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正熬着的细粥,因为火势的关系,锅心处的水由里向上翻涌着,莫嫂用长柄勺在锅里搅了几下。
“那你跟贺家的感情一定很深吧?”
路兮琳继续问她,而打开话闸,两人就这样随意的聊了起来。
“是啊!”莫嫂回答,“当初要不是老爷和夫人,我们一家三口也不会有今天!”
路兮琳觉得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严重,貌似是去世的贺震和谢娇容给了他们新生一般。她倒是知道莫嫂和杨管家对贺家鞠躬尽瘁,但却没看出来谢娇容对他们有多情深意重。
单从这么大个贺家,却只有她和杨管家两个佣人就能看出来。
虽说家务卫生和园里的植被之类的事情都有专人定期打扫和管理,可是路兮琳还是觉得只有两个佣人的贺家实在很有压榨劳动力和抠门的嫌疑。
“呃……有什么渊源吗?”
路兮琳八卦的神经控制不住的继续追问。
莫嫂也不隐瞒,又说了起来。
“当年我跟老杨靠摆摊养家,有一次老杨生病却还坚持摆摊,结果回家的时候,因为劳累过度,加上本身身体就不好,所以过马路的时候刚走了一半便突然晕了过去。正好老爷和夫人开车经过,然后把老杨送到了医院。他们不仅帮老杨付了医药费,后来得知我们家的情况,加上大概看我跟老杨都是本份之人,于是便让我们到了贺家。”
“哦……”路兮琳一副了然的表情。
要是这样的话,那倒也真算得上是大恩了。不过转念,她又问:“那莫嫂,你说一家三口,可是怎么就见到你跟杨管家两人?”
“呵……儿子几个月前出差了,要半年时间呢!”说到儿子,莫嫂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与骄傲。
“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莫嫂又加了一句。
“出差这么久啊……那他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他是跟着少爷做事的!
”
“那挺好,你在贺家二十几年,也算是自家人了!”
“是啊,夫人和老爷对我们真的就像家人一样!只可惜……”
说着,莫嫂轻叹一声。
路兮琳疑惑:“怎么了?”
“只可惜老爷去世得早,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好人都命薄,老天不公啊……”
“人的生老病死,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路兮琳安慰她。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明天就是老爷的忌日了!”
“老爷的忌日?那不就是……”那不就是贺震的忌日吗?!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少爷,每次一到老爷的忌日,少爷就会变得十分沉默,情绪大变。”
莫嫂继续说着,路兮琳忽然想到刚才在房间里见到的贺文渊,对他先前的反应多了些许理解。
毕竟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也许没有人在面对自己父亲的忌日时还能做到心情平静。
路兮琳和莫嫂边忙边聊,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很快晚餐便在二人的忙碌之下一一上了桌。
谢娇容一行人到餐厅的时候,见路兮琳和莫嫂在一起,身上还系着围裙,都不由地盯着路兮琳看。只是目光里除了讶异之外,谁都没有说话。
想到莫嫂说的话,再看看谢娇容和贺文渊,路兮琳忍不住暗嘲,自己果然是了解他们的。
“可以吃饭了……”被看得不太自然,路兮琳连忙一边解围裙,一边讪笑招呼。
去厨房放了围裙再次回到餐厅的时候,大家已经各自就坐,路兮琳也赶紧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同于往常,今天的晚餐气氛沉默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的几声筷子碰到瓷盘边缘时发出的低脆响声突兀传来。
路兮琳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席间不经意的抬眼扫了几人一眼,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淡淡的,带着一种她说不出来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明天是
贺震忌日的关系,也许这个时候,总是容易令人想起他。
路兮琳在心里暗想。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路兮琳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餐厅,而离开餐厅后,她便像是瞬间得了解放一般,长长的舒了口气。
贺文渊直接去了书房,回来时已是凌晨一点多钟。
路兮琳还未入睡,见他进来,本想开口说话,可是在对上他面无表情的脸和淡漠的目光时,嘴巴竟是怎么都张不开来。
而贺文渊则像是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存在一般,自顾的去洗了漱,然后上床。从头到尾,他不仅没有跟她说话,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
路兮琳还未入睡,见他进来,本想开口说话,可是在对上他面无表情的脸和淡漠的目光时,嘴巴竟是怎么都张不开来。
而贺文渊则像是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存在一般,自顾的去洗了漱,然后上床。从头到尾,他不仅没有跟她说话,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
两人缓和的关系虽然说不上有多稳固,但这样的贺文渊却是她许久未见过的。他那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里,带着淡漠,带着令人不易靠近的距离。
身在床上,路兮琳的视线穿过沉沉的夜色,落在他模糊的背影上,想要关心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稍作整理后,便出发去了墓园。
位于南郊半山的墓园,离贺家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一直到十点多钟才到达目的地。
四周绿树环绕,偶有风过,还会听到树叶因为摩擦而发出的沙沙声响。
座座墓碑安静而整齐的一字排开,呈梯形级级而下。
刚进园,便有一缕轻风划过。虽是阳光漫天,可路兮琳还是微微的打了个颤。
数分钟后,一行人总算来到了贺震的墓前。
墓碑上,一张黑白照片贴在近碑顶的中央。
一张英气勃发的脸,带着淡淡的笑容,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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