎视眈眈,除此之外,林家在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亦是无足轻重。”
容二急于得到沈归晚的信任,所以对自己知道、能说的消息,丝毫不吝啬,道:“林昌茂那人顶多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有秦为庸撑腰,官商勾结在这金陵城横行霸道。此人贪财好色,那些人绝对看不上他与之为谋的;至于那林明轩,虽说是在沈家的书院,有个才子的虚名,实则此人与其父一样,不堪大用,四大世家中,也就林家不足为患了。”
之前沈归晚也是如容二这般想的,在整个金陵这些世家之中,唯独不将林家放在眼中,但……
“那么,林明清呢?”
沈归晚忽而问了这么一句,只见方才还侃侃而谈的容二,听到沈归晚的话之后也,面色一凝。他虽很快掩去了眼中的异样,但沈归晚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异常。
沈归晚冷笑数声,道:“容二公子,既然要谈条件,便要拿出应有的诚意,你如此也就不要怪我翻脸,你还是随我去一趟侯府吧。”
说话之间,只见容二忽然面色微变,看向门口道:“百里昇,你怎么在这!”
闻言沈归晚也不由顺着容二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此时,忽而觉得背后一阵恶风袭来,只见容二已不复方才那般唯诺,低笑的说道:“对不住了,三小姐,谁让你这么难骗呢。”
说着,在沈归晚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下,直接将其打晕,抱到了一辆马车中。
与此同时,让沈归晚起疑的那辆从万花楼中出来的泔水车,并不是去城外,而是出了万花楼绕了城中大半圈之后,前去的是刺史府。
书房中,虽已入夜,但依旧是烛影憧憧,秦为庸被软禁了这些时日,面色越发阴沉,问秦风:“侯府那里可曾接下帖子了?”
秦风道:“回父亲的话,都已经办妥了。”
秦为庸先是微微颔首,须臾似是想到什么一般,问道:“他没起疑心吧?”
“放心,他最多怀疑到是舅舅,其余人他不会多想。”秦风压低声音道。
秦家一直暗中与清河镇的凌若郡主暗中有所往来,甚至当年牵涉到与南境贵族来往的事情,这些都是暗中进行,就连秦致远都毫不知情。
“但……”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风有些犹豫,问道:“此事需不需要先与舅舅那里通个消息?”
秦为庸却是摆摆手,道:“到了明日他就会知道了,郡主不是交代过,让我们少生事端吗……”
对于儿子对秦致远如此唯命是从的态度,秦为庸早有些不满,只是碍于如今秦家被萧霁压制,需要秦致远伸以援手……
与此同时,万花楼中如沈归晚所推测的那般,秦致远要见的人,正是百里昇!
金陵世家一脉同枝,秦致远当年与百里家自然有些交情。当年秦家家主秦安在世的时候,身为他的左膀右臂,秦致远更是私底下替秦家做了不扫隐秘的事情,这才让秦为庸干干净净的赴任成为金陵刺史。
当然,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秦致远也知道其余那三个世家之中,不为人知的隐秘。
后来他去漠北参军,成为了当时漠北大将军的乘龙快婿。后来漠北局势平稳之后,他携妻儿赴任玄墨城,已多年未回金陵。
在看见百里昇的时候,秦致远还有些意外,道:“竟然是你……”
他眼底闪过了一丝压抑,片刻之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忽然微微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了然道:“原来如此!”
只见百里昇一袭青衣,烛火下,清俊的面容依旧温雅如初,丝毫不见这些时日被追杀的狼狈,见了秦致远,依旧以小辈的礼数向其行礼道:“家父身体抱恙,如今便由小侄代替百里山庄一应事宜,今日是小侄借家父之名向世书霞的帖子,还请世书见谅。”
听着他温和的声音,秦致远的眼底闪过了一丝黯茫,不过面上还是带着笑道:“既然你父亲将百里山庄都交给了你,可见是信得过你的本事,你能做得了百里家的主,此番邀请我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话音方落,只听见屏风内传来数声咳嗽,一个容貌昳丽,但身形消瘦的少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万花楼中,依旧歌舞升平,楼下的丝竹声以及饮酒的声音,掩盖住了雅间内他们密谋的声音。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容二见被沈归晚发现端倪,知道糊弄不了她,便直接将人打晕准备带走。
“二门主……”
马车上,等待接应的红袖看见他怀中抱着的姑娘,也是大吃一惊,问道:“这是?”
“沈归晚。”
容二淡淡的说道,红袖心中大惊:“原来是她,如今门主已对她下了追杀令,咱们直接取她项上人头便可,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带她出城?”
“带上她自有用处。”
容二看了眼马车内,道出了自己的算计:“此女心思缜密,身上颇有许多疑点,除此之外,有她在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威胁萧霁,正好一举两得……”
“果然是锦囊妙计,不愧是以计谋著称的容家二爷!”
见手下如此捧场,容二眼中闪过了抹沾沾自喜,但高兴没到一半,骤然发现了些不对劲,这个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