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苏岩的怀抱,更加用力了一些,仿佛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肉一般。
“岩岩……”
温暖的声音在冰凉的空气里轻轻漂浮着,引来苏岩不可抑制的轻颤。
从此以后,她真的只有他了!
苏岩埋着脑袋,更紧的钻入了傅言深怀里。
深夜的医院,因为安世清突然的离世,气氛一片低沉。
这么大半夜的,有人提议想办法将安非弄出来,安世清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还没等其他人开始提议,傅言深抱着苏岩接了一通电话,安稳的嗓音突然打破了低沉:“他快到了。”
按照傅言深的原意,如果能够让安非见安世清最后一面也好。
不过监狱那边始终要走程序,而安世清的离世,也终究太快。
有人感谢傅言深,也有人无奈的唏嘘。
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待在走廊里,直到二十多分钟过去,走廊上电梯突然打开,安非熟悉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死了?”
在监狱里面呆了这么些日子,安非整个人已经形容憔悴。
加上又摔断了双腿,今晚的他,就算赶来见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是被一名警察推在轮椅上带过来的。
不管这些安世清生前的老友有多么的不待见他这个儿子,毕竟人已经去了,因此也没人跟安非的不礼貌计较,甚至还有人简单的安慰了安非两句。
“下午不还是好好的吗?”
从父亲的老友那里证实到老头子是真的已经死了,安非顿了顿,又忍不住迸出了一句话。
下午……
窝在傅言深怀里的苏岩突然愣住。
安非不是在监狱里吗,他怎么知道安世清下午还是好好的?
难不成……
苏岩猛的抬起头,**的双眼愣愣的盯着傅言深。
现场不算安静,傅言深微微俯下身子,在苏岩耳边轻声道:“下午,安老先生去看过安非。”
“嘶——”
苏岩脸色一变,几乎生生抽了口凉气。
怎么会!
因为她上午告诉安世清安非受伤的事情,所以下午,他最终还是不忍心去看了安非吗
?
所以两个人之间……
在苏岩震惊得瞪大了双眼的间隙,安非示意警察将他推到了病房里面。
眼看着护士为安世清盖上了白布,刚才还全然没有当做一回事的他,似乎才终于醒转过来。
“怎么可能!”
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瞬间好像被那块白布触及到了心灵深处,他想从轮椅上站起身,可惜双腿才刚刚接受了治疗,根本没力气站起来,反倒身子一歪,直接坐到了地上。
警察刚准备去扶,不过安非半分没有给人去扶他的机会,突然嘶哑了嗓音一声尖叫:“这不可能!”
下午看起来还那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就没了呢?
“董事长得的是恶性肿瘤,还是晚期,安非,你节哀!”
“节哀什么节哀!”狼狈的坐在地上,却半分没有安分的安非一声怒吼:“遗嘱呢!老头子的遗嘱呢?”
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刚刚出去,他想的不是其他的,反倒是遗嘱?
现场的人不多,但都是安世清至亲的好友和晚辈,一听安非这么一声吼,一个个脸色迅速变了。
“安非!”
安非脸色难看的瞪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跟他开玩笑的病床,转身看向怒瞪着她的中年男人:“陈伯,你知道吗?你知道我父亲的遗嘱吗?”
“安非,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的是遗嘱,你还有点人性吗?”被叫做陈伯的陈彦昌脸色漆黑。
安非一声冷笑,一个一个的看着这群父亲的生前好友,目光最后才穿过了好几个人,落在傅言深和苏岩身上。
在短暂的静谧之后,他突然一声嗤笑:“苏岩,傅言深,是你们是不是!”
苏岩唇瓣微微颤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开口,安非又继续道:“是你害死了我父亲!只有你们!”
“你父亲得的是恶性肿瘤!”陈彦昌刚才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安非时,心底生出来的那一点点怜悯已经彻底被安非自己给踏平了!
深夜的医院安静又冰冷,陈彦昌眯着眼,一脸威严和怒气:“你父亲生前对你这么好,看你的出息,到底还没能给他送终!”
“你们是巴不得我不给他送终吧?我被人陷害的时候你们都
在落井下石,罪魁祸首就是你们!”
狠狠瞪了陈彦昌一眼,默了默,安非冷笑,“趁着我被关进去,连公司都卖给别人了,这就是我的好父亲!而且,还是卖给你!谁知道不是你们联合起来动手害死了我父亲!”
“安非,你还有一点人性没有?”
眼睁睁的看着安非指着她和傅言深,就算自己背了这个黑锅,苏岩也绝对不容许有人这么污蔑傅言深!
突然挣脱傅言深的怀抱,苏岩陡然间爆发出来的气势比安非的愤怒还要强盛:“就是因为你,安伯伯才会这么操劳,才会这么快离开!”
“那聚星呢?他辛辛苦苦经营了聚星大半辈子,现在还不是落在你们手中了,有本事你把聚星还给我啊!”
现场的大多数人都见过不要脸的,但像安非此刻这么不要脸的,他们还真没有遇到过!
“苏岩,你们先走。”
眼见红着眼睛的安非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陈彦昌知道刚才可是傅言深想办法将安非暂时从监狱里面弄出来的,当场做主轻声跟两人说道。
苏岩不想走,但傅言深深深的看了安非一眼,也扯回了她的身子:“岩岩。”
有安非在这里,他们是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了。
“我没有想到,安伯伯居然下午就去找他了。”
浑身无力的苏岩被傅言深抱着走出医院,刚上车,她刚才勉强忍住的眼泪就再次簌簌下落。
安非针对他们,此刻留在医院对谁都不会有好处,这一点苏岩比谁都要清楚。
但她的整颗心都还留在安世清去世的事情上面,一走出医院,没了其他人在场,她又完全按捺不住了。
用纸巾将她脸颊上的泪水一点点擦干净,傅言深没有开灯,任由苏岩再次投入他怀里,温暖干燥的手掌轻轻从她柔软的长发上划过,“他们是父子,这是人之常情。”
“傅言深……”也许,她没有告诉安世清,安世清还不会这么快……
傅言深微微闭上眼,脑海里关于下午安非和安世清激烈的争吵当场又吞了回去。
如果不知道可以轻松一点,那么,就不要知道了吧。
轻轻拍了拍苏岩消瘦的背脊,“想哭就哭出来,你还有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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