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如果有方家的老人在就知道这曾经是三年前的标王,产权属于顾继臣,更准确地说是属于曾经的方家。
当初方家最后的继承人方牧晔飞机失事后,方家群龙无首,顾继臣就是利用这一片烂尾楼,搞垮了方家最后的势力,笑到最后的。
而此时,这里成了顾继臣每次与见不得光的势力碰头的秘密基地。
为了不引人怀疑,烂尾楼下只有一个老大爷,他把这里当成了垃圾处理站,顺便帮着看看门。
老爷子年纪大了,耳朵已经背了,所以顾继臣连招呼都没打,直接从他背后捂着鼻子上了楼。
这栋烂尾楼当时已经接近封顶,二十四层的高楼矗立在荒郊野外显得特别凄凉。
站在顶楼,可以清晰地看到方圆几里有没有人或者车辆,非常具有保密性。
“你来了。”顾继臣上来的时候,已经有个男人在那里了。
对于这个男人,顾继臣相当不客气,“我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调查暮卿悦的事情,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给我结果。”
男人嗤笑一声,“顾总真是贵人多忘事,还真以为我是你的私人奴仆么?说好的五十万,只给了十万块,就想拿结果?”
顾继臣一窒,当时他要求男人调查暮卿悦的事情其实只是一时兴起,后来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女人,就更忘记了要付尾款的事情了。
“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不就是四十万么,你还怕我跑了不成。”顾继臣有些恼羞成怒,这些日子的挫败让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气定神闲了。
男人转过身来,他的脸上竟然带着银色的面具,露在外面的嘴角微微勾起,“顾总,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顾氏集团的情况,恐怕我比你还要清楚一点。四十万,对原来的你确实是毛毛雨,可是现在就不一定了吧。”
被男人戳破了自己的窘况,顾继臣握紧了双拳。没错,现在顾氏集团没有创造利润却每天都在付出成本。无论是员工的薪水还是公司经营的各种费用都是一笔天文数字,而他又不想动用自己的秘密资金,所以公司现在只能说是勉强维持着。
账面上的流动资金,总共也就剩了二百多万,四十万对他现在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可是即使再咬牙切齿,顾继臣也只能掏出手机给公司财务打电话让他立马给男人的账号打款。
“这下你可以把调查结果交给我了吧,如果不值这个价,小心我翻脸!”顾继臣已经是孤注一掷,再也经不起失败了。
男人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扔给顾继臣,“顾总,我们的能力你是知道的,绝对不会让你后悔。”
男人意味深长地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们以后可能没有再合作的机会了。看在以前还算愉快的份上……”男人在顾继臣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就潇洒地离开了。
而顾继臣连手上的档案袋掉在地上都没有注意到,慌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安易欣,你个贱人!”整栋楼都在回荡着顾继臣愤怒地吼声,楼下还在整理垃圾的老爷子却一点也没有听到,乐呵呵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欢快地样子和顾继臣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就是底蕴的问题,威廉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情报网,所以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安易欣将顾氏集团的秘密资金转走的事情,而顾继臣作为这笔资金的拥有者却是从男人那里才意外得到的消息,顾继臣怒火中烧地一路驱车直闯安家。
车子刚开到安家别墅外面,就看到安易欣挽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胳膊有说有笑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怒火加上了妒火让顾继臣恨不得直接开车撞过去,“安易欣,你个水性杨花的贱货!”
失去理智的顾继臣直接在安家大本营门口对安易欣怒骂开来,安家也算是这个城市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任由顾继臣辱骂而无动于衷。
很快,安易欣的几个哥哥气势汹汹地冲出来,架着顾继臣就进了屋。
安易欣脸色不变,爽朗地对年轻男子说,“阿辰,我家里出了点小事情,就不陪你出去玩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年轻男子也是圈子里的人,自然认识顾继臣,和安易欣拥抱了一下就离开了。
安易欣转身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的哥哥们正把顾继臣压坐在沙发上,不许顾继臣挣扎。
“安易欣,你给我说清楚,那笔钱你给藏哪儿去了。”顾继臣一想到自己东山再起的钱竟然被这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生吃了安易欣的想法都有。
安易欣婀娜多姿地走到沙发旁坐下,无辜地眨眨眼睛,还故作可爱地歪歪头,不知道顾继臣在说什么的样子,“顾先生,你无缘无故跑到我家里闹什么,什么钱?我安家像是缺钱的人么?”当然,也不嫌多就是了。
安易欣的故作无辜就好像火上浇油,一点一点地燃尽顾继臣的理智。
他没想到安易欣竟然知道那笔钱,那是他从顾氏集团成立以来就在瑞士银行存下来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哪怕现在顾氏集团这样艰难他都没有敢动用。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在离婚前就以他妻子的身份将钱偷偷转走了!如果不是那个男人今天告诉他,恐怕他要到最后关头才能发现。
这招釜底抽薪,真狠啊!
“安易欣,你别给我装傻。把那笔钱还给我,我们还能讲讲过去的情分,我现在是个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到时候闹得你们安家鸡犬不宁。”怒火到了极致,顾继臣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挣脱开安家几个兄弟的压制,沉着脸说完就走了。
看着顾继臣强装出来的不可一世,安易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就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啊。
呸,真丢脸。
顾继臣知道安易欣乖乖地把钱还给他的可能性非常小,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对付安易欣这种女人,他自有一套办法。
让顾继臣担心的是,这到底是安易欣自己的行为,还是整个安家的行为。收拾一个安易欣不难,但要是和安家这个庞然大物对上,可就棘手了。
顾继臣这边焦头烂额,陆琛皓也是被缠得头疼。
自从上次在医院里“偶遇”恩人后,少女就成了这家医院的常客。每天一大早,医院的人刚上班她就守在那里,吃喝都有人给她送,一副等不到陆琛皓就不罢休的架势。
这样的行为给医院带来了一定影响,虽然院长并不想得罪陆琛皓也不得不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那个女孩再这么继续下去,我就要把你打包送给她了。”
院长和陆琛皓私下里是损友的关系,所以陆琛皓并不介意院长的玩笑。
其实他也有些头疼少女的行为,一力降十智,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那个女人虽然蠢,但偏偏把住了问题的关键。医院作为一个公益性场所,是不能把人赶走的。
虽然她不能上到楼上的高干病房,但每天对着电梯和大门虎视眈眈的样子也是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相信这是一场“恩情与缘分”的故事,到了后来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在说是他救少女的时候占了人家便宜,才让人家这么锲而不舍的。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陆琛皓脸色有些难看,看来是他最近太温和了,才让某些人觉得是个软柿子比较好捏么。
少女感觉自己都有点儿像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那么可怜了,才终于等到了她的目标,陆琛皓。
“恩人!”几乎是一秒钟,原本有些百无聊赖的少女就变成了楚楚动人的小白花,凄楚的声音让大家为之侧目。
陆琛皓大步像少女走去,然后直接出了门。
少女好不容易等到陆琛皓,当然立马紧跟上去。
陆琛皓走到了医院外面的一家快餐店,少女也紧跟上去,“恩人,你想吃什么,我去点。”少女觉得自己都有点兴奋了,对着这个让她费劲千辛万苦才等到的人大献殷勤。
这都是活生生的钱啊!
“这位姑娘……”陆琛皓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一脸娇羞地打断了,她跺了一下脚羞涩地撒娇,“叫人家张小玲啦,姑娘姑娘的多生疏啊。”
陆琛皓带着标准的微笑,“我觉得还是张小姐吧,你这样跟着我让我很为难。”
少女立马要哭出声来,“给恩人带来困扰了么,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偷偷跟着你,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少女毫不留恋地声音让咖啡厅里的人纷纷侧目,到底是哪个男人那么不怜香惜玉,这么对一个可怜的小姑娘。
陆琛皓被气笑了,他一向自诩风流,轻易不对女人出手,所以才让这个女人觉得他好欺负?
“王一一,跟我玩儿这个有意思?”
自称叫张小玲的少女浑身一颤,吃惊极了。
毕竟不是专业的演员,少女一愣就漏出了破绽,她有些惊慌地站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