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虽担忧花浅安危,却知自己留下也帮不上忙,赶紧爬起,跑去找救兵。
“哎,小帅哥,别跑啊,姐姐可是很喜欢你的。”女子见目标消失,气得直顿足,她回过头,恨恨地对花浅道,“都是你这个碍手碍脚的小丫头,我今日让你不得好死。”
“是吗?我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可是我能看到你的未来,”花浅继续挡在她的面前,在没有顾忌后,她放弃了伪装,眼睛里流露出杀戮的光芒,她舔舔gān涸的唇,浅浅地笑道,“你的四肢会离开你的身躯,血泊中,你无力反抗,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被毁坏,然后带着后悔的血泪,哀求仇人砍下你的头颅。”
“那要看你有没这个本事,”女子见一个小小灵法师学徒放此狂言,怒不可遏,不由动了杀机,法器长鞭瞬间变长,如千丝万缕化作的网,鞭身伸出利刃,铺天盖地往花浅身上罩来,竟想将小小女孩凌迟处死。
在重重鞭影中,花浅的眸色化作琥珀,短剑亦被掌心透出的黑气包裹,化作毒蛇的形态,她嘴角的笑容越发残忍,越发开心,仿佛觉得这样生死相搏不过是个有趣的游戏,诡异的蛇雾在她身边蔓延,卷向长鞭……
长鞭的鞭梢碰到蛇雾的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般,它畏惧地往后缩了缩,攻势略停。
这是灵法师学徒不应有的魔气。
这个女孩到底是谁?
女子大惊失色,她的理智认为对手很好解决,可是直觉却告诉她情况很不妙,似乎惹了什么不能惹的东西,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错觉,竟让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有些畏惧,退却。
正当犹豫中,忽而,破空声至。
一蓝一红,两把长剑带着火焰和寒气,瞬间而来,破开鞭阵。
陈可可从悬空的宝剑走上屋檐,甜美的面孔如被冰霜冻结,也有几分威严,她喝道:“哼,我看这里魔气冲天,就知道不对劲,大胆魔宗,竟敢在灵法师的地盘闹事!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御剑的灵法师,有最好的移动速度。
她来得实在太快了。
花浅暗自叹息,急忙收回掌心魔气。
女子心中起疑,却没机会查探,她正被陈可可的两把法器纠缠得有些难受,虽然对手很弱,但是这样的双生法器天生具有有极好的配合,在拦截方面天衣无缝。她轻叱一声,看准个空档,长鞭卷向陈可可,口中只道:“小美人,猜猜我在哪儿?”
红光闪现,百魅操控人心的能力发动。
陈可可在她妖娆勾人的声音里,陷入幻觉,竟看见了十余个身影,让她不自觉地陷入思考,动作迟滞,空门大开。
双剑察觉主人的失误,赶紧回身保护。
未料,长鞭鞭身又长了十寸,将双剑和陈可可一并纳入鞭网,封锁所有退路。
双剑大急,无能为力。
焦急之际,梅园内传来熟悉的高呼声:“往下跳!”
双剑不及多思,果断一人一脚踹向主人屁股上,然后闭着眼睛,从屋檐上往下跳,数道鞭影几乎擦着他们身体险险而过,落地刹那,陈可可瞬间清醒,随之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哎哟!我的脚!你们这两个该天杀的混蛋!”
这时祝明手持灵犀,匆匆赶到。他见陈可可受伤,急忙查看伤情去了。
女子冷哼一声,凤眼却瞄向萧子瑜,发现捕捉有些麻烦。
因为吴先生带着鹤舞已出现在梅园的上空,还有其余门派的灵法师,纷纷带着法器,欲围攻。女子虽然对自己能力颇有自信,也不愿冒险与那么多人过招,忙招出水晶做的纸鸾,抽身撤退。
忽然,花浅诡异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如恶魔般,附耳低声笑道:“你要牢牢地记住我说过的每一个字,日日夜夜想着,切勿忘记,因为就在不久的未来,它将成为现实。”
她是何时走到自己背后的?
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挥鞭抽向花浅。
花浅避开长鞭,轻轻跳下纸鸾,落在地面,恢复了人畜无害的单纯面孔,奔向焦急万分的萧子瑜。
“浅浅,你没事吧?”
“嗯,还好。”
“浅浅,对不起。”
“我不明白,为何要对不起?”
“因为对不起……”
【叁】
吴先生说这个妖女是魔宗的人,千变万化,风流làngdàng,喜怒无常,最喜欢与天门宗人作对,曾杀过不少落单的灵法师和学徒。如今估摸是看在灵法师考核结束,想来杀几个学徒取乐。幸好大家警觉,未使她得逞。
吴先生越说越后怕,勒令众人不得离开驿馆,也不准单独行动。
陈可可的脚扭伤严重,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就连吴先生的表扬都没用。
她的一双法器冷嘲热讽,丝毫没把主人的小伤放在心上。
祝明急得在旁边直挠头,可惜他的劝说只让陈可可哭得更厉害。
唯萧子瑜神色黯然,在对抗妖女的战役中,他除了叫救命外,毫无作为,依旧是花浅救了他。可是他做了什么?他被保护着,就像个娘们般逃跑。
这不是他的梦,他的梦里应是横刀立马,斩妖除魔,保护大家。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他想像个爷们般把花浅,把所有人护在身后,他希望得到花浅的赞美,夸他是个男子汉,是大英雄。可是面对花浅的qiáng悍,他总是像个小丑般,除了落荒而逃,再也做不出任何事。
萧子瑜沮丧极了,黯然回房。
花浅也在郁闷,这些天照顾人类已让她头疼不已,偏偏还照顾不好,今天不过错个眼,萧子瑜就差点出事,偏偏她又不能十二个时辰盯着萧子瑜,男女有别,也不可能形影不离。她找恰当人选来代替自己看护萧子瑜的决心越发qiáng烈,琢磨再三,终于有了主意。
她走进萧子瑜的房间,随便安慰几句,然后伸手:“听说你有个玉坠?借我看看。”
萧子瑜迟疑半晌,不知她用意,掏出玉坠解释:“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念想。”
花浅问:“你似乎说过,你父母都是灵法师?”
萧子瑜点头:“嗯。”
花浅接过玉坠,翻来覆去看了两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开口道:“我看这坠子做得jīng致有趣,借我玩玩,待会我给它打个络子,给你挂脖子上可好?”
萧子瑜对母亲的玉坠爱若性命,但花浅救了他两次性命,他对花浅的感激更胜性命,别说借玉坠去玩,就算借他的命去玩,他也会同意。
“晚点还你。”花浅也不客气,拿着温润的玉坠子,转身离去。
回房后,冰蟒终于忍不住嫉妒,酸溜溜地问:“主人,你真要给他打什么络子?”
花浅将玉坠丢给他:“仔细瞧瞧。”
冰蟒狐疑地接过玉坠,认真查探,他发现这个坠子里有个很普通的灵法阵,是个很低级的小法器,而且结构简单,是个辅助制符的玩意,里面记录了好几个简单的符咒,启动后可以将符咒快速描绘在符纸上。每个灵法师都要懂得最基础的符咒,制符靠的是反反复复地练,过程是极枯燥无味的,这块玉坠应该是哪个偷懒的灵法师学徒不耐烦画符,弄来糊弄师父的,里面连灵魂都没有,只能算是生活类法器,上不得台面,别说通灵,根本不会有灵法师拿去正经使用。
花浅问:“你觉得这法器如何?”
“jī肋般的存在,”冰蟒不屑,“它顶多是提高初级制符的成功率和速度,在灵法界,符文这东西只要肯花钱,要多少就买多少,这法器就算练到顶级,也不过是拿来挣点钱,防身护体。更何况这个坠子资质差劲透顶,连附魔都没有,不堪大用。”
花浅笑道:“可是它与萧子瑜极有缘分,通灵会比较容易。”
冰蟒鄙夷:“就算再有缘分,也是垃圾中的垃圾,和主人一样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