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阳说:“你自己‘特色’去吧,我们周末不休息的,都在加班呢。”
“我靠,尽他妈捏着**撒尿,装紧的,也不知道你们整天在忙些啥?”
“好了……好了……你就别贫了,本来想着抽时间把电脑给你送回去,那就先放我这儿吧。”
杜成功一听来了火气,骂道:“狗日的,你敢!你要是给我送回去,我立马摔在你脚下,你信不信?”
“我能不信吗?就你这德性,摔死我都有可能。靠,这不跟你闹着玩呢,替孩子谢谢了,那就这样吧,改日再联系。”
“得,忙你的去吧!”杜成功说完挂断了电话。
刘向阳慢悠悠走回办公室,心里反反复复琢磨着杜成功的话,难道这家伙真要为自己**?
那可是要投入资本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会仅仅因为是与自己是同学关系吧?
刚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高明堂在里屋朝他招手。
刘向阳走过去,一进屋,高明堂就问:“老刘,昨天晚上你跟马总去惠山了?”
奶奶个棒槌的!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刘向阳心里骂着,嘴上却说:“马总听说侯场长病了,就让我陪着过去探望了一下。”
“不就是个小感冒嘛,用得着兴师动众去探望了?”
“领导之间的交情,咱又不好说啥。”
“你们留下来吃饭了?”高明堂继续在装傻。
刘向阳点头应道:“是,是留下来吃饭了。”
高明堂叹口气,说:“这下可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
“陪你们吃饭的是不是有个姓柳的村支部书记?”
“是啊。”
“是不是在饭桌上被揍了?”
不等刘向阳回话,高明堂接着问他,“老刘,你没跟着动手吧?”
刘向阳摇摇头,说:“这事与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是他自己找抽,酒喝多了,就叽叽歪歪向马总要钱。”
高明堂说:“一个庄户孙,要就要呗,干嘛要跟他一般见识呢?这下可好了,事情闹大了,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了。”
刘向阳一愣,问:“到底出啥事了?”
高明堂就说:“你们走后,那个被打的支部书记就休克了,送到医院急救,才挽回了一条性命。”
“怎么会那么严重?”
“是啊,脑震荡,外加鼻骨多处骨折。”
“不对呀,当时也没觉出有多么严重呀,不就是挨了侯场长一个耳刮子嘛。”刘向阳有些纳闷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现在不光人躺在医院里,连村民都在串联上访了。”
“上访?”
“是啊,听说几十号人堵住了惠山农场的门口,手持木棍,扯起横幅,叫嚣着要为村支书讨个说法,还把马总当成了打人主犯,非要以牙还牙不成。老刘,你说这事是不是闹大了?”
刘向阳说:“那就让侯运才找惠山镇政府啊,让他们出面解释就是了。”
“解释了,人家不听。”
“那派出所的警察呢,让他们出面哄他们回去呀。”
“哄了,不管用,说要是不给个说话,就闹到省公司来,实在不行,就直接去省委,那样的话,性质就全变了,怕是连马总也会受牵连。”
“你没给马总汇报吗?”
高明堂一瞪眼,说:“你傻呀,马总一听这事,还不气炸了呀。再说了,他一旦露面,一准会被粘牢了,跟那些泥腿子,有理也说不清。”
“那怎么办?”
高明堂低头想了想,说:“这样吧,你跟我去一趟医院,先以个人名义,去探视一下。”
“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们过去的目的,一来安抚一下家属的情绪;二来嘛,也顺便探听一下消息,等摸清了实情,再商量对策,你说中不中?”
刘向阳朝着外屋一看,说:“我手头还有事呢,要不让小董跟你去吧,她是个女同志,那种场合比较合适。”
高明堂眼神鄙视地盯着刘向阳,说:“老刘,你平日里人模狗样像个男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蛋了?”
刘向阳不跟他计较,说:“我觉得还是跟马总汇报一下好。”
高明堂眼圈滴溜溜转着,说:“那也好,我这边准备一下,你去跟马总汇报一下吧。”
“怎么说?”
“你就如实说呗,只是要换一种说辞,就说是从惠山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完,高明堂就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刘向阳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磨蹭了一阵,还是去了马总办公室。
一进屋,他就关紧了门,对着马攻克如此这般地把高明堂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搬了出来。
马攻克听后,略加沉吟,说:“这些王八蛋,肯定又在跟我耍幺蛾子。”
“至于吗?”
“不就一个耳光嘛,会打出那么严重的后果来?再说了,人也不是我打的呀,怎么会把账记到我头上呢?”
“可……可这么一闹腾,对他们有啥好处呢?”
“这还要问了,还不是为了那点项目款嘛。”马攻克攥了攥拳头,说:“你跟他去吧,
留意一下病人及家属的情况,如果有熟悉的大夫,或者护士,就暗中掏一下实情。”
刘向阳应一声,转身出了门。
没到办公室,就看到高明堂走了出来,边走边朝他喊:“走,赶紧了。”
到了医院后,高明堂问都没问,就直接去了三楼的病房,看上去轻车熟路,一点儿都不陌生。
偌大一个病房里,只有躺在床上的一个病人,和坐在床前的一个陪护,屋子里显得空空荡荡。
刘向阳跟在高明堂后头,小心翼翼走进了病房。
这才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病人真的伤得不轻,满脸都被纱布包严了,只留出眼睛、嘴巴跟鼻子三条缝隙,鼻孔里面还插着一根塑料管子。
旁边坐着一个女人,看上去身心俱疲,见有人进来,就站了起来,掏出手绢不停地抹着眼睛。
高明堂小声问:“你是嫂子吧?柳支书他好些了吗?”
女人低垂着一双**的眼睛,丧气地说:“怕是好不了了。”
高明堂说:“嫂子,别尽往坏处想,会好起来的。”
女人叹口气,说:“真是想不到,好好的人竟然会被打成这样。”
高明堂说:“眼前最重要的是想法子治好柳支书的病,其他事情过后再说,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
女人点点头,说:“打死我也不相信,都是那么大的领导,心咋就那么狠呢?下手就往死里整。”
刘向阳心里沉甸甸的,他反反复复想着头天夜里的事情,无论如何也难以把眼前这个人,跟酒桌上张牙舞爪的柳树根联系到一块儿。
不就是一个耳光嘛,会打一个人大活人打成个废物?
“大兄弟,你说说,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他一个人来支撑,万一有个好歹,我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女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高明堂说:“嫂子你放心,现在的医疗条件好,一定会把柳支书的伤治好的,这边不行,咱就转到省里的大医院去。”
女人道一声谢,长吁一口气,突然冷下脸来,气愤地说:“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放过那个恶人的,还有那些在一起吃喝的人,怎么就好眼睁睁看着不管呢?我要去告他们,为俺们家老柳讨个说法,市里告不倒就去省里,省里告不倒就去中央,我就不信了,天下还能真就没有包公了?”
高明堂没说话,转眼望了望刘向阳。
刘向阳明明知道女人是在说气话,并且整个事件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可心里面还是有点儿发虚,灰塌塌地低下了头。
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大兄弟,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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