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门治病

  老头跟众人说要开棺,院子里的人顿时议论起来,说是封棺后开棺不吉利。老头没有理会议论的人群,直接点了几个小伙子让他们把棺材撬开。

  几个小伙子费了很大劲,才把棺材打开。棺材盖一揭开,一阵阴风从棺材里吹了出来,同时那股阴风里夹杂着阵阵的恶臭。

  老头对着众人大喊道,“都不要踮脚,有人喊名字也不要回答,也不要回头看。”

  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一个个用力的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站在原地甚至动都不敢动。

  我站在人群外,看的清楚,一些黑气从棺材里涌了出来,我双手结了一个手印,嘴里念了几句咒语。那些黑气也就慢慢的散去了。

  很快,院子里的风停了,那股臭味也消失了,我知道事情办完了,默默的退出了院子。

  出了孙家村,我一路小跑的朝着我家的方向跑去。

  在道观的时候,每天早上,师父都会让我围着道观跑几圈。二里地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进了村子,我停住脚步,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村西头跑去。

  很快到了我家房子跟前,房子里黑乎乎的没有亮着灯。在孙家村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爷爷奶奶应该已经睡了。

  看到房子,我鼻子不由的有些发酸,六岁离开了家,十二年后重新回到这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站在门口,我并没有急着进去,因为此刻身体里有一股气息在涌动着。我知道这是我身体里那股阴气感受到了房子下边跟它一样的阴气,所以才会如此的躁动。

  临行前,师父说过若是我勘阳关成功了,那东西还能被封印三年,若是不成功,那东西可能就会冲破封印。

  我结了几个手印,强行把那股气息压了下去,这才抬手敲了敲门,院子里立即传来了狗叫声。过了不大一会功夫,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谁?”

  我立即听了出来,这是爷爷的声音,我哽咽着嗓子说道,“爷,是我,我回来了,我是太平。”

  院子里没有了声音,明显是里边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啊了几声,接着就是跑步的声音,紧接着大门打开了。

  爷爷明显老了很多,头发都白了,但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他站在门口足足看了我有一分钟,浑浊的眼睛里有眼泪渗了出来,连连点头,“是我孙子回来了,是我孙子回来了。”

  说完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拉进了怀里,搂着我一句话也说出来了。

  感受着爷爷身体的温度,心里也暖暖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好一会,我抹了一把眼泪,出声说道,“爷,我奶呢?”

  “你奶在屋,咱们回屋。”爷爷没有松开手,拉着我进了屋子。

  “老头子,这么晚了,谁来了。”里屋传出奶奶的声音。

  我没等爷爷开口,直接推开了房门,看着躺在炕上的奶奶叫道,“奶,是我。”

  奶奶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就要下地。

  我赶紧过去,一把抱住了奶奶。

  奶奶一边哭,一边拍着我的肩膀喊道,“真是我大孙子回来了,奶不是在做梦吧。”

  我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奶奶已经驼了的背,一边说道,“奶,你不是在做梦,真是我,我回来了。”

  好一会,奶奶和爷爷才都平静了下来。

  奶奶的眼睛从我进屋后,一直没从我身上离开过。奶奶的头发也都白了,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

  爷爷和奶奶问我这些年都在外边怎么过得,过得好不好,甚至是一些小事,都刨根问底的问了一遍。

  我告诉他们,这些年我过得挺好的,吃的好,睡的好,师父待我也很好。

  三个人聊了好一会,奶奶才一拍大腿说道,“太平,奶奶光顾高兴了,忘了问你,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奶奶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自己肚子饿了,“奶,今天一天就吃了一碗馄饨。”

  “你跟你爷坐着,奶这就给你做饭去。”奶奶去了厨房。

  奶奶给我蒸了满满一碗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鸡蛋羹,还煮了一大碗肉丝面。

  “太平,先凑合着吃,等明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奶奶一边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一边说道。

  吃饱了饭,三个人又聊了很长时间,才睡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直听到外边的说话声,才睁开了眼睛。

  透过开着的窗户朝外看去,院子里坐着几个中老年男女。我立即认了出来,他们是我的几个伯伯和伯母。

  我从屋子里出来,众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看向我,眼睛里都有泪光在闪动。

  “让大伯看看,你小子长这么大了。”大伯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太平,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去车站接你。”

  ……

  四个伯父还有四个伯母,围着我问东问西的,根本停不下来。

  小的时候,母亲死了,父亲也不在身边,几个伯伯和伯母对我都非常的好,家里有好吃的都会给我端来。

  现在看到他们,听到他们对我嘘寒问暖,我眼角不由的又有些湿润了。为了不引起众人难过的情绪,我用力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把那股子难受劲压了下去,笑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中午的时候,姑姑还有几个堂姐也都听到信,从婆家回来了。几个堂姐都结婚了,也都有了孩子。

  姑姑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抹眼泪,小时候姑姑对我就像是对她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到我回来了,自然是又高兴有难过。

  顿时院子里热闹了起来,小孩子们凑在一起玩耍,大人在一起聊天。

  吃饭的时候,本来大家都很高兴,奶奶突然抹起了眼泪,“一家人都团聚了,就差树儿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提到父亲,所有的大人都放下了筷子,这么多年父亲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家里捎过信。大伯他们也出去找过很多次,都没有找到。

  “你看你,高兴的日子提他干什么,他这么狠心不回来看咱们,咱们就当他死在外边了。”爷爷嘴里这么说,但是眼睛里却是难掩悲伤。

  说到底,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爷爷把房子盖在坟地引起的,这么多年爷爷应该都是在自责中度过的。这点从我进家门,我就感觉出来了。

  “奶,你放心,我会找到我爹的。”我安慰奶奶道。

  “娘,树儿肯定会回来的,您就别难过了,说不准他跟太平一样,突然就回来了。”二伯开解道。

  “对,老二说的对。”

  “二哥说的没错。”

  众人都纷纷附和道。

  奶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今天是给太平摆的接风宴,说这些干什么,咱们大家都高高兴兴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大家的神情都有些高兴不起来了。

  吃完了饭,众人又聊了一会,他们也就各自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几个伯伯轮流请我去他们家吃饭。我的几个伯伯家里都没有儿子,他们对我是十分的看重的。

  一连几天,除了吃饭就是呆着,我都感觉自己胖了。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跟爷爷说话,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这人直接来到我跟前,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太平,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挨了一巴掌,我这才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我多年前的玩伴满河。

  满河可以说是我幼年唯一的朋友,从我出生后,我一直被村子里的人认为是灾星,因此,村子里的人都告诉自家孩子,不要跟我玩,就算是我去找他们玩,也别搭理。

  满河他们家也告诉过他,但是他偏偏喜欢跟我一起玩,总是跑到我家过来找我。六岁前,我能拥有快乐的童年,可以说完全是满河的功劳。

  看到满河,我也很是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河,听三婶说,你出去打工了。”

  “我听我娘说你回来了,赶紧请假回来了。”满河大咧咧的说道。

  “大河,今天就在家里吃,我去给你们买酒,再让你五奶给你们炒几个好菜,你们哥俩好好的聊聊。”爷爷笑着说道。

  我问满河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娶媳妇,满河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我娘托人给我说了一个,那姑娘长得挺好的,人也不错。我们聊得也挺好的,结婚的日子也定了,那姑娘突然病了,去医院也查不出得的什么病,就是昏迷不醒。”

  满河说完,拿起一瓶酒一仰脖都灌了进去。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一动,一般医院查不出问题,可能跟癔病有关。

  “说说,她得的什么病,我或许能帮她看看。”我说道。

  听我这么说,满河乐了,“太平,你出去十二年,是去学医了。”

  我也乐了,“没错,我学的是中医,西医看不好的,中医没准就看好了。”

  听我这么说,满河立即来了精神,“太平,我就说你这么多年不在家,肯定是出去学本事了,我问五爷,他还不说。”

  我爷爷叫陈老五,村子里跟他年纪一般的人喊他老五,差一辈的喊五叔,跟我年纪相仿的喊他五爷。

  我笑了一下,没有接他的话,爷爷不告诉村子里的人,也是为了我考虑。

  我拿起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大河,明天我跟你去一趟。”

  满河是个急性子,直接说道,“还等什么明天,吃完饭,咱们就去。”

  “太平,你要是给我媳妇把病看好了,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就是刀山火海,我满河也不皱下眉头,直接闯。”

  听了这话,我呵呵的笑了起来,这满河嘴里怎么都是江湖话,我真有些怀疑,他是出去打工了,还是混江湖了。

  在满河的催促下,我吃完了饭。满河骑着摩托车驮着我出了村子。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摩托车进了一个村子。拐了一个弯后,在一所房子跟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家了。”满河指着大门说道。

  站在大门口,我看了一眼院子,有黑气在房子周围翻涌着,看来跟我想的一样,满河这媳妇是被脏东西缠身了。

  满河上前敲门,很快一个中年女人把门打开。

  “满河,你过来了。”女人跟满河打了招呼,然后看了我一眼,问我是谁。

  “大娘,这是我兄弟,他是学中医的,是我专门请过来给瑞芳看病的。”满河说道。

  女人打量了我几眼,眼睛里都是怀疑的眼神,“满河,我知道你惦记着瑞芳的病,我们去大医院都看过了,也没看出来什么,你请的这位小大夫,能行吗。”

  我立即明白了过来,女人这是看我年纪小,不相信我。

  “大娘,你可以让我试试,治不好也没什么损失不是。”我直接说道。

  “对,大娘,瑞芳都病了这么长时间了,万一我兄弟看好了,不是更好。”满河赶紧说道。

  女人想了一下说道,“那行,你们跟我进来吧。”

  女人把我们领进里屋,屋子的床上躺着一个姑娘,应该就是满河嘴里的媳妇瑞芳了。

  这姑娘体型微胖,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颊,眼睛紧紧的闭着。在她的脸上我看到了一团死气,人眼看着就不行了。她这是被脏东西缠上了,而且时间不短了。

  我装模作样的给瑞芳把了脉,又撩起眼皮看了看。

  “太平,她怎么样,你有办法治吗?”满河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病的很严重,不过有治。”

  听到这话,那个女人直接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能治好我姑娘的病。”

  “大娘,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