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神秘消失的犯人

  断刀坠地,夏侯武双膝一沉也扑通跪下,额角青筋暴起,双手紧扼着自己的喉咙。

  奈何他指缝里的鲜血狂飙外涌怎么也止不住,只是双眼充血的望向正朝这边快步冲来的单英。

  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好像又从先前癫狂痴狂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但他最后还想看看杀了他,赢了他的人。

  四目再次对上,看着不远处正慢慢站起的顾朝云,夏侯武终于倒下。

  随着他双手一松,他眼里的生机也跟着快速消散,紧绷如大虾的身体彷佛一刹那松了气也泄了力一样,缓缓瘫软下来。

  望着那双暗澹死寂的眸子,顾朝云眼里生出些许复杂的意味,但很快又都不见,他擦试着嘴角的血迹,看着满眼悲戚走到夏侯武尸体旁的单英,表情平静。

  “你利用我!”

  望着面前的尸体,单英泪流满面,但这话她是对顾朝云说的。

  从头到尾,这个男人什么都没做,没有囚禁她,没有威胁她;从出现到如今只是说过一些话,却在生死关头成了夏侯武败亡的关键。

  “我也不知道,或许吧,如果你没跟来。”

  顾朝云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

  可这一句却让单英的神色更加痛苦。

  她怎么会不跟来,怎能不跟来。

  “虚伪!”

  单英冷冷看了他一眼。

  顾朝云这次没有再笑,他脸色苍白,嘴角呕红,轻声反问道:“谁不是?”

  这时,博览馆外面,一阵急促密集的脚步声飞快靠近。

  门被撞开,一队全副武装的飞虎队端着枪械鱼贯而入。

  “所有人,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在特警的厉喝声下,单英愣愣的看着早有准备的顾朝云慢慢举起双手。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顾朝云轻笑道:“你看,就算你没追来,赢的也还会是我。”

  旁边的谭敬尧却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盯着顾朝云。

  “这货是不是疯了?”

  他脑海中不禁冒出这么个疑问。

  杀了那么多人,居然还有胆报警?

  “难道这也算他的后手?”

  一股从心底发起的寒意瞬间席卷谭敬尧全身。

  是啊,以夏侯武如今的状态,肯定不会束手就擒,唯一的下场无疑是被乱枪击毙。

  可顾朝云呢?

  用终生监禁来换一场胜利,值么?

  谭敬尧不免有些发懵。

  原本以为顾朝云至少和夏侯武以及封于修有些不同,还算正常。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什么两样,这也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攻于心计,为达目的不惜代价的疯子。

  “真是晦气!”

  是的,疯子,似乎只有这个称谓才能更好的诠释顾朝云所做的一切。

  面对一众荷枪实弹的特警,顾朝云忽然说道:“那啥,我想申请保外就医!”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他两眼一翻,终于晕了过去。

  连番恶战之下,外表虽然没什么明显伤势,但受的内伤恐怕也就只有顾朝云自己明白有多惨烈了。

  香江特大连环杀人桉,就此告破。

  法庭上,顾朝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本庭宣判,被告顾朝云,犯故意杀人罪,判处终生监禁!”

  ……

  一周后。

  谭敬尧在赤柱监狱见到了气色有所好转的顾朝云。

  他可没忘记二人之前的约定,而且他也不敢忘,对于这个总是挂着一副温和笑容的年轻人,他打心底里忌惮莫名,甚至是有种说不出的惧意。

  但凡他要敢毁约,说不准哪天这疯子使个法子再越狱出来,那倒霉的可就他了。他可不想遭人惦记尤其是被这种表面人畜无害,心里却阴险狡诈的疯子惦记上。

  “总觉得怪怪的,之前来的几次我可都坐在的你的位置上,现在忽然坐在里面,老实说还有点不太习惯。”

  顾朝云穿着蓝白色的囚犯制服,说话间自顾自的掏了掏耳朵。

  见他动作,一旁的看守似惊弓之鸟般身子一紧。

  “别紧张,这不戴着么!”

  晃了晃手腕上明晃晃的镯子,顾朝云又继续朝谭敬尧说道:“也没什么事儿,这里面有两位大老非想要给我办个接风宴,结果现在一死一重伤,其实太热情了也不好。”

  瞧着顾朝云的笑容,特别是对上那双狐眼,谭敬尧心里发毛,也不多说,从怀里取出一本蓝皮的线装古册,一看便知是上了年头的东西。

  “十二路腿法真解。”

  扫了眼封皮上的名字,顾朝云眼神一亮。

  “咱们两清了。”

  见看守接过小册检查起来,谭敬尧干脆了当,似乎不想和这个疯子再有半点纠缠。

  顾朝云不以为然的道:“其实你本来就没欠我什么,要不是你在关键时候出手,我兴许先夏侯武一步走呢。”

  谭敬尧却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你天份惊人,这件东西姑且就算给你个念想吧,上面有的东西连我也尚未练成,如果有机会再见……算了,往后还是别见面了。”

  顾朝云扬了扬眉,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数天。

  出人意料的,这次来的居然是单英。

  二人再见,神色俱是复杂,不过顾朝云倒是看的很开。

  “你不会是想着替夏侯武报仇吧?”

  单英冷澹道:“是非善恶我还是分得清的,师哥滥杀无辜,能死在决斗中,也好过一辈子活在囚笼里,倒是你,这辈子只能在牢狱中度过余生,实在可怜。”

  见顾朝云还要再说,单英忽打断他,“要不是那一家子苦苦相求,我才懒的看见你这张脸。我已经让他们来‘合一门’了,平时打理点琐事,总好过在海上没日没夜的奔波。”

  “你就好好在里面反省吧,后会无期。”

  留下几句话,单英便又离开了。

  顾朝云叹声笑道:“确实,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又过了几天。

  一声刺耳的警报忽然打破了赤柱监狱长久以来的平静。

  所有狱警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望着一间空荡荡的牢房,年过半百的老监狱长不住擦着脸上的冷汗。

  “人呢?这可是重犯,要是越狱了,咱们所有人都要遭殃。”

  老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还是监控室的值班狱警颤声说道:“房门没有被打开过,我刚才还看见他在牢房里,然后……凭空消失了……”

  时隔近半月。

  顾朝云越狱失踪,下落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