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瑾神色微凝,直直的盯着夏挽星,“你到底要做什么?”
自从苏醒以后,夏挽星的行为性格与之前截然不同,还拥有高超的医术。
夜沉瑾留下她,一方面是想确认她的医术,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弄清楚,夏挽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一无所获。
所以,夜沉瑾不可能将夜锦交到夏挽星这样一个充满了疑点与威胁的人手上。
夏挽星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没想做什么,儿子是我生的,自然由我带走。”
“不”夜沉瑾刚说了一个字,便收了声。
他眉头紧皱,手中的文件已经被捏变了形。
夏挽星微微歪头看了夜沉瑾一眼,“你毒发了。”
“嗯。”夜沉瑾淡淡的应了一声,纵然眼底已经泛起了浓重的赤红,声线却还是稳的,“你走吧,把门关上。”
刚才夏挽星是想走的,但此时,看着夜沉瑾隐忍的背影,夏挽星又变了主意。
她将抱枕拿过来靠在背后,盖上毛毯,十分悠闲的准备跟夜沉瑾继续耗下去。
“我不走,白天睡饱了,你陪我聊天。”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夜沉瑾和夏挽星是同类人。
夜沉瑾此时也察觉到了夏挽星的挑衅,他站起身,缓缓走到夏挽星面前坐定,“聊什么?”
他身姿如松柏挺立,面色淡定,光看外表,根本就想象不到,此时夜沉瑾的体内正经历着怎样的疼痛折磨。
“聊,什么叫股票?”
夏挽星看着夜沉瑾,想起在书房里看到的那一列归为“金融”类别的书,便问了一句。
夜沉瑾眸光微动,“我给你讲。”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夜沉瑾都在认真细致的给夏挽星讲课。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夜沉瑾的声音,很明显比刚开始要低了不少,他额头上,也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夏挽星的目光一直落在夜沉瑾身上,见他已经克制到了极致还不愿意妥协,夏挽星站起身,
“算了。”
丢下这两个字后,夏挽星便径直离开了房间。
夜沉瑾终于有些支撑不住的往后靠了靠,他握紧双拳,手臂上青筋鼓起。
或许是这几天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今天体内的疼痛让人几乎无法忍受。
仿佛有千万根毒刺生猛的划破血管,拉开血肉,疼痛一波一波的叠加,就像是波浪一般,将夜沉瑾打入无边寂寥的深渊。
夜沉瑾闭着眼睛,任由自己堕入黑暗,他仿佛被无数带着毒液的藤蔓拉下悬崖,窒息又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漫天的血腥与黑暗中,突然飘来一缕奇异的香气,让夜沉瑾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缓缓睁开眼,夏挽星正拿着一根银针站在他面前。
“儿子的事以后再讨论,”夏挽星拉开夜沉瑾的袖子,直接一针扎下去,“给你治病,要另算价格的哦,可不是免费的。”
随着夏挽星扎下的针越来越多,夜沉瑾身上的疼痛在逐渐的减少。
他深呼一口气,终于有了些说话的力气,
“为什么又要救我?”
夏挽星看了夜沉瑾一眼,
他此时薄汗微湿,本就浓烈的五官,此时更显得英俊十足,向来紧扣的衬衣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一颗扣子。
禁欲克制的男人,微微敞开一条缝隙,那带着性感的英俊,让夏挽星都看的有些愣。
她眉梢微扬,凑到夜沉瑾耳边,“因为,喜欢。”
她做事,一向随心而动。
喜欢夜沉瑾针锋相对永不后退的性格,还有他这张禁欲十足又时刻透着勾人的脸。
所以夏挽星救了他。
耳边热气扑来,鼻尖异香萦绕,夜沉瑾的下颌线有一瞬间的紧绷。
他往后退了一下,看到夏挽星笑意盈盈的眼睛,轻哼一声,“胡言乱语。”
“爱信不信。”夏挽星也轻哼一声,撤掉了夜沉瑾身上的银针,“行了,睡个好觉吧。”
夜沉瑾站起身喝了口水,体内虽然隐隐还有些作痛,但跟刚才比起来,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折腾了这么久,夜沉瑾确实有了几分睡意。
他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但直到十分钟后,也依然没能睡着。
无他,主要是因为,夏挽星在房间里留下的那股异香,实在太过明显。
这香气给人的感觉,像是山间朝露滚过的花瓣,冰冰凉凉,又带着些许微甜。
很好闻。
但对于夜沉瑾来说,
也很奇怪。
就好像是夏挽星就在身边一样。
夜沉瑾向来心绪沉稳,泰山崩于顶都不会改色,但现在,他却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心有些浮躁。
黑暗中,夜沉瑾眉头微皱,刻意将这股奇异的香气从自己的聚焦点上剥离,这才能够顺利的进入睡眠。
第二日一早,整个别墅里起的最晚的人,反而是夜沉瑾。
他下楼的时候,夏挽星和夜锦都已经离开了这里。
“夏挽星呢?”
“少爷,夏小姐一早就出门了,她说您要是想她了,就给她打电话。”
“荒唐。”夜沉瑾冷斥一句。
“少爷,是我失言。”佣人们被夜沉瑾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这是夏小姐留下来的原话,不是我们瞎说的。”
夜沉瑾神色更冷,“她胡说八道你们也跟着胡说八道?”
佣人们被夜沉瑾吓得脖子一缩,“我们不敢了。”
等到夜沉瑾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佣人们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少爷这是怎么了?以前少爷只是冷漠,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大的脾气啊。”
“谁知道呢,估计是被那个夏挽星给惹到了吧,嗤,一个空有夫人名义的女人,估计妄想真的成为这别墅里的主人呢,你看她那个矫情的样子,这不吃那不吃,什么都要用最好的,怪不得少爷不喜欢她。”
一个新来的年轻佣人,十分不屑的表达着对夏挽星的讨厌,但她说起夜沉瑾的时候,眉眼之中却带着明显的仰慕和向往。
“哎呀,这话你可少说,那夏小姐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你别把她惹毛了。”
“嗤,”年轻佣人忿忿的翻了个白眼,“惹毛了又怎么样?少爷这么讨厌她,根本不可能护着她的,在这个别墅里,她还能翻出天去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