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臣看了风蕴之一眼,意味不明道:“说起来他算是与你师傅同辈的,你我唤他一声前辈,又有什么?”
顾青篱惊讶的嘴巴都能塞的进去一个鸡蛋,半晌才道:“可他看起来那么年轻???”
这些天百里臣没事的时候跑过来和他们分享一些八卦,顾青篱早就不讲他当外人了,万万没想到……
听到有人夸自己年轻,风蕴之还挺高兴的,原本凝重的神色带了几分羞涩的笑,道:“这都是神医谷的人驻颜有方。”
顾青篱当下就疯狂心动想要找风蕴之找那驻颜的方子,但转而对上风蕴之那油光水滑、不见一丝皱纹,且面上带着羞涩的笑容的脸,一声前辈怎么也叫不出口。
眼见着这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话题完全给带偏了,萧霁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提醒风蕴之道:“神医,您还是先看病吧……”
见萧霁称呼风蕴之的时候,都戴上了尊称,顾青篱终于相信不是百里臣故意在捉弄他,但心底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同时,带了几分好奇——神医谷既然有风蕴之这样一个辈分高,医术好的,为何还要推选沈归晚为谷主。
那个小姑娘医术虽然好,但看起来不像是很靠谱的样子。此时顾青篱对于你神医谷实在缺乏了解,在不久之后,顾青篱方才明白看起来不靠谱的沈归晚,在神医谷却是最靠谱的一个!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风蕴之面对萧霁的询问,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见他看了数眼沈归晚,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看不出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而且还有那从颈边的蔷薇,颜色鲜艳,如同吸饱了鲜血鲜艳欲滴,有一种妖娆的感觉……
但,风蕴之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而已!等到那蔷薇爬满了后背,整个人的神智也都会被其控制,那被诅咒的人只剩下一具被吸干了血肉的躯壳,成为所向披靡的傀儡。
这个东西,本是乱世之中的邪物,再次出现在这样的太平盛世,一个小姑娘的身上,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兆。
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
风蕴之心中迅速沉入了谷底,在萧霁担忧的目光之下,他神色凝重的开口,道:“不是中毒,是诅咒。”
“诅咒???”
听到风蕴之的话,在外间等待着的顾青篱和百里臣二人都不由低呼出声,急忙问风蕴之究竟怎么回事!
风蕴之紧锁着眉心,看样子也是心事重重的,望着沈归晚的目光多了几分惊疑不定。在被追问了半晌,都快有些不耐烦了,才道:“反正这件事说来话长,”
许久许久之后,他方才收回目光,对一脸担忧的萧霁道:“侯爷放心,她的性命暂时并无大碍,一切还是等她醒来再说……”
只见此时,他负手而立,神色严肃,你倒能看的出几分高人的遗世之风。且她这般模样,看起来事情很是严重,紧皱着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其余的人虽心中诧异,但却不敢出声打扰。
萧霁见他如此,便也没多问,只是弯腰将还在昏迷中的沈归晚抱回了房间,风蕴之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眉心微皱。
顾青篱见风蕴之皱眉,还以为这位神医谷的前辈会说些什么,只见方才还一副神秘莫测端着架子的风蕴之,双眼闪烁着精光,与平日里坐在门口嗑瓜子八卦的暗卫们没什么区别,他问顾青篱:“他们是住一块儿?”
顾青篱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半晌才找到自己声音,连连摆手为萧霁解释道:“您别误会,沈小姐是住在侯爷旁边的院子的。”
风蕴之微微挑眉,就在顾青篱端着茶水欲喝的时候,这位再度语出惊人,道:“这雪衣侯,是不是不行?”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咳咳咳。”
顾青篱被茶水呛的连连咳嗽,一脸敬佩的望着风蕴之……
原本他以为自己平日里够凶猛了,谁知在这位前辈面前,他也只能甘拜下风。
风蕴之道:“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看来这位雪衣侯也是名不副实。”
顾青篱这才反应过来,道:“原来你说的不行是这个啊……”
风蕴之垂眸望他,道:“你一个出家人,脑子里整日在想什么呢。”
顾青篱……
就在顾青篱被咽的一言难尽的时候,风蕴之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颇为愉悦的笑,道:“你这么看着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虽然毒舌归毒舌,但这几日在侯府相处下来,比起冷冰冰的其他人,这顾青篱倒是梃对风蕴之的性子的,是以风蕴之在面对顾青篱的时候,也格外有耐心一点。
顾青篱犹豫了会儿,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吞吞吐吐的问道:“听说,现任神医谷是您的晚辈……”
他的话虽然没问完,但风蕴之却是一脸了然,淡淡道:“神医谷的谷主,不是看辈分资历,而是看天赋。”
“天赋?”顾青篱不由回想起了沈归晚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惊讶道:“她治病很厉害,还是炼丹很厉害?”
谁知风蕴之都轻轻摇头,在顾青篱一脸困惑的神色下,方才道:“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她于万物的灵性……”
“灵性?”
顾青篱听着这话,只觉得云里雾里,百思不得其解。望着他一脸困惑的模样,纵使平日里再不通世俗的风蕴之夜不禁吐槽,道:“如此愚钝,也不知那老道士看上你什么了。”
顾青篱平日里再侯府作威作福,从小到大没人不夸他机灵,这个外表看起来比他还小的人竟说他愚钝!
但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只见风蕴之一面说着话,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房间内烛火摇曳,灯影憧憧,倒还真的有几分山雨欲来的预兆。
就在此时,武衡匆匆的进来,向萧霁回道:“侯爷,贺五爷求见。”
武衡口中的贺五爷正是沈归晚那便宜舅舅贺玉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