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对方不依不饶,语气中透着几分强-硬的态度。
柳姨心思飘忽,一脸犹豫。
对方沉默,却没有挂电话,明显在等柳姨的回答。
柳姨把检查结果放进自己的包包里面,随即看着马路对面的那家百年粥店,小声的报出了地址。
对方听见后,说了一句,“在原地等我。”
柳姨随即朝着粥店走去。
进去后,里面人满为患。
柳姨看着人群涌动的大厅,看着身旁的服务员道,“有包间吗?”
“有的,请随我来。”服务员声音恭敬的开口。
柳姨跟在服务员身后,款款而行。
这是一家中式餐馆,主要的菜品是各类粥。
柳姨看了一下菜单,点了一份海鲜粥,还有一份青菜。
之前在花店吃的不多。
等粥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有点饿了,顾不得烫,小心翼翼地尝试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冠逸轩来的时候,柳姨已经吃了半碗。
“今天闹什么脾气?”冠逸轩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谈笑间,神情颇为洒脱。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勇敢之意,眼神中有一种敢爱敢恨的执拗之色。
下一秒,他坐在了柳姨的身旁,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冠逸轩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头发仅仅有几缕白发,那张冷峻的脸上却异常英俊。
俩人坐在一起,却让人有种伉俪情深的错觉。
“我就想一个人静静。”柳姨低着头,脸上噙着一丝心虚。
虽然柳姨已经不适青涩的小女孩,但是,在冠逸轩面前,她仍旧保留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可见,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宠溺程度。
“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冠逸轩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柳姨低下头,不急不缓地喝着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良久,等到她喝完粥。
冠逸轩拿起纸巾,轻轻地帮她擦拭着嘴角,脸上浮现一丝忧虑,“柳儿,别让我担心。”他的双眼间充满了沧桑之色,英气的剑眉下,一双亮如繁星的双眸,宛若寒潭一般深沉。
“我们先上车吧。”柳姨淡淡开口,站起来。
冠逸轩帮她结了账。
两人走出粥店,他十分绅士的帮她打开车门,直到她坐好后,他才来到驾驶座,看着她,“说吧。”
柳姨抬眸。
四目相对,他那双深情的目光里,令柳姨有些恍惚。
原本到嘴边的话,被她咽了下去,她随口说道,“我之前不是告诉你,冠儒提议让我店里招个打杂的人吗?”
“听你提起过。”冠逸轩淡然开口。
“现在,他好像打算追求人家呢。”柳姨说起这句话时,脸上始终洋溢着淡淡地浅笑。
冠儒对叶以安的之心,路人皆知。
只有叶以安那个迷糊的女孩子,还蒙在鼓里,浑然未觉。
冠逸轩的脸上,一点也不惊讶。
“猜到了。”
男人冷淡的声音,令柳姨感到十分无奈。
“怎么猜到的?”柳姨转头,一脸好奇。
“一个男生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女生好,肯定有所图谋。”冠逸轩说的十分现实。
不过,对于儿子第一次如此费心机的追求人家,这倒是让冠逸轩十分意外。
柳姨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反驳。
这时,男人启动车子,柳姨看着渐渐熟悉的路,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包包,脸上的愁容始终消散不少。
“柳儿,如果有什么心事,记得告诉我。”冠逸轩突然开口。
他的面容清癯,精神健旺,微黄的肌肤下,似有如铁般的筋骨,令他昂首而来时,襟袖间似乎都裹挟着一股子劲风,一张神情端庄的脸庞上,眉宇间浮动着难以掩饰的傲然之色。
他是一个中年男人,嘴唇蠕动间,声音慵懒。
“嗯。”柳姨回答时,声音闷闷的。
俩人相识的岁月太过于漫长,彼此都清楚对方。
任何一点点情绪,都能被对方窥见。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俩人朝着里面走去。
这时,天色渐晚。
柳姨直接去了卧室,冠逸轩紧随其后。
按照以往,柳姨总会和他说一点店里的事情,特别是这位新来的兼职女学生的事情,可是,今天,柳姨直接去了浴室,洗完澡之后,她催促着他早点休息。
等到冠逸轩从浴室出来,却没有发现柳姨的身影。
走出房门,冠逸轩在室内找了一圈后,终于在书房看着她纤细的身影。
虽然她随着时间的流逝,青春不再,可是,不管何时,看见她,都让冠逸轩心动不已,这一点,从未变过。
冠逸轩并没有打搅她。
他甚至知道她在看什么。
只见她一脸认真的坐在书桌前,她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眼神透着深深地思念和悲伤。
冠逸轩并没有打扰她。
他背靠着门,那双阴郁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午夜间。
他的脸庞冷峻,修眉如剑,斜入鬓角。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眸里,闪烁着迷离之色,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孤寂。
“柳儿。”
冠逸轩心疼的看着她,开口道。
柳姨飞快的把照片藏进书桌的抽屉里,抬起微红的眼眶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
实在是她刚才看照片,看得太入神。
“要睡觉了。”冠逸轩提醒。
“嗯。”柳姨轻言轻语说了句,缓缓站起身来。
他们俩人之间,有太多的牵绊,太多的缠绕……
但是,有一点始终没有变过。
那是对彼此的爱,只增不减。
冠逸轩上前,牵着她的手,俩人朝着卧室走去。
每次只要她来到书房看照片,整个人都会显得十分伤心,冠逸轩已经自己已经渐渐习惯了,可每次看见她为了别人伤心难过,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是,他不想去提及以前的牵扯旧事,徒增她的伤悲。
在走近主卧前,柳姨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我今天不舒服,想睡客房。”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冠逸轩则是紧蹙眉头,脸上带着几分阴沉,“柳儿,这么多年了,你把我当什么?”明明知道她从晚上起就开始不对劲,可是,不管自己怎么问,她就是不说出来。
她不会不知道自己很担心。
冠逸轩的眸色透着深沉,宛若冰寒的水潭一般深邃无比,有股莫测高深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