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后园布置得相当雅致啊,看着便价格不菲!”
司辰逸摇着他的象牙扇,晃悠晃悠地迈进了后园。
严肃清脸都黑了,恨不得将司辰逸抽筋扒皮,丢油锅里给炸了。
司辰逸完全不知自个儿坏了严肃清的事儿,面上依旧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进了后园一眼看见了同在园内的谢飞花,连忙朝谢飞花拱手道:“谢阁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谢飞花勉为其难地扯了扯嘴角:“托司少卿的福,一切安好。”
那层窗户纸本以为就要被严肃清给捅开了,结果被司辰逸一搅和,又重新给糊上了,谢飞花看司辰逸的眼神都忍不住冒火,同他寒暄已是十分勉强。
没有眼力劲儿的司辰逸,又转向了严肃清,正要对园子里的花发一番感想,却见严肃清沉着脸,面若冰雪,于是惊呼一声:“严兄,你可是身体不适?脸色怎如此难看?怪不得这两日不见你上衙门,竟是病了!”
傻/叉!病你个大/头/鬼!
严肃清在心里暗骂了司辰逸一句,面上神情又冷了三分:“是病了。”
“大夫如何说?”
“大夫说要静养,尤其莫要碰上那个司辰逸。”
“啊哈?”
“人来疯,一见人就吵嚷,实在讨人嫌。”严肃清边说边狠狠瞪了司辰逸一眼。
“????”
司辰逸满头雾水,本是好意来看望严肃清,怎什么也未做便“讨人嫌”了?司辰逸不解地望向谢飞花,却见谢飞花抱着双臂,十分赞同地点着头。
“???你俩这是搞什么??”
严肃清对司辰逸冷冷道:“你自便。”便拉起谢飞花,出了后园。
留司辰逸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园内,满头问号。
被司辰逸一打扰,先前的话题便继续不下去了。严肃清松了拉着谢飞花手腕的手,有些气闷地走在一旁。
谢飞花心里也不舒服,可也不好意思就着先前的事儿去问严肃清你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于是二人各怀心事,走在摆满菊花的小径上,谁也不曾开口。
司辰逸愣了片刻,他本是担心严肃清的情况前来探视一番,结果什么都未做便先被嫌弃了。不过司辰逸被嫌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现下目的还未达成,他也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了严肃清与谢飞花。
司辰逸跟在严肃清身边,张开便开始念叨:“你已两日未去‘大理寺’当差了。我知你心中不忿,可这案子背后有何名堂,你我皆是心知肚明。并不是你我二人所能干涉的,案子既然结了,上头也发了旨意,你就别太执着于此,放过自个儿不好吗?”
严肃清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直直地盯着司辰逸瞧。跟在严肃清身边的司辰逸自是也停了下来,他被严肃清盯得有些发毛,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怎,怎么了?我,我说的不对吗?”
严肃清只盯着司辰逸不说话,谢飞花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司辰逸的话他都听见了,显然司辰逸也没有避着他的意思,谢飞花心思通透,大致也搞明白了其中关节,不免皱起了眉,有些担忧地看向严肃清。难怪一向积极到“大理寺”当差的严肃清,这两日会窝在宅里闭门不出,原来是这一原因。
严肃清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对司辰逸道:“你说的没错。”
这几日提醒他的人实在太多了。严肃清不是执拗,只是真的咽不下心里这口气。现如今,连司辰逸都来对他叨叨,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严肃清堪堪转过身,继续往前踱去。
司辰逸见严肃清有了反应,悬着的心才落了地,长长地出了口气,便跟上了严肃清。
“明日便回去办差,你不用跟着了。”
严肃清对司辰逸淡淡道。
“当真?”
严肃清扫了司辰逸一眼:“还不快滚?”
司辰逸忙应声:“滚,这就滚!”
说完朝谢飞花作了一礼,便抬腿要走。刚走两步,又回过头对严肃清道:“严兄,这‘十丈垂帘’开得不错,你这儿还摆着许多,不如赠我一盆,也让我应应中秋的景儿?”
严肃清闻言,抬脚便要冲上去揍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司辰逸,谢飞花及时拦住了他。司辰逸见状,抱起脚边那盆“十丈垂帘”,跑得比兔子还快,瞬间便看不见人影了。
严肃清看着消失的司辰逸,又低头看了眼拉着他手腕的谢飞花的手,心情才稍微好了几分。
“他喜欢便让他拿去吧,不过一盆花罢了,值不了几个钱,不必介怀。”谢飞花对严肃清劝慰道。
严肃清叹了口气:“谢阁主果真豪气。这一盆‘十丈垂帘’至少得花去本官一月俸禄……”
谢飞花听出来严肃清语气里的无奈,心里一揪:“不开心,便别做了。”
严肃清闻言,不禁一愣,谢飞花还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劝他莫要做官之人。
“不做官,谢阁主养我吗?”
谢飞花松开了拉着严肃清手腕的手,并将到嘴边的“是啊”两个字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改口道:“‘探密阁’职位甚多,你有手有脚,在阁内谋个差使自然简单不过。不过多个人,本阁主还是养得起的。”
“呵呵,那真是多谢谢阁主了。”严肃清冷笑了两声,便转过身,径自离开了。
谢飞花明显听出了严肃清话里的失落之意,可又羞于解释,于是便不了了之,二人从兴高采烈地赏花,到最后不欢而散,着实令人唏嘘。
翌日一早,严肃清便去了“大理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躲他,反正谢飞花起床时,严肃清已没了踪影。
谢飞花重重叹了口气,不禁后悔起昨日为何不将内心所思直言出来,反倒说了一堆有的
没的,拉远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谢飞花赶去“绣坊”,将最后点儿花样给赶工绣完了。看着绢帕上的那朵盛放的玉兰,谢飞花眼里满是笑意。
“公子绣得甚好,想来心上人定会喜欢。”绣坊掌柜帮谢飞花将帕子精心包装好,递与谢飞花。
谢飞花浅笑着颔首接过:“但愿吧……”
谢飞花将帕子收好,从“绣坊”出来后连饭也不及吃一口,就直奔了“五昌斋”,将所有陷料的月饼都定了个遍,还要求商家甜咸分开装放,明日送入严宅,忙活完了这才往回走。
谢飞花心里想着昨日之事,心中就像落了个解不开的疙瘩,着实硌得难受。不知明日严肃清是否还能记得同他的约定,回来与他一道过中秋。今日严肃清出门出得早,谢飞花都不及同他说上一句话,哪怕提醒下严肃清中秋之约也好。
谢飞花想出了神,待回过神来时,已踱到了“大理寺”前。谢飞花不禁一怔,连忙低头加快脚步,匆匆从门前走过,装作只是路过的样子。走过后,谢飞花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幸好,未碰到严肃清……
刚想到这茬,谢飞花又不舒服了,怎就未碰到人呢?…
“客官可是要吃面?”
就在谢飞花傻站着懊恼时,一男子的声音将他拉回来了现实。
“啊?”谢飞花回头,就见上次严肃清带他来吃面的面摊老板,正笑盈盈地站在他身后对着他笑。
经老板一提醒,谢飞花才意识到从早至今,他水米未进,确实觉得腹内空空,于是对老板一笑:“确是想吃面了,麻烦老板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热情地摆了摆手,谢飞花见老板的笑脸,原本阴霾的心情便散去了一半,桃花眼微弯,随着老板往前走了几步,一道来到了面摊。
谢飞花环视了面摊一眼,果然,并未有严肃清的身影。谢飞花眼里的失望清晰可见。
“客官择个位置坐下,面很快便好。”
“有劳了。”谢飞花对老板笑了笑,下意识地坐在了上次同严肃清一道前来的那个位置上。
一样的位置,却没有了旁边那个看着他笑之人的身影。思及至此,谢飞花心里隐隐有些难过。
没难过太久,老板便端上了一碗配料十足的、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谢飞花肚内的馋虫都被这碗牛肉面给勾了出来,也不记得自个儿还在伤心了。
“客官慢用。”
老板在兜布上抹了抹手,笑嘻嘻地退了下去。
谢飞花十指大动,拿起筷子,便迫不及待地吸溜了口面条,真香!胃里暖暖的,一直暖到了心里,原本的难过情绪,似乎也没那么难忍了。
老板自然对谢飞花印象深刻,这可是能让大理寺卿笑的人。因为这个时辰,已过了饭点,面摊上没有客人,老板便出来随便溜溜。没想到竟碰到了正在发呆的谢飞花,他见谢飞花情绪不高,便出声同他搭了话,说来也巧,谢飞花也真就还未用过饭。
面摊上只有谢飞花一位客人,老板笑眯眯地收拾着小葱,边同谢飞花搭话:“严大人今日也是在小老儿这儿吃的面。客官若早来一刻钟,说不定还能碰上。”
老板的无心之言,正好戳中了谢飞花心内痛处。
谢飞花咽下嘴里的牛肉,神情漠然道:“嗯,真是不巧……”
【小剧场】
严肃清:“司清宴,你好歹是国公府的小公爷,怎么老顺本官夫人的东西?”
司辰逸:“因为我爹不给零花钱!!!”
严肃清:“自个儿挣。”
司辰逸:“挣了啊,可全被你给扣光了!”
谢飞花:“呃………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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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如意,想回家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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