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见她忍笑忍得辛苦,有点尴尬地解释:“这围裙是香草送我的礼物。”
“我去商店买的时候摸过了,这个软软的,手感最好!所以就买了送哥哥,他每天都穿。”香草乐呵呵地说。
“嗯。”花酒或许不太会说话,可是最真挚的情感不一定要用语言来表达,这整间屋子里都装满了他对妹妹的宠溺。
在这样的地方,秦细的心变得柔软起来。她想去帮厨,却被花酒赶走了,说是他请吃饭,不是秦细请吃饭,没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香草负责陪客,过来一本正经地讲故事。那副小大人的样子,笑得秦细眼泪都快出来了。说了许久后,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礼物,便跑去卧室拿。没想到,不久后卧室传来委屈的哭声,将秦细和花酒都吓到了,各自放下菜刀和茶杯,双双冲了进去。
“礼物没有了……”香草捧着根冰棒棍,眼泪哗啦啦地掉,这是她听说细细姐姐可能会来,所以早上跑去巷口商店买的,还是自己舍不得吃,要三个铜币的高级棒冰。可是却不见了,怎能让她不伤心。
第55章登对(下)
“卖棒冰的大叔说,只要放箱子里棒冰就不会融。”香草拉着哥哥的衣角,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棒冰突然不见了。
大叔指的是冷冻箱子,花酒家没有,香草又很少买零食,便傻乎乎地以为普通箱子也一样,将棒冰放了进去。
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但小孩子的幼稚萌得让人感动,原本想笑的秦细,突然鼻子有些酸,她见花酒在左右为难,便低下头笑着说:“没关系,姐姐会魔法,能帮你将棒冰变回来。”
香草止住哭声,惊讶地问:“真的?”
“嗯,你从一数到一百,棒冰就会回来了。”
花酒有些狐疑地看着这个魔法考试次次零分的家伙,却见她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翻出去,直接从三楼跳到马路上,然后如箭一般往巷口冲去,转眼间又冲了回来,手里拎着三根棒冰再次从窗户爬回来,忍不住笑了。
秦细首次见到花酒笑容,瞬放瞬逝,就好像严寒冬天迎来第一束chūn风的时候。淡淡的温度,却暖入心肺,驱走所有寒意。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香草不安地将数数完。
秦细赶紧将胡思乱想的念头丢去一边,用棒冰轻轻贴上她脸:“魔法成功,棒冰回来了。”
凉凉的感觉,甜丝丝的气味,香草摸着失而复得的礼物,惊喜若狂,她满脸崇拜地将棒冰递回去:“给姐姐吃,你的魔法好厉害!等我眼睛好了,也要去学魔法。”
秦细不好意思地将另一根棒冰递给花酒,然后“惋惜”地对香草说:“其实,魔法出了点小问题。”
“啊,怎么了?”香草急了。
“不是,是我不小心将魔法用过头,变成三个了……”秦细摸摸她的脑袋,愉快道,“大家一起吃吧。”
“不行,我要摸摸你们的棒冰!”香草突然固执起来,伸手要摸,摸完后才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道歉,“每次吃好吃的,哥哥总是骗我说有两个,自己不吃。”
童言无忌,花酒尴尬地将棒冰往口里一叼,匆匆忙忙逃厨房烧饭去了,又忍不住时时回头往客厅看一眼,见秦细陪香草念童话,做游戏。两个女孩子的欢声笑语传入耳中,让他想起好多年前,这屋子里似乎也同样充斥着笑声,只是在每天努力地为生活奔跑中,渐渐失去了这种温暖的滋味。
心里悄悄产生出将这份快乐留下来的渴望,花酒抬起头,想起自己那永藏心里,不敢告人的秘密,又觉得是个奢望。
敲门声响起,邻家老奶奶送来jī汤,又暧昧地看了这两个几眼,觉得怎么看都很登对,走前忍不住问:“你们真不是情侣?”
秦细连连摆手:“不是,是同学。”
花酒忍不住嘴角又轻轻勾了一下,没有答话。
秦细以为他介意,不好意思地说:“我们看起来有那么情侣相吗?他们就爱乱猜,你别放心上。”
“嗯,还好。”花酒的回答很让人摸不着头脑,香草却在旁边偷偷笑了。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道道送上,好吃得让秦细差点将自己舌头吞下去,连连称赞花酒手艺高超,要跟着偷师学几招。
饭后,香草见气氛良好,便将秦细拉去阳台小声建议:“我哥哥很会做饭的,又疼人。不如姐姐以后做我嫂子,我就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
“这种事情不要乱说。”秦细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香草喜欢秦细,她不死心地继续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什么样的?秦细回想起自己的择偶条件,慢慢列出来研究。
“你说的男人不就是我哥吗?”香草听完后,恍然大悟,然后又坏笑着说,“错过真的可惜了。”
秦细迟钝地发现好像真是如此……她回过头去,正见到花酒收拾完毕,也来到阳台。像只猫似的懒洋洋斜靠在栏杆上,看着她们俩戏闹,轻风拂开他额前碎发,淡金色眸子在阳光下微眯,掩不住着阵阵温柔。
他应该没听见自己刚刚说的话吧?秦细脸开始发烫,赶紧转过头去,念童话给香草听。却总觉得背后花酒的视线在盯着自己,有几分灼热。
错觉,肯定是错觉。
“细细……”花酒突然开口,又停了下来。
淡淡的声音让心中有鬼的秦细紧张起来,总觉得他好像要宣布什么重要事情,有点期待又有点迟疑地问:“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花酒悠悠说:“下午上课,我们再不出门,会迟到……”
……想歪的某人,尴尬地笑了两声,灰溜溜和香草告别,帮她重新摆好报摊后,和花酒一块儿出门去。
没走多远,她又想起昨天的事情,忍不住问:“你丢香草在外面不怕吗?那些家伙未必死心的。”
花酒从摊上拿起一份报纸,翻开递给秦细,让她边走边看。报上有个角落写着昨夜某郊区建筑发生大火,里面十几个狂风佣兵团的余孽无一生还,验尸结果都是一刀毙命,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脸上却有极度惊恐的表情。怀疑是一起团体报复作案行动。
“这是那些家伙的老巢?你gān的?”秦细有些惊骇,觉得这个报道太灵异。
“不清楚。”花酒犹豫片刻,回答还是很简单,倒是和她解释了那群人的来历,“六年前狂风雇佣兵不知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被全世界下令通缉,早就元气大伤。三年前我认识了那些家伙,帮他们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后来我洗手不gān,于是闹了起来,那群下三滥的家伙想用香草威胁我。”
秦细没有看漏他平淡口气中转瞬而过的杀气,心下怀疑。但转念一想,她自己实战经验算是相当丰富,若是德拉水准的对手,连杀十几个也不是做不到。但绝无可能让所有对手无挣扎机会,一刀毙命。而花酒不过十六岁少年,实力顶多和自己差不多,没可能做到这种事,恐怕另有高手在后,回家后应该和九尾谈谈。
但狂风这个恶人组成的佣兵团被灭,还是让她蛮慡的。
花酒突然岔开话题:“那天,在风月街,那个男人真是你爸爸吗?”
“是的,”秦细也想起此事,忍不住问,“你真的在那里打工?会不会不太好……”
“我年龄太小,又没学历,其他地方很难找到高薪,而且可以晚上gān的工作。”花酒听见那个男人真是她爸爸,心里没来由的一安,愉快地说,“虽然你不能去那种地方喝酒,不过我可以给你调果汁喝。”
“调果汁?”秦细反问,她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嗯,我是那里的调酒师。”花酒又解释,“只是暂时打工,若这次比赛能得冠军,香草治疗的钱便能凑够,我打算辞职换个轻松些的工作,多点时间做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