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瞿名臣父亲提出的问题,顾安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今天到瞿家来,第一次有人这么问她。
自从母亲出事后,顾安沉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自己家里的事情。
除了在南都之心上班,她几乎没有什么活动,因此,顾安沉的人际关系倒是清淡得很。
她所做的功课不足,突然被问及这个问题,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她面露为难,瞿海叶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不方便透露吗?”
在瞿父提出这个问题之前,顾安沉除了感觉气氛怪异之外,一切都好能接受。
可如今的情况是,她完全知道该怎么应付瞿名臣她爸了。
她好像终于知道瞿名臣为何要让她做功课的原因了,因为与他父亲相处的感觉,完全字她心理预期之外。
这个男人谦和中透露着镇定,友好中透露着疏离,这种不近不远的模式,让顾安沉很是不好拿捏。
顾安沉努力回想了一遍资料里的内容,她想起了瞿名臣的父亲喜欢听真话,不喜欢被骗的这一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她终于扬起脸来摇头回答:“不是的,是因为我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也不知道伯父有没有耐心听。”
她的这个回答倒是有些出乎瞿海叶的预料,他微微点头,示意顾安沉继续。
顾安沉看了看瞿名臣,这才老实的交代道:“其实,我母亲在三年去已经去世了,在那之后不久,我父亲就和母亲的朋友结了婚。现在,家里就只有我还有弟弟。”
坦白的交代完,顾安沉的心情有几分沉重。
“什么,死了?”
瞿海叶没有料到情况会是这样,听完顾安沉的叙述之后,他一脸震惊。
他嘴里喃喃着不可能,独自陷入了自己的那一方世界。
顾安沉不知道瞿名臣的父亲为何反应这般大,她用眼神询问瞿名臣这是怎么回事。
瞿名臣摇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
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也僵持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瞿海叶才开口看着顾安沉艰涩的说话:“不好意思,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过往!”
突然听到道歉,顾安沉惊愣,抿嘴浅笑。
笑完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异。
母亲的死,是她心里的痛。
顾安沉以为,这个话题将会是她一辈子的禁忌。
三年过去,再次在瞿名臣的父亲面前提起来,她完全比想象中要平静。
时间啊,可真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对过去的痛楚渐渐淡忘,直到麻木。
她……快把那些撕心裂肺的疼忘了吗?
不!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关于母亲的死,她都还没有搞清楚原因,怎么可以轻易就遗忘?
顾安沉越想情绪越激动,不自觉间,她狠狠的攥紧手掌,纤细白净的手背上,骨节分明。
她不允许自己忘却这痛苦,坚决不允许!
瞿名臣就坐在顾安沉身旁,她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很快就被他察觉。
不用问,瞿名臣自然是知道了她想起了那些伤心往事。
他微微挪身向她靠近,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将她柔柔的包围了起来。
顾安沉抬头,凌乱慌张的心就那样毫无防备的跌进了男人满是柔情的脸。
“对不起!”顾安沉弱弱的道歉,浅浅的唇语几乎听不见。
“傻瓜!”瞿名臣看懂了。
他浅含着笑意,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见他用同样的方式责怪自己,顾安沉忍不住失笑。
两人正深情款款的对视,就在这个时候,瞿名臣的父亲却又开口了。
“你们两个能缓缓在你侬我侬吗?”
被瞿父这么说,顾安沉不好意思的垂下眼。
许是觉察到自己说话的方式有问题,瞿海叶看见顾安沉的表情,忙解说道:“我并不是在责怪你们,我只是……还有一些疑问想知道。”
顾安沉点点头应答:“伯父您还有什么问题?”
听她这么问,瞿海叶犹豫了一下。
最后,他还是没有控制住好奇,对顾安沉开了口。
“我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再追问会显得有些不礼貌,不过,我还是想冒昧的问一问……你母亲……她叫什么名字?”
顾安沉没想到名臣的父亲会问这个事情,想起被
错认成‘月晴‘的事,她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一点。
顾安沉扭头看了看瞿名臣,似乎想征询他的意见。
瞿名臣却是一脸安静的看着顾安沉,似乎在告诉她,让她自己拿主意。
顾安沉想了想,最后诚实的回答道:“家母姓木名瑾。”
“姓木名瑾?”听到的答案与预想中的不一样,瞿父露出了十分不愿意相信的表情。
儿子的未婚妻……分明就与他的故人长得十分相似啊!
他还以为顾安沉就是月晴的女儿,没想到……竟然不是……
“爸,你所说的月晴是谁?”
瞿父一脸难以置信,一直沉默在旁的瞿名臣终于开了口。
从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起,瞿名臣心里就种下了疑问。
只是因为父亲见到安沉的表情有点怪,让瞿名臣有些摸不清情况。
所以这半天他一直静静的做个听众,默默的观察着局势,事态进行到这里,他也抛出了最为关键的重点。
瞿名臣提出的问题,也正是顾安沉最为关注的。
问题摆出来,瞿名臣和顾安沉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父亲大人,两个人没说话,但是瞿海叶却无比清楚,他们很想知道他与这个月晴是什么关系。
相比于顾安沉,瞿名臣似乎显得要更为紧张一些。
‘月晴’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女人。
于是,瞿名臣忍不住胡乱猜测。
难道母亲不是父亲最深爱的女人,这个叫‘月晴’的才是?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能够接受储云珂。因为除了那个叫‘月晴’的女子,其余的女人不过都是她的影子?
顾安沉与瞿名臣想的却是不同,她心想的是:假如名臣的父亲真认识一个与自己相像的女人,那岂不是间接的能够知晓自己的身世?
两人用不同的表情看着瞿父,心情急切的像炉子里的火,燃得烫呼呼的。
这样的情况下,瞿海叶无可逃避。
犹豫了一会儿,他终是嗫喏着嘴唇,声音忧愁的回答道:“你们别紧张,她只是你母亲的同学,同时也是我的校友罢了!”
听到这里,瞿名臣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顾安沉听完,却是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