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成敲诈了呢?”老人面露凶光,说,“我又不是你爹,凭什么白费力气把你们送过来呀?”
“你怎么骂人?”
“我骂你还能怎么样?操,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跑这里撒野,活腻歪了是不是?”
“你他妈才作死呢,看我不让警察来抓你。”陈莉莉说着,摸出了手机。
老人轻蔑一笑,说:“你打吧……打吧,我儿子是警察,就在这个镇上的派出所上班。”
“你说,你儿子他叫什么名字?告诉我!”陈莉莉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浑身乱颤。
“算了……算了……”一看这阵势,刘向阳赶忙掏出一百元钱来,递给了老头。
老人接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从裤兜里拿出了钱包,拿出了零钱,数出八十给了刘向阳。
刘向阳接到手里,懒得跟他说什么,招呼陈莉莉:“走……走……先去干正事吧。”
老头嘴上叽咕着,发动车,开走了。
“麻痹滴,真是应了那句话了,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一点都不假,这还是在镇驻地呢,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算了,你就别自己起自己了,人家把咱送过来,收点费用也是合理的,再说了,都那么一把年纪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陈莉莉恶狠狠地盯着老头愈来愈小的背影,忿然道:“瞧他那样吧,就是个老赖皮!”
刘向阳说:“那还不是依仗着他儿子在派出所上班嘛。”
陈莉莉说:“我估摸着也是个临时工,这么垃圾的爹,能培养出个警察来,那才斜了门了呢。”
“走……走……前边风景还真不错。”刘向阳趁机握住了陈莉莉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就在手跟手相接触的一瞬间,刘向阳心里暗叫一声:妈呀,这么会这么软呢?
的确,陈莉莉的手保养得特别好,细嫩、肉感、温润,攥在手里,醉在心里。
“不行,我这就找公安内部的人打听一下,这个老头的儿子究竟是哪一个?让他替过来向姑奶奶赔罪。”陈莉莉的另一只手又拿起了手机。
“得了吧你,别再捅马蜂窝了,告诉你,在惠山发生这样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奇怪。”
“惠山怎么了?又不是梁山泊。”陈莉莉的脸依然白着。
刘向阳说:“这个地方一是乡镇驻地,又是农场经营范围,算是双重管理单位,越是管事的多了,越混乱,你信不信?”
陈莉莉说:“这倒也是,老婆多了饭必晚。”
刘向阳说:“其实这是要怪也只能怪侯运才,是他把这一方水土上的人带坏了,我早就见识过了。”
“你早就被骗过了?”
“不仅仅是被骗过,为了一件无中生有的小事,还发生过恶意诽谤,聚众上访的
事件。”
“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莉莉好奇地问,“快讲给我听听。”
刘向阳就把侯运才一手导演的那场“马总打人致残”的闹剧说了一遍,陈莉莉听后,竟然不相信,说:“这怎么可能呢?他大小也是个官,是个国有企业的领导,能干出那么卑鄙的事情来?”
“是啊,我都已经取证了,错不了。”
陈莉莉吸一口凉气,说:“这侯运才简直就是个流氓!这样的人,怎么会一直待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呢?”
刘向阳伸出右手食指,朝天空指了指,说:“这还要问,上头有人呗,要不然,他敢那么作吗?”
“对了……”陈莉莉转过身来,面对着刘向阳说,“之前去财务科查账,你觉得哪儿不对劲了?”
刘向阳说:“这事吧,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陈莉莉问:“你信不过我?”
刘向阳说:“不是信不过,是这事儿事关重大,不便告诉你,请你理解,好不好?”
“不好!”陈莉莉咕嘟着嘴,眼珠转了转,说,“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
“你猜到什么了?”
“还能什么,无非是他们虚报项目,套取上面的扶持资金,然后中饱私囊,是不是这么回事?”
刘向阳一笑,说:“这可是你猜的,我可啥都没说。”
陈莉莉说:“其实,我从你表情里就能看出个一二来,是不是从那些账簿中找不到以前的资金记录,所以你才让我拍了下来。”
刘向阳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说:“你倒是冰雪聪明。”
“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很傻呀,不但傻,还很粗野,就像个泼妇,对不对?”
“看看,你这眼神还真就像个泼妇了。”刘向阳笑着说。
陈莉莉一张好看的脸蛋儿拉得老长,说:“还有跟那老头吵架的时候,是不是更像孙二娘啊?你看着挺过瘾的吧?”
“你那是据理力争,也是你的职业特点,按理说,就该跟那些卑鄙小人做斗争,可我一直都做不到,能忍则忍,一来二去,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一个软皮蛋。”刘向阳说着,神色黯淡下来。
陈莉莉是个活泛人,一看刘向阳不高兴了,就笑了起来,说:“看看你吧,黄大作家,又来文人的酸劲了,你那叫涵养,我这叫浅薄,以后好好跟着你学,中不中?”
刘向阳叹息一声,说:“我有什么好学的?自己的人生都被搅成了一锅糊涂,倒是喜欢你光明磊落、爱憎分明的性格,阳光,特别阳光,跟你一起,根本用不着戒备什么。”
“你真的这么想?”
“可不是嘛。”
见身边无人,陈莉莉竟然主动攥住了刘向阳的手。
刘向阳被电着了一样,哆嗦一下,随就电流就消失了,恢复了平静。
此
时的白龙河河水静若明镜,岸边杨柳依依,小花零星点缀,小鸟跳跃穿梭,啁啾悦耳,好不惬意。
一对男女,手手相牵,步履从容。
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来说,难免心生暧昧,爱欲涌动,刘向阳弯起中指,在陈莉莉的手心处轻轻一勾,问:“你这次真的是来采访的?”
陈莉莉说:“怎么?这也值得怀疑吗?”
“看上去你心思也没在工作上呀。”
“你呢?”
“我怎么了?”
“我觉得你也不像是来搞调研的。”
“那像是干啥的?”
“像个特工。”
“像吗?”
“是啊,像余则成。”
刘向阳咧嘴一笑,用力一攥手,说:“那你就是翠平了。”
“我要是翠平的话,跟你同处一室,你会不会也像余则成那样无动于衷、冷如陌路呢?”
刘向阳说:“那要看背景了。”
“如果换成当下的背景呢?”
“这个不好说,当然了,关键还要看你的立场了。”
“我要是爬上你的床呢?”
刘向阳回头盯着陈莉莉,堆出一脸坏笑,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到嘴的肉不吃,那是傻子。”
陈莉莉目视前方,蠕蠕而行,眼神里有一种异样的光芒在流淌。
刘向阳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觉得自己的话也许说得过于直白,很容易让对方窥破自己心理的肮脏。
再联想到从老头的三轮车下来时,生理部位的夸张“表现”,就多多少少有了些羞愧,忙岔开话题说:“我还听说了一个秘密。”
“啥秘密?”
“有关侯运才的。”
“你怎么会对侯运才那么感兴趣呢?”
“不是感兴趣,我只是说说而已。”
看上去陈莉莉对于侯运才的事情并不很感兴趣,不但没有紧跟这刨根问底,反倒平静了许多。
等到走到一个拐弯处,见岸边有几块光滑的石头,陈莉莉松开了手,说:“咱到那边坐一会儿吧。”
刘向阳应一声,跟在后头走了过去,先是朝着四周望了一圈,见空无一人,便踏踏实实坐了下来。
这的确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两块巨大的青石光滑如冰,几乎能倒映出人的影子,后面有一棵粗大的倒垂柳,柳条细柔,轻轻拂动。
陈莉莉紧挨着坐了下来,她一言不发,默默地脱掉了鞋子,然后又把黑色的丝袜脱了下来,双脚垂下,试探着放进水里,悠然地打着水花。
刘向阳痴痴看着,心里面跟着浪花翻飞起来。
那哪儿是一双脚呀,简直就是两只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灿烂的阳光下,显得细腻而白皙,脚趾排列齐整,嫩笋一样润泽,晶莹剔透的趾甲精致规整,发着细瓷一般的光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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