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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太岁头上动土

  刘向阳颔首应道:“知道了,都说每个人都有两面性,看来这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假。”

  “当然是,可你总是喜欢装腔作势,是在这些年练就的吧?”

  “唉,那些与我似乎无关,我只是一个打杂的小喽罗而已。”刘向阳的话听上去透着几分苍凉。

  “会好起来的,肯定会好起来的!”女人宽慰他。

  “好个屁!”刘向阳摇了摇头,接着说,“其实也无所谓,都一把年纪了,早就心灰意冷了。”

  “是看破红尘了吧?”

  “也算是吧。”刘向阳不想再说这些,赶紧岔开话题,问,“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当然,当着外人的面该称呼你嫂夫人,可咱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再嫂子嫂子的喊,就显别扭了。”

  “直呼大名就是了,我小名叫兰菊,大名叫梅兰菊,你记住了梅兰菊,也就记住我了。”女人脸上已经有了淡淡的醉意,笑起来挺好看,眼波飘渺,风情万种。

  刘向阳举起酒杯,想试着喊一声兰菊,但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硬生生喊出了一声嫂子。

  “没情调的男人。”女人嗔笑着,猛灌了一口酒。然后手里把玩着酒杯,问刘向阳,“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坏吗?”

  “变坏?没人说你变坏啊。”刘向阳故作坦诚地说。

  “就算是我变坏了,那也只是为了你一个人而坏,还没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梅兰菊叹口气,接着说,“其实吧,想一想我这也是无奈,也是需求,因为……”梅兰菊突然打住了。

  “因为什么?”刘向阳问道。

  “我变坏没变坏,也就你一个人知道。我今天找借口把你请过来,也是想把心里话告诉你,要不然你可能就永远不会再理我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用不着装相,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已经把我看成是一个坏女人了,这点直觉我还是有的。”

  “你误会了,我这一阵真的很忙,根本没时间上网,所以……”

  “刘向阳,我把话说清楚之前,你可以不理我,但我必须把心里话跟你说了,然后你也可以转身离去,关键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怎么样一个女人?又是为什么堕落到那个地步的。”女人说着,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转,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亮。

  刘向阳动了真情,伸手拍拍她的肩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又没怪你,你着什么急?你是一个正经男人,你有你自己的选择,那样做也是正常的,真的,都是我失了分寸,没了尊严,所以才……”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顺势而下,落在了衣襟上。

  刘向阳起身挪到了女人一侧,靠近了,轻轻搂住她圆润的双肩。

  女人往刘向阳身边靠了靠,头枕在了他不算宽阔的肩头上,微微眯起了眼睛,眼泪扑簌簌流淌着。

  刘向阳显得很局促,尽量往后扭着脖子,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却又不知道该怎

  么去安慰她,只是傻傻地挺在那儿。

  流过一阵子泪水后,梅兰菊才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我所做的这一切出格之事,出发点都是在报复他,是他逼我这样做的。他这个人是个冷血,心肠硬得很,十几年了,他一直冷着我,自从当了领导之后,就一直那样,几乎不沾我的身子,好几年了,一直都是分开睡的。”

  “真的是这样?”

  “嗯。”

  “不对呀,我怎么觉得他像个薄情寡义的人呢?”刘向阳轻声质疑道。

  “这点你用不着怀疑,我最知根知底。他对我不好,并不代表着他就对别人不好,况且在形式上,特别是当着外人的面,他表现出来的,绝对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背后就变样了,阴狠得像个恶魔。”

  “不会吧?”

  “我要是骗你,就让我死!”

  “你用不着发毒誓,也许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原来的那份激情没了,变的冷静了。再说了,夫妻间到了一定的岁数,肯定是要降温的,一直热火下去,神仙也受不了呀,你说是不是?”刘向阳耐心劝慰着她。

  女人冷静下来,说:“老刘,你先不要问我对你是不是真感情,感情这玩意儿其实也没想象得那么重要,在某些方面,有感情倒不如没有感情来得更洒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倒是。”

  “我是人,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正是所谓的如狼似虎的好年纪,我受不了那份被搁置的冷漠,所以才想找个踏实的人,一起制造一点点的温暖,一点点的小幸福,你说,这个要求过分吗?这样的行为可恶吗?”

  刘向阳没说话,只是用自己的一只大手,紧紧地握着女人的一只小手,意味深长地揉捏着。

  女人接着说:“另一方面,我也是在报复他,狗日的,你不是把我的好姐们拉到床上去了吗?那好,我就从你身边挖一个男人来,这叫以牙还牙!也算解了心头之恨。”

  “这从何说起?”刘向阳一愣。

  “马攻克这个人,打小就心野,特别是当了领导之后,就变得更加心狠手辣了,却又善于伪装,也很义气,表面上看是个很好的人,尤其是在老婆之外的女人身上。”

  “他外面有人了?”

  梅兰菊点点头,说:“那一年,上面下了个文件,达到一定条件,只要家属条件不好的都可以调到本企业机关工作,本来就有我的一个名额,你猜怎么着,最后调到公司财务的竟然是我那个好姐妹,也就是跟他暗地里相好的那个女人,你说我能不受伤吗?”

  刘向阳心中一沉,问:“那你为什么不跟他离?”

  女人叹息一声,无奈地说:“你是个男人,不可能懂女人的心,大多数情况下,女人宁愿自己受伤害,受委屈,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着受罪。当然了,他也不想离,可他那是为了自己,为了他的事业,他的前途,而不是为了别人,所以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刘向阳哦了一声,却一时想不出恰当的话来安慰她。

  女人直了直身子,脸上瞬间挂满了轻松的笑容,换了个人似的,她举起酒杯,说:“来,不说那些无聊的伤心事了,咱们继续喝酒,文人们不是都说良宵苦短嘛,咱俩难得聚到了一块儿,可别白白打发了,也浪漫一下,来他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刘向阳涩涩一笑,举起酒杯,跟女人轻轻一碰,仰头灌了下去。

  他突然想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自己彻底灌醉,忘却从前的一切记忆,然后换成另一个角色,跟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忘情欢愉。

  虽然此时此刻有美女坐拥,面前又摆满了美味佳肴,但刘向阳的精神一直绷着,时而紧张得要命,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是马总的女人,是自己顶头上司合法妻子。

  但他又不忍就此离开,因为他不忍伤害这个看起来体面风光,内在又十分脆弱的女人。

  “想什么呢?”女人娇滴滴问一声。

  “没……没想啥,来,咱们喝酒,喝酒。”刘向阳主动跟她碰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你来我往,两个人又一连干了好几杯,看上去都已经明显有了醉意。

  女人满脸绯红,面若桃花,连脖颈都变得晶莹剔透,光泽闪闪,犹似一块琥珀色的碧红美玉。

  但她表现得却异常理性,静静地望着刘向阳,说:“咱们不喝了,再喝下去就会醉的,真要是醉了,就毫无意义了。”

  刘向阳明白他的意思,顿时心花怒放,默默收起了杯子,两眼痴痴盯着梅兰菊,傻傻地笑着。

  “老刘,你敢留下来吗?”女人把酒瓶拿到一旁,柔声问他。

  刘向阳故作沉吟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

  “怕吗?”

  刘向阳没有说话,只用雪白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

  “我虽然打心底里想让你留下来,但我不会强迫你,更不会为难你,该去该留,你自己决定。”女人喃喃地说道,话语间多了一丝隐忧。

  “他……他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女人窥透了刘向阳此时此刻的心景,他一定是在反复掂量,权衡着自己给上司打造的这顶绿帽究竟有多重,再拿来与这份邂逅的“恋情”做比较,探究着孰重孰轻……

  总而言之,刘向阳还是倾向于理性的,他不想为一时贪欲而丧失了前程,更担心一时失足而打破了眼前的所有安静。

  想来想去,他终于开口了:“我只是是怕连累了你。”

  梅兰菊明明知道他在掩饰自己的矛盾心理,却也不愠不火,淡然说道:“你放心好了,要是怕的话,我就不会让你来了。”

  看来女人很迫切!

  刘向阳闭上眼,点了点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那好吧,我留下来。”

  女人不再说话,起身站起来,去了卫生间。不大一会儿,就听到里面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刘向阳知道,那是女人在洗澡了,眼前就浮现出了视频中“前世缘”那撩人的身姿。

  他咽一口唾沫,浑身跟着燥热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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