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去见什么夫人了,现在可好!躺在这里,还不能动!
就跟植物人差不多。
“你身体还没有康复,好好养着。”墨亦一身军装,举手投足虽带着肃杀,可不知为何,眼神中的那些流光,让季沫晗总会有所错觉。
心里微微有些疼痛,不知道对谁!
“墨亦,别难过了。”她向来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只能说,她希望他别难过了。
不管是,对谁。
“嗯。”他淡淡的口吻,听不出来,内心的情绪。
但是,低落占据绝大多数。
夕阳的余晖扫尽那寂静的屋子内,和谐的场面,似乎并不多见。
是夜,天色很沉,那浓密的白雾笼罩着这个城市,像是有一头黑色的怪兽和一只白色的怪兽,正在瓜分这个城市。
他一尘不变的军装,独留着那属于他的伤感,抑或是那双眼睛内,闪烁的光芒,让她看了心里不是滋味。
他,就这么坐着,目光一直看着她,那隐忍的表情,那低沉的气压,那属于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这么的不寻常。
“饿了吗?”最先开口的,还是他。
低沉的声音,在这间安静的病房内掀起波浪。
只见他的身体动了动,从沙发上起身而来。
季沫晗刚想说不饿,却看着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桌上,是刚刚护士送过来的餐食。
男人的身形比例完美,灯光透着他的身影,折射着阴影坠落在她的眼前。
那样的男人,她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让她遇见。
是幸运,还是……
她不知道。
她看着他拿过那副碗筷,修长的手指落在那个保温瓶的盖子上,扭了几下,那保温瓶便被他拧开了。
然后看着他讲手伸入了那个放在桌子上的保温瓶里面,拨弄着饭菜,最后拿过另一侧的干净的勺子,将那热气腾腾的饭菜搅了搅,递到了她面前。
本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呆楞,若不是着热气来袭,季沫晗也许还不知道自己会看多久。
有些人就是这样,光是站着,就让人无法忽视掉闪光的存在。
不高调,可他本身的气质,足以吸引眼球。
“我自己可以吃。”她的手臂刚一动,却被男人的手压住了动作。
“若是想多在这里几天,我不介意陪你。”
“……”他的话,季沫晗有些不知道什么意思,之后就听着他的话又再一次而来。
“不过你不想看我的话,就乖乖别动。”
有些酸涩,心脏突然被他的这句话,弄得有些刺痛。
不想看见我的话,就乖乖别动。
被子中的手慢慢地收缩,她张开了嘴,由着他一口一口的往她嘴里塞。
饭,很难吃,是她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
她好了,他就会走吗?
吞咽着最后一口的饭,墨亦的神色还是依旧,冷冷的,却又带着暖意。
“早点休息。”将手里的饭菜收拾了下,他提着保温瓶走了出去。
蓦地,那一声关门声,季沫晗再去看的时候,门口,哪里还有墨亦的身影。
他,走了。
枕着靠枕,季沫晗盯着那处空荡荡的地方,抿着唇。
他,应该没事吧。
嗯,肯定会没事的,他可是墨亦。
头部,突然昏昏沉沉。
她皱了皱眉,本想着等他来的时候再睡,可最终上眼皮下眼皮打着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夜很凉,那背靠着墙面的男人,紧紧的靠在病房外的墙面上,他面色凝重,整个人的精神不敌往日。
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指尖在上面轻点了几个数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那场事故中的遇难者,正名。”
“墨亦,你疯了!那可是机密,怎么可以意气用事,你在等一段时间,我们肯定会有满意的结果给大众的,要实在闹事的人太多,我不介意你动用武力。”
“……等你们结果?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等你们的结果的,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不行,我不介意自己去做。”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那头的男人声线很大,就连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了巨大的气场,在奋力拍桌子的声音,也越加的重。
不再等男人的话,墨亦直接掐断了电话,他有拨通了另一个人的,“这次需要卧底,我亲自去。”
……
推门进入的时候,季沫晗已经睡着了。
一身肃杀挺拔的身姿,迈进病房的那一刻,便已经感觉到了男人的气势。
可季沫晗此刻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她似乎感觉到了男人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的诉说着,“等我……如果我活着回来,那就跟我在一起吧。”
夜很静,这一刻,那窜透着属于他俩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
季沫晗的母亲大概是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来的医院。
来的时候,被护士小姐告知,她已经睡下了。
“您是在这里休息,还是说,我给您找个地方躺着?”轻轻的打开房门,那微弱的灯光下,女人的面容安静的动人。
“我就在这吧,等会也好照顾她。”女人坐在季沫晗身边的椅子上,看着女儿越发苍白的小脸,心疼坏了。
她才离开几天,这孩子就跟医院不分家,这让她做母亲的,哪里睡得着!
这不,连夜坐飞机回来的。
“好,那您有什么事情就喊我。”墨亦临走之前关照过,此刻负责的护士,自然不敢怠慢。
给季沫晗的母亲拿来了毛毯,才出了门。
季母握着那毛毯,暗自蹙眉,这什么时候医院的人这么客气了?
还给她送毯子……
翌日。
天很早就亮了,季沫晗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季母穿着一身蓝色的大外套,光是看背影,有些颓唐之色。
“妈,你怎么来了?”愁眉不展的她,在看到母亲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孩子,乐开了花。
哪些被阴霾掩盖的情绪,早就被她丢远了。
季母转过身来,手里拿着温水,看到女儿醒来,那褶皱着的鱼尾纹带着笑意,“还不是知道你受伤的消息,你怎么受伤都不跟妈说,要不是医院给我电话,你还真打算不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