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女人,一个死了好多年的女人。”
“你是说,我们看到的是那个死了的女人的鬼魂?”
侯运才点点头,说:“应该就是。”
陈莉莉问:“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是怎么死的?”
侯运才说:“算了,还是不说了吧,说出来怪吓人的,你就不怕?”
陈莉莉说:“连鬼都见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说吧,尽管拣吓人的说就是了。”
刘向阳沉默不语,因为早就听杨飞絮讲起过那事,这时候倒是也想听一听侯运才的说法是不是跟自己知道的一样。
侯运才说:“十几年前,有一个女人,吊死在这个树林子里面了。”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侯运才叹一口气,说:“一个女场长,不……不,只是个副厂长。”
“女场长自杀了?侯场长,你不会在编瞎话吓唬我们吧?”
侯运才说:“我吓唬你干嘛呀,那个女场长姓齐,叫齐冬梅,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夜里,用一根裤腰带,把自己挂在了树枝上,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冻成冰棍了。”
“是自杀吗?”
“一开始我们也怀疑,就报了案,警察到现场察看之后,得出的结论也是自杀。”
“都是当了领导的人了,思想境界比平常人高很多,为什么要自杀?还选择了那种痛苦的方式?”
侯运才说:“我听说她家庭不和睦,经常被家暴,并且男人还是个变*态狂,不仅仅是打骂,还在黑夜里关了门,把女人捆了,用皮鞭抽,用木棒打,折磨一阵,再耍一回男女那事,大概是女人实在忍受不了男人的欺辱,走投无路,就上吊自杀了。”
陈莉莉听后,叹息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那个女场长真傻,为什么就不抗争?为什么就不高发?为什么就不杀了那个狗日的?”
侯运才说:“听说那个男人小心眼,总怀疑自己的老婆跟外面胡搞,一旦见到她跟其他男人单独一起,就会发疯,就想方设法折磨她。”
“那女人是个干部啊,她既不能闭门不出,又不能只选择有女人的地方工作,你让她怎么办?麻痹滴,那女人命真苦,嫁了个心理肮脏的疯子!”
侯运才叹一口气,说:“也许人就是这样吧,活着就是折腾,你折腾我,我折腾你,折腾来折腾去,折腾死了了事。”
陈莉莉听着不顺耳了,反问侯运才:“侯场长,这就是你的人生逻辑?”
侯运才笑一声,说:“我这不就是随便说说嘛。”
“侯场长,那个女场长死的时候,你已经来惠山工作了吗?”刘向阳插话问道。
“是啊,那时候我还是个一般的小脱产干部。”
“那你觉得那个女人平常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譬如跟男人之间的关系啥的。”
“你是不是怀疑她的生活作风真的有问题?”
“是啊,她是不是真的不检点,被老公抓到了,然后就对她失去了信任,灵魂就开始扭曲,然后就开始折磨她了。”
侯运才说:“据我所知,她还真的不是那种风流成性的女人,反倒显得有板有眼,不苟言笑,甚至显得有些冷傲。”
陈莉莉说:“那也许只是表面,有时候吧,越是表面冷漠的女人,背后往往越是疯狂泛滥。”
侯运才转身盯着陈莉莉夜色里一张模糊的脸蛋,说:“看来你们都在怀疑那个女人跟人胡来,所以才招来了男人的折磨?”
“不……不是那个意思。”刘向阳否认道。
“那是啥意思?”
“现在讨论这些真是没意思,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谁能说得清呢?”已经进了农场大门的陈莉莉站住脚,朝着西边的那片小树林望了望,说,“但有一点,如果我们看到的真是那个女人的鬼魂的话,那就说明,她真的是含冤而死,所以才成了孤魂野鬼。”
侯运才说:“亏你还是主流媒体的记者,怎么会相信封建迷信呢?这可是个原则问题,不好随便乱讲的。”
“可我实实在在就看见鬼了呀?”陈莉莉说。
侯运才轻松地说:“那万一是你看花眼了呢?”
“不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她还来来回回走动呢。”
“那万一是派出所那些小子化妆的呢?会不会是为了便于潜伏才做了伪装?你们就真的当成鬼啊怪的了?”
“应该不是吧。”刘向阳说。
“不是,肯定不是。”陈莉莉说。
“好了,咱不讨论这些了没意义的事情了,我累了,回去睡了。”到了宿舍区后,侯运才招呼一声,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陈莉莉停下脚步,对着刘向阳说:“咱们再坐一坐吧,这一阵子折腾,还真是把我给吓坏了。”
刘向阳朝着侯运才的背影摆摆手,小声说:“还是各自回屋吧,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头。”
“哪儿不对头了。”陈莉莉问。
“老家伙像是跟咱们在演戏。”刘向阳说。
“演戏?演啥戏?”陈莉莉问。
刘向阳摇摇头,说:“这个倒是不好说,反正我感觉今天晚上的事情有点儿不大正常。”
“哪儿不大正常了?”
“我也说不清楚,可就是觉得有个地方不大对劲。”
“所以就怀疑是姓王的从中作梗,在演戏了?”
刘向阳小声说:“回屋休息,静观事变。”
“你也跟着神神道道的了,搞来搞去的,我更害怕了。”
“怕鬼吗?”
“怕鬼是小事,更怕的是人。”陈莉莉说着,往刘向阳跟前迈一步,说,“干脆,我去你屋里吧。”
“不行!”
“为什么?”
“万一再次被抓呢?”
“咱规规矩矩的,怕什么呀?喜欢抓就让他们抓去,咱又不是睡在一张床上,能把咱们怎么样?”
刘向阳哼一声,说:“这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刚刚被蛇咬了一口,毒性还没过呢,你就忘了痛了?”
陈莉莉问:“你说派出所那事?”
“是啊,你看到那阵势了嘛,他们硬是把你推井里去,你还能踩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吗?”
“他也就是吓唬吓唬咱罢了,我就不信了,干屎能抹到人身上去。”
“好了,你就别任性了,枪在他们手里,想打谁,那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吗?更何况,很有可能是故意挖了陷阱。”
“哎,老刘同志,照你这么一说,咱看到那鬼也是假的了?”
“是啊,这还要说吗?”
“可……可那个吊死的女人可是真的吧?”
是啊,这点侯运才倒是没说假话,跟杨飞絮描述的基本一致,可刘向阳嘴上却淡淡地说:“并不是所有无常死去的人都能变成鬼,你也用不着多虑,回去睡吧。”
“熊人,白顶了一张男人皮,连个女人都不敢保护,呸!”陈莉莉叽叽咕咕骂着,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刘向阳没再说什么,心理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恹恹地朝前走去。
进屋后,他先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然后回到正屋,搬出资料,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刚刚看了没几页,突然接到了陈莉莉的电话,惊呼道:“刘大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刘向阳心头一揪,问:“别紧张,你说,出啥事了?”
陈莉莉说:“资料没了,录像机里的资料没了!”
刘向阳问:“啥资料没了?”
陈莉莉说:“就是财务科录的那些账目资料呀,没了,一点点都没有了,全成了一片空白。”
“是被删掉了吗?”
“是,应该是被删掉了。”
“什么叫应该是?你可是专职记者,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吧?对了,你是不是本来就没录上呢?”
“录上了,我还翻看过呢,清清楚楚的,怎么会这样呢?老刘,你说是不是我是不是真的被鬼给惦记上了?”
刘向阳沉吟一秒钟,问她:“那其他资料呢?你之前,或者之后录的那些东西都还在吗?”
“嗯,那些都在。”陈莉莉回应道。
“包括咱们在‘逍遥山庄’床上那些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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