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以舜手里的东西没拿稳,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回身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改口的薄越明。
大哥?
怎么就攀上关系了?
这小子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薄越明对上秦以舜探究的视线,故作熟稔地点了点头,他早就想通了——
无论裴意是不是原先的「裴家小少爷」,但对家里人的在意都是认真的。
既然如此,作为恋人的他自然不能反着来,多个大舅哥也没什么问题。
裴意看出两人间涌动的微妙气流,顿时乐得出声应和,「嗯,大哥说得对!」
这下子,轮到吃惊的人成了裴愿,「小意?」
弟弟的口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晰了?
与此同时,舒婉从厨房里闻声赶来,手里还拿着一柄锅铲,「小愿啊,是你弟弟他们来了吗?」
裴意不着痕迹地深呼一口气,踏进屋子、抢在裴愿回答前,「妈,是我,我回来了。」
「……」
舒婉骤然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盯着靠近的裴意。
裴愿随手将东西搁置在了地上,赶紧跟了上去,「小意,你、你这是……」
裴意想起身后已经知情的薄越明和秦以舜,干脆不再遮掩,「妈,姐,我有话想要单独和你们聊聊,可以吗?」
——哐当!
舒婉手中的锅铲掉落在地,却没心思弯腰去捡,她局促不安的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是紧张也是期待。
「……好、好!我们、我们进屋说!」
裴愿也意识到了裴意的正常变化,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应和,「嗯!进屋再说!」
…
人各带着情绪,进了小卧室。
房门轻巧一关。
留在客厅里的薄越明和秦以舜大眼瞪小眼,后者捡起掉在地上的锅铲,率先开口,「把东西都先放在边上,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薄越明大概猜到了秦以舜的意图,微微颔首。两人各自占据了沙发一边坐下。
秦以舜开门见山,「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小意差点被孙业隆欺负,我和你交代过什么。」
「记得,再有一次类似的情况,你会把裴意从薄家回去。」薄越明没有逃避,开口认错,「是我没能全方位保护好裴意,所以才导致他遭遇了那场绑架。」
「薄越明,不是我非得给你找错、不待见你。」
秦以舜想起那天初见裴意被李贵等人包围时的危险场景,眉眼间充斥着浓浓的不满意。
「你们薄氏关系乌烟瘴气,就算没了大房,谁能保证二房未来不会惹是生非?」
他的语气很严也很冷,「就算小意有自保的能力,但不代表那群人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找他麻烦!」
「你如果治不住那群挑事的麻烦,就别轻易说出你能保护小意之类的话!」
秦以舜是军人出身,「保护」两字从来不是他们挂在口头的空谈!
「……」
面对秦以舜的厉声质问,薄越明没有丝毫的不满,「是,是我的问题。」
要不是裴意自个儿机灵,要不是秦以舜赶到及时,指不定就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了!
秦以舜看见薄越明任由自己批评的认错态度,点到为止,「薄越明,我之所以强忍着没说什么让小意离开薄家的话,就是因为他喜欢你。」
那天,裴意才刚逃离了绑架的危险,第一时间想得不是去治伤,而是赶去集团总部找薄越明。
从那时起,身为外人的秦以舜就彻底看明白了——自家弟弟怕是早就栽在了薄越明的身上!
裴意是独立的个体,拥有自己的情感和选择,既然他已经选择和薄越明在一起,外人是没有资格去过问、去干涉。
秦以舜没有想要弱化、看轻裴意的意思,只是站在兄长的角度,他希望对方过得更幸福一些。
「……」
「……」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秦以舜才叹了口气,严肃中又带着微妙的恳求,「薄越明,事不过,你明白吗?」
「明白!」
薄越明早已经在自责中反复确认过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绝对不会。」
秦以舜不再多说,起身将锅铲拿回了厨房。
…
另一边,布置温馨的房间里,是舒婉和裴愿特意给裴意留出的过夜卧室。
无论母女两人搬到什么地方,也无论裴意会不会回来住,这个保持了多年的习惯一直延续。
裴意看着神色激动又不敢随意询问的母女两人,心尖涌上一抹酸涩的动容。
「妈,姐,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就是你们想得那样——」他微微停顿,还是打算「真假掺半」地说明情况,「自从进入薄家后,我的情况就已经逐渐好转并且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