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站了多久,似乎很久,又似乎很短。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只觉得大脑里一片凌乱,心脏抽痛着,就连声音都仿佛是从天外传来的一般。
他之前为什么会质疑自己对悠悠的感情是假的呢?
这种只要一回想起她刚刚离开的身影,就心脏揪痛到想要落泪的感觉……
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这种恍惚一直持续到他被琴酒一拳打倒在地。
这一拳仿佛是打碎了他那层与外界隔开的薄膜一般,安室透在一瞬间,又能重新听清外界的声音了。
但是很快地他就再也分不出来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了,琴酒的拳头又冲他袭了过来。
感受到那从侧面袭来的拳风,安室透双臂交叉在胸前,硬生生地抵挡住了他的攻击。
两个人谁也没有动枪,只是不约而同用着最原始的武器缠斗在了一起,就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
直到悠悠给他亲手戴上的那条吊坠,因为两人打斗的动作太过激烈,而从衣领里掉了出来。
安室透的动作一僵,差点就被琴酒打中了胸口。
但是在他打算硬扛下这一击的时候,琴酒却由拳变爪,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给拽了过去。
因为一开始就失了先机,再加上哪怕是在打斗中,安室透也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他身上的伤明显要比琴酒多,也要比琴酒身上的重。
此时被琴酒拽着,感受到那从身上传来的钝痛感,安室透这才渐渐将视线定格在了琴酒的身上,而不是刚刚那副眼神涣散的样子。
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了琴酒的视线正牢牢地定格在了他的颈间。
安室透有些迷茫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
是四叶草吊坠。
“没想到她居然会把这个给你啊,波本。”
他听见琴酒突然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叹,就仿佛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
“什么?”
安室透的眼里不自觉地透露出了几分茫然。
“原来你并不知道它的作用啊。”
琴酒也不知道是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了什么,只见他突然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悠悠,还是在笑安室透,亦或是笑他们两个人。
这个吊坠,安室透当然知道它是渡边送给悠悠的,他也知道悠悠一直都戴着这个吊坠。
但是很明显,琴酒所说的并不是这些他都知道的事情,而是更深一层的含义。
那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就算安室透再怎么不想承认自己和悠悠之间的默契不如琴酒也没有用。
“那可以请你告诉我吗?我……”
他努力地咬紧了牙关,努力地不想让那声哽咽随着话语溢出来,但哪怕是如此,依旧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声音里带着微微地颤抖,颤抖到琴酒都懒得再和他打下去了。
他狠狠地将安室透的衣领甩开,直接将他甩到了地方,冷眼俯视着眼前这个跌坐在地上的男人,冷哼了一声:
“保护好它吧,那可是卡慕给你的护身符,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吊坠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有没有其他的用处,但至少在我和贝尔摩德这里,它是可以让你在我们手里保下一条命的东西。”
“是这样啊……”
安室透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是从喉咙中溢出来的一般,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哽咽。
“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啊……”
‘原来,哪怕是这个时候,你也在保护着我吗?悠悠……’
…………
在看到监控画面里的琴酒收了手,乌丸莲耶便知道他心里的气儿是已经发泄完。
考虑到波本这次是受到了朗姆的牵连,他沉吟了片刻,吩咐道:
“朗姆,把针对波本的审讯先暂时推迟一段时间,好歹他也是因为你而受的伤。”
当然,如果安室透真的是因为朗姆而受得伤的话,乌丸莲耶也不会这么说了。
实际上安室透之所以会受伤,完全是因为他想安抚住琴酒,让琴酒为他所用,在场的人里,朗姆和轩尼诗都不能动,所以他才会把波本推出去。
现在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拿朗姆说事儿罢了。
他说完便不再关注安室透那边了,转而将视线落在了悠悠的身上。
“她这种状态大概会持续多久?”
轩尼诗按照之前的实验数据,大概地推测了一下:
“大概明天就能恢复正常了,到时候她就会恢复成平时的样子,记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只不过您在她心里会永远排在第一位。”
“很好,之前那位怎么也不愿意为我们所用的岛田博士,明天会去参加一场宴会,正好可以让卡慕带着黑麦一同去把他‘请’到组织里来。”
想到之前那个拒绝了组织邀请的医药博士,乌丸莲耶的目光有些阴沉,不过想到悠悠的能力可以将他心甘情愿地带到自己的面前,乌丸莲耶光是想想,就又勾起了唇角。
他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悠悠,示意道:
“轩尼诗,你先带卡慕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我会亲自过去。”
“是。”
轩尼诗冲boss点了下头,便牵着悠悠的手腕离开了这个实验室。
随着身后的门渐渐关上,轩尼诗隐约还能听到朗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boss,在还没有完全确定卡慕已经被洗脑成功之前,并且也没有完全确定黑麦身份的情况下,就让他们两个一起出任务,这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