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回来的匆忙,盛晓星还没来得及打包行李,她也想在家待两天再回趟北京收拾东西的,反正现在于她而言,最富裕的就是时间了,怕就怕房东那边不让。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房东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房东听说她决定不留北京的时候竟主动提出要帮她将行李打包寄过来,这多少让盛晓星心里有了些感动和慰藉。
听说盛晓星回连云港了,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每天都有饭局,闺蜜、高中同学挨个约,快乐到盛晓星差点忘却了自己失业的这个惨状。小城市自然不会有动漫公司这种企业,这几天她也琢磨了一下,要不就按照父母的要求,下半年考个教师资格证,然后明年考个学校的事业编得了。
所谓的“梦想”,不过是镜花水月,终究败给了现实。
盛老爷子寻思了好几天这花船放在哪比较合适,加上如果全部装饰起来,想要塞进电梯里拿下去也挺麻烦的。
“占国,你过来!”
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立马将正在逗狗的儿子叫了过来。叨叨了几句后没一会儿,就见盛占国去了楼底下将车库里的车开了出去,到小区外的路边找了个停车位。
大家伙儿齐帮忙,将盛晓星房间里的那些东西都搬到了车库里。
盛老爷子禁不住拍手叫好,“这下就行了,就在楼底,还方便。”
他这是高兴了,一旁的盛占国却一脸苦歪歪道:“爸,你是不知道市区的车位有多紧张,尤其是卡着下班高峰期的时候,找个停车位比登天还难。”
盛老爷子懒得搭理他,扬了扬手,敷衍道:“不行就再买个地下停车位。”
盛占国:“……”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了个电话后离开了这里。
盛老爷子将盛晓星拖下来,一脸兴奋道:“你是学美术的,又是个漫画家,快帮爷爷看看怎么装饰这个船更漂亮?”
“爷爷,你来真的?”
盛晓星蹙着眉头,她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她的奶奶在小区门口的广场上站在花船里,她爷爷拿着浆在前面两人一同载歌载舞的场景,那得多丢人啊!
不行不行!
“爷爷,你听我说,现在不兴这个了。你要是和奶奶下去表演这个,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我看谁敢笑话我?”盛老爷子一生气脸登时涨的通红。
一旁的盛奶奶脸上倒是永远都挂着祥和的笑容,她拍了拍盛晓星的手背,温声道:“应当不至于吧,大家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老祖宗留下来的,都传承过多少代了。不会的,不会的。”
“哎呀!”
盛晓星有些着急,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二老解释现在已经没人愿意看花船小调表演这个现状,都嫌弃它俗气,上不得台面。
如果真的在楼底下跳了,估计还会被当作猴子戏耍一样被嘲讽。
盛老爷子像是看穿了盛晓星的心思,他敲了敲茶杯,踌躇道:“晓星你是不是嫌弃跳花船低俗?”
“爷爷我可没说!”她赶紧摆摆手否认道。
盛晓星当着他们的面自然不敢承认,但其实她的内心深处是觉得有点低俗,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比较出名且传唱度比较高的几首花船小调的词儿听起来的确不雅。
盛老爷子咂咂嘴,“小调有很多种,除了你小时候听到的那些,其实还有很多是歌颂国家,歌颂党,歌颂现在美好生活的。”
“嗯?”
盛晓星环抱住胳膊,努力回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她记忆里还真没有印象听过这类型的小调。
“有的有的!”盛奶奶在一旁附和道,“老头子,你要不给孙女唱两句!”
“我这唱的也不好听,还都是网上抄来的曲儿。赶明儿我自己做一首,就唱唱我们连云港的优美风光,也当是给家乡宣传了。”说到这盛老爷子眉飞色舞,那样子,感觉他已经做出了这么一首小调一样。
“噗嗤”一声,盛晓星没忍住笑了起来,她舒了一口气,不禁懊恼自己刚刚到底在纠结什么。
管他低不低俗,反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遗产,爷爷奶奶高兴不就成了。又不用她去唱去跳,丢的也不是她的脸,管他呢。
想通了之后,便开始帮忙装扮花船。
过程中,盛老爷子忍不住小声哼道:“党的恩情比天高,扶贫政策实在好。千家万户都富裕,小康水平大提高。党的恩情深似海,军民团结抗洪灾。群众有难记心怀,救灾物资早送来。党的恩情胜父母,时刻关心贫困户。蓬年过节送温暖,人民心里热乎乎。”
盛晓星:“……”
她不想勉强自己,是真的欣赏不来,还不如现代的流行歌曲好听!
“嘿嘿,晓星我跟你说,这段词儿我特别喜欢,网上看到的,后来就下载到小收音机里天天听。不仅有这些,还有拜年的,唱时代变迁的,很多哩。”说着盛老爷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收音机。
盛晓星认得,那是她给买的,她的购买记录里,光是老年人用的收音机得有二十多个订单。
价格不等,从几十到几百的都有,主要是盛老爷子特大方,出去显摆的时候,只要别人夸他这个小收音机不错,他就立马送给别人了。
为此被盛奶奶说过很多回,但他是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爷爷唱完了,叫奶奶也给你来一首!”
听到这话盛晓星满脸都写着“您可饶过我吧”,她真后悔没带个耳机下来,随即一副生无可恋地去了另一边。
盛奶奶一听自己突然被叫到,赶紧摆摆手拒绝道:“我不行的,我哪里会唱!”
“老太婆净谦虚,生产队那会表演节目,你不唱的比谁都好?”盛老爷子禁不住哄笑道。
“太长时间没唱了,记不得词儿了。”
盛晓星探出脑袋,嚷嚷道:“行了,爷爷,既然奶奶不想唱,你就别强求了。强扭的瓜也不甜。”
“好好好!”
大下午的,车库里特别闷热,三个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将花船粗略的装饰好。盛晓星自然是欣赏不来这种大红大绿的美,用她的话来讲,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