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风轻轻的叫了一声。林云松微微的睁开双眼,看见小风正站在身前,笑了笑:“回来了。”
“嗯,爹,你看我给你捎什么回来了?”小风把怀里的两瓶酒递了过来。
林云松一看到酒,笑着问道:“哪来的?”
小风有几分得色说道:“我去抓的鱼,然后去李叔那儿换的。以后,我也能打猎了,虽然打不了那些大家伙,先从小的开始嘛,对吧,爹!”
林云松看着儿子,一丝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一挑大拇指说道:“好,这才是我儿子,小风,你长大了,爹是不中用了,以后就靠你养着爹啦,哈哈,等你再大些,咱们就自己再回原来的住处去。”
林云松原本就是山野之人,住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早就憋闷坏了,要不是自己残了,怕小风没了照顾,要不然,依着林云松的性格,说什么也不会跟着沈老爷进了沈府。
沈老爷子倒是待林家父子视如上宾,但这下面的人却有些阴奉阳违。尤其是大爷沈靖武横竖看他们两父子都不顺眼,林云松早就有了离开之意。无奈那时小风还小,也只得作罢。如今见儿子聪明懂事,不禁心下大慰。这寄人篱下的感觉始终是不怎么好。
“儿子,去切点肉,咱爷俩儿喝一杯”。
小风见老爹兴致很高,也高兴起来:“好咧,爹你等会儿啊。”
说完走进屋里,时间不大,就拿着两个小碗和一盘腊肉。这都是林云松动嘴,小风动手腌制的,林云松好就这口下酒。
小风把东西放在旁边的石台子上,给林云松倒了一碗酒,想了想,给自己也倒上了小半碗。记得自己第一次喝这酒的时候,也学着父亲一仰脖就进去了,然后就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吐了一地,怎么睡的觉都忘了,第二天那叫一个难受啊。
虽然有过一次惨痛的教训,不过那种醇香的味道,却让小风有些欲罢不能。时不常的也蹭几口酒喝,不过却不敢像父亲那样酒起碗干了。
“爹,这杯酒,我敬你”小风端起酒碗,学着大人的样子,确实有板有眼。
“哈哈,好!”看着儿子小大人的模样,眼看着孩子慢慢长大,眉目之间依稀可以看到自己妻子的影子,心底也是一酸,于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小风却是不敢和父亲一样那么个喝法,只是小小的咂了一口,见父亲有点愣神,便腆着脸,堆笑着说:“爹,给你商量个事呗?”
林云松一愣,问道:“干嘛?”
“你以前抓猎物的那个陷阱,借给我用用呗,回头我也给你抓些个野味回来给你吃”。
“借你可以啊,可你会用吗?”林云松问道。
“我看过你下套子,不过你得在给我说道说道才行。”
林云松一笑:“好吧,你取来吧,就在床下面。”
“好嘞”小风一个蹦高,就窜进屋子里。他早就知道那套子放在什么地方,不一会儿就拿出来了。
林云松拿起套子,对小风说道:“你先给我说说,你看我是怎么布的陷阱,你准备怎么弄呢?”
小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肯定是先挖坑啊,然后把套绳钉在土里,然后找细木枝撑起来,上面盖上叶子就行啦。”
“哈哈…”林云松大笑:“你要是这样弄,一定抓不到猎物。”
小风一脸不解,他却是是看过父亲这样下得陷阱啊,又仔细想了想说道:“没错啊,就是这样啊,我见你下套子的时候就是这么弄的啊”。
“没错,步骤是没问题,可你知道在什么地方下套子吗,你怎么知道哪里会是猎物出没的地方,而且各种野兽在地上走路的方式也是不同,你可知道挖多大,多深的坑吗?你又可知道,在林子里的野兽大多都不是靠眼睛看的,而是是靠鼻子闻的,这些我以前教过你的啊,你忘了吗?”
小风听得有些发呆,喃喃道:“你以前是说过,不过我没想到这里来,鼻子好用和陷阱有啥关系?”
“哈哈…”说起狩猎,林云松不禁有些兴奋起来。“傻小子,你可知道新翻出来的泥土和平时在表层上的泥土味道是不一样的。林子里的那些猎物,能被咱们抓的,都是些弱小的野兽,胆子也小,他们只在他们熟悉的环境下活动,一旦发现周围的环境和平时不一样,再想抓住他们可就难了,你知道么?”林云松说起老本行来,有些滔滔不绝。
小风在一旁,听得有些发傻,好像白天吹出去的牛有些大了,这狍子好像不是很好抓的样子,万一抓不到,一想到正留着哈喇子两眼冒着小星星的的石大柱同学,小风不禁打了个冷战。
林云松看着发呆的儿子,看来是儿子把狩猎想的过于简单了,这也在他意料之中,所以笑着不开口,只顾自己一口一口的喝着酒。过了好一会儿,小风看着正在喝酒的父亲,一把抓住他的手:“爹,我就是想抓你上次抓得那个黑狍子,你教给我好不好,您先别喝了,待会儿喝多了,你再迷糊了就说不清楚了。”小风有些央求道。
“哈哈,好,你是我林云松的儿子,猎户家的孩子,当然要会抓野兽,只要你想学,我这当爹的,当然会告诉你了。”林云松有些意气风发。
也罢,林云松一口酒喝干,开始给小风讲起如何下陷阱抓猎物来,林云松是老行家,这一说,说得甚是详细,除了下陷阱,还讲起了在山里如何辨明方位,如何利用野兽的粪便来隐藏自身的气味,有哪些野兽看似弱小,却是万万不能碰的…”
林云松这一说,便是一个多时辰,小风因为涉及明天的抓捕大计,所以听得甚是仔细,即便是在靖文学堂上,也没听得这么仔细过。不明白的地方也出口询问,林云松被问到好处,也甚是欣喜,遂一一解答,见儿子对于狩猎这么上心,心下也尤是大慰。当下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爷俩兴致颇高,不知不觉已渐进深夜。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小风一个冷战,才发现时候不早了。林云松边说边喝酒,这会儿也有些微醺,舌头也不如刚开始那样灵光了。小风站起身来;“爹,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了吧,以后你再慢慢给我讲,又不急这一时,明天我先去抓个黑狍子试试。”
林云松这会儿也过了刚开始的兴奋劲了,外加那十里香也本是烈酒,饶是林云松酒量大,这会儿也是慢慢的上起头来,眼都快睁不开了,听得小风说话,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明天去抓狍子?不用上课堂了吗?”
小风正在收拾吃剩的肉渣,听见父亲问,便随口回了一句:“白天我们见着二爷走了,好像是去了云霄宗,可能是商量灵试大会的事,所以应该是不上课了,我听大柱说的。”
小风话音刚落,忽然只听“当啷“的一声脆响,小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林云松的酒杯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