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意扫了两眼从纸片人具象化的裴焕,强忍着冲动才没当场爆出一句:就这?
长得是还可以,但没到惊天动地的地步。
只能说作者都是亲妈眼,巴不得将全世界的华丽辞藻都堆在自家男主的身上。
“小意,你这段时间在薄家过得怎么样?”
裴如章一句话拉回裴意的思绪,脸上依旧是佯装的亲切关爱,“你从小到大都没离开家那么久,老爷子还有我和你婶婶都很挂心。”
陪同在丈夫身边的邓秀亚默默梗了一口气,上回保姆的事情牵连到了她身上,害得她婚后这么多年头一回被裴如章扇了巴掌。
后来,裴如章亲自道歉将她从娘家接回,才暂时将这事翻篇。
可现在一看见裴意这惹是生非的小贱蹄子,邓秀亚就觉得自己的恶气还没出干净!
她环视着在场的宾客,自搭戏台子,“是啊,小意不在家里住着,我这心里就跟着空落落的。”
“薄老先生,可怜我们小意从小就没了爸妈,我这个当婶婶的,从来都是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的。”
邓秀亚叹了口气,感慨万千地表态,“这吃穿用度,我们家小焕有的,小意得有,小焕没有的,小意也得有,就怕他私下被佣人们看不起、冷落呢!”
这番话没有感情,全是技巧,声量足以吸引周围一大帮宾客的注意力。
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邓秀亚要的就是这效果——
保姆苛待裴意的小道消息传出去了又怎么样?在场除了裴意,没有其他宾客亲眼所见,
他们当着薄老先生的面子不会多加追问。
毕竟豪门往来,讲究的就是情面。
这事翻篇了就是翻篇了,他们照样能守住‘好叔婶’的名头。
“……”
上回打脸才多久,现在又装上了?
裴意盯着裴如章和邓秀亚的嘴脸,心里一阵厌恶,他想要借着‘发疯’彻底撕烂这对夫妻的伪善嘴脸,但转念想到了薄越明进场前的嘱托——
“不能胡闹。”
是啊,不能胡闹。
待会儿铁定要宣布的‘联姻’一事,本来就足够沦为众人的笑谈了,他要是再‘发疯闹事’,只怕会让薄越明面子上过不去。
短短几秒,裴意思绪联翩,企图寻找更好的方式对付裴氏夫妇的方式。
“裴意。”
手背上忽然传来一抹轻微的凉意,裴意垂眸一看——
薄越明盲抓住他的手腕,不着痕迹地往后拉扯,自己则是向前了小半步,“吃穿用度样样不缺?生怕被佣人看不起?”
薄越明的声调很稳,但就是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威压,一米九的优越身高更是轻易将裴意纳入身后的保护范围。
裴意望着凉意犹存的手腕,突然就觉得内心没那么烦躁了,干脆躲在身后不说话。
兴许是没料到薄越明的突然开口,裴如章和邓秀亚对视一眼,都觉着有些不对劲,“二少,你这是?”
“我听说——”
薄越明直接打断,当着众人撕开了他们这层伪善面纱,“裴家保姆亲口承认,你们夫妇指使她常年虐打、刺激裴意,导致他心智状态一直不稳定,这事又该怎么解释?”
“……”
沉稳有力的质问声宛如一道响亮的巴掌,瞬间扇得裴氏夫妇脸面全无!
第12章
全场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
裴意当机立断地往上添了一把火,他紧紧地抓住薄越明的衣角不放,却对着裴氏夫妇满脸抗拒,“我不回去,不要、不要打我!”
“小意,你……”
裴如章的解释被骤然打断,竟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这些年,他利用裴意撑住了场面,可没想到会被对方一而再地拆了台面。
薄越明眸底晃过一丝浅笑,任由裴意发挥。
这人总能抓住合适的时机反击或者助攻,哪里笨?哪里傻了?这要不是刻意藏着聪明,那就是天生的白切黑。
短短几秒,裴意的眼角已然弥漫出害怕的红意,说话声带着软糯的轻颤,没有像往常的那样发疯失态,反倒让人平白无故添了几分可怜心疼。
宾客们面面相觑,心中的那点猜想再度翻涌上来——
瞧这裴小少爷害怕躲闪的样子,再瞧瞧裴氏夫妇这一脸尴尬的样子,估计啊,那背地里教唆保姆打亲侄子的传言是真的!
薄二少既然敢当面发问,那肯定是知晓了内情、看不惯了!
“……”
作为宴会东道主的薄老先生见气氛变动,心里的不满越发升了一个度。
他睨向边上不说话的次子薄立鸿,含糊教训,“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他才不在乎裴意在裴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他只知道这是他的寿宴场合、裴如章夫妇是客人,这哪里是在指责客人?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