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波地群岛,夏琪的敲竹杠酒吧。
一个踉踉跄跄的苍老身影,从山坡下跌跌撞撞地走进酒吧里。
咣当。
刚进门,来人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扑倒在地,将面前的高脚凳子都撞翻了。
在酒吧后厨忙碌着晚饭的夏琪眉头一皱。
“又是哪个没长眼睛的酒鬼,跑到老娘这里来闹事了!”
夏琪怒气冲冲,大步冲出来,就要破口大骂。
可是当她看到地上趴着的男人时,夏琪的脸色瞬间大变!
“雷利!”
夏琪惊呼,连忙蹲下身子,将雷利从地上扶了起来。
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雷利的前面时,一抹惊骇从夏琪脸上升起。
只见雷利的两条手臂已经断掉了,只剩下一些皮肤肌肉在牵扯住,才没有掉落。
那可怕的伤口早就被海水浸泡了几天,已经完全发白了,肌肉皮肤也肿胀得不成样子。
而在雷利的胸口,也是大面积塌陷,胸骨不知碎了多少根。
夏琪不知道的是,雷利这几天,一路从新世界的托特兰海域,凭借自己的一股惊人的意志,硬生生撑了三四天,抢了一条镀膜船,回到了香波地群岛。
一路上,雷利连伤势都没有处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到这里,即使死,也不能死在新世界里。
夏琪当然清楚,前些时日,雷利是跟随九蛇海贼团,前往了新世界。
但是具体要做什么,雷利并没有和她说清楚。
将雷利扶到沙发上坐下,夏琪也有些六神无主。
她是一个坚强的女性,但雷利和她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在她心里的重要性无人可以代替。
夏琪看着雷利那恐怖的伤势,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踉跄着跑出门,去岛上找医生。
途中,夏琪嘴唇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电话虫,打出了记忆中,存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号码。
“卟噜卟噜,卟噜卟噜。”
电话虫响了许久,对面才传来一个苍老的男人疑惑的声音:“夏琪?”
夏琪带着哭腔喊道:“贾巴,雷利,雷利好像快不行了,在香波地,你快来吧。”
东海,某个无名的村子里,一个拿着烟斗的老人嘴角含笑,看着空地上玩闹的一群小孩子,手掌心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电话虫。
“雷利好像不行了,你快来吧!”
老人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双眸之中,闪过两道闪电,看似矮小的身躯,仿佛一瞬间变得比这个村落还要庞大。
一道开天辟地一般的斧光,瞬间将眼前的大海一分为二,露出一条巨大的裂缝,斧光所过之处,无论是礁石还是海王类,全部被切开。
伟大航路无风带,女儿国亚马逊百合。
纽婆婆惊喜地看着一艘红色的海贼船驶入港口,九蛇海贼团的成员,竟然一个不少,全都从新世界安全返回了。
“怎么回事?是雷利将蛇姬劝说回来了吗?太好了,老身这几天可担心死了。”
纽婆婆急忙朝人群之中看去,就看到九蛇的女战士们,簇拥着女帝汉库克,从船上走下来。
“嗯?”纽婆婆一怔,看到蛇姬迈着步子走来,双眼似乎没有什么焦距,有些茫然的样子,连路上出现的几只小猫也没有注意,险些踩到。
这可有些反常了,若是平时,这些小动物,非得被蛇姬一脚一个,踢飞出去。
“蛇姬这一次出去,似乎变了不少。”纽婆婆看着气质大变的汉库克,有些不解。
之前的汉库克,身上自然而然带着一股生人勿进,高傲高冷的气质。
而现在,她的这些气质消失了,仿佛变成了小时候那种柔顺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女皇帝,而是一个寻常的弱女子。
“蛇姬,你怎么了?是找到路飞了吗?你看到雷利了吗?”
纽婆婆追上汉库克的脚步,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然而她没有得到回答,汉库克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恍恍惚惚地走进了皇宫大殿之中。
“奇怪。”纽婆婆皱着眉头。
往日里,别说这么问问题了,纽婆婆只要在汉库克面前,提起路飞两个字,就会得到汉库克的一阵阵陶醉般的自言自语。
然而今天的汉库克,却是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皇宫大殿的浴室里,汉库克独自一人走了进去,来到浴室的角落,这里有一块巨大的白玉石头。
她弯下腰来,将白玉石头搬开,露出了一个箱子。
汉库克打开箱子,里面是一面光滑的铜镜。
这面镜子在这里,已经放置了十多年了。
这么多年来,汉库克都没有勇气,拿起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看看后背上的纹身。
今天,她却是将这面镜子翻了出来。
汉库克褪去长衫,露出雪白的肌肤,撩开黑色的长发,她将手里的铜镜举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后背。
那里光洁如同锦缎,丝滑而充满了曲线美,没有任何纹身的痕迹。
当啷。
铜镜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汉库克缓缓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膝盖,眼眶一片湿润。
“是真的,不是梦,天翔龙蹄印彻底消失了。”
“姐姐!你怎么了?”
听到浴室里的响声,桑达索尼娅二人,立刻推门而入,紧张地问道。
然后二人就看到了背对着他们的汉库克,那光洁顺滑的美背。
桑达索尼娅二人目光怔然,充满了不可置信。
“姐姐,你的纹身,消失了!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玛丽格鲁德和桑达索尼娅两姐妹,和汉库克一样,背上也被烙印了天翔龙蹄印。
这个烙印,一直以来,都是她们姐妹的噩梦。
以前她们在战斗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地防备后背,生怕敌人会破坏他们的衣物,看到那不可见人的秘密,这样一来,两人的战斗力往往只能发挥出六七成不到。
最令二人感觉痛苦的是,有时在女儿国中,不小心被国民看见,他们就要下狠心,去将那些无辜的女人处理掉。
因为他们三姐妹是这个国家的领导者,是决不允许被人发现,以前曾经是奴隶的经历。
而这个号称不可磨灭的烙印,竟然神奇地从姐姐汉库克身上消失了,这让二人如何不为之惊喜。
汉库克回过头来,愣愣地看着两姐妹眼中的期盼之色,当然知道她们想要知道什么。
汉库克嘴唇动了动,却无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因为她赫然发现,在自己的心中,那个狂放霸道的身影,竟然渐渐挤掉了路飞的影子,填满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