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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前耍风/流

  衙门前突然涌来的人潮,挡住了严肃清去追刺客的路,刺客已然消失无踪,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白牡丹出现的时机如此刚好。

  “哟,这是什么阵仗?”

  司辰逸听见外头动静,便随衙役们晃了出来,在这儿皆是男子的“和尚庙”前,看到那群涂脂抹粉的姑娘们,司辰逸顿觉神清气爽,赏心悦目。

  严肃清不答话,只是上前将谢飞花拉到了身后,冷冷扫了一眼聚在衙门前的花姐儿们:“你们是要聚众闹事?”

  白牡丹见主事儿的来了,谢飞花还被严肃清护在了身后,白牡丹嘴角一抽,挺起腰板,摇着手中的团扇,皮笑肉不笑地对严肃清说道:“严大人,奴家只是一介女流,岂敢在‘大理寺’前聚众闹事儿?这么大的帽子,奴家可担不起。”

  严肃清挑了挑眉,谢飞花则侧了侧身,从严肃清背后探出了脑袋。

  白牡丹一见谢飞花这一副被严肃清护着还十分受用的模样,便一阵牙疼。

  白牡丹正了正神色,继续说道:“奴家和这些小姐妹们,皆是贱/籍出身,对于大人这般人物而言,咱们的命自是不值钱的。但也不能平白令人污了清白,为官家赔上卿卿性命!”

  “哦?白老板所言,本官着实不知是何意。”

  严肃清怎会听不出白牡丹言下之意?只是宋成明的案子,白牡丹是第一知情人,加上之前刺客出现的时机如此微妙,严肃清很难不将白牡丹与谣/言的始作俑者联系到一起。

  “严大人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奴家说的便是我们家露凝香之事。”

  “本官不明,此案还未判,有何事可言?”

  白牡丹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对着严肃清扬了扬手,严肃清一眼便看清了白牡丹手中的册子便是先前与谢飞花谈到的《花下鬼》。

  “严大人,这书里写得可清楚了呢。凝香的案子并不复杂,为何迟迟还不结案?这不明摆着想让凝香予那宋公子抵命吗?”

  “案子尚有疑点未查明,怎可草草结案?”严肃清皱了皱眉,“这册子是从何处所得?”

  “册子?楼里的恩客给的啊。严大人,您别岔开话题。”

  白牡丹还想掰扯,便被司辰逸一声“晚铃,你怎么也在这儿?”给打断了。

  严肃清与谢飞花同时回头,只见石阶上的司辰逸三步并作两步,飞一般地跃了下来,直奔晚铃姑娘而去。

  晚铃一见司辰逸,当即用帕子掩了半边脸,娇滴滴地嗔唤了声:“司郎~”

  严肃清与谢飞花同时打了一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司辰逸却十分受用,隔着人墙衙役,亲/亲/热/热地拉起晚铃姑娘的纤手:“这日头怪晒的,你怎就这般出来了呢?”

  语气里满是溺人的心疼。

  “司郎,奴家是为露姐姐而来。”

  “露凝香?”

  晚铃一听“露凝香”仨字,不禁抽回了手,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作柔弱之姿,轻轻抽泣:“露姐姐是晚铃在‘百花楼’里关系最亲近的姊妹,今日却要蒙受这不白之冤,晚铃,晚铃实在于心不忍啊……呜呜……”

  晚铃这一哭,带动了周围的其它姐妹,纷纷嘤嘤地抽泣了起来。

  严肃清觉得头更疼了,谢飞花更是捂住了眼睛,着实不想承认这些姑娘皆是他谢阁主旗下之人。

  司辰逸这见/色/忘/义的货,一见晚铃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便觉心疼不已,连忙扯过晚铃手上的帕子,帮她擦着眼角的泪,边擦边轻声哄着,引得严肃清眼角频频跳动,恨不得一脚将司辰逸踹出“大理寺”,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白老板,此事怕是有误会。本官在此向白老板保证,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烦请白老板先将人带回去。”

  严肃清面色端重,眼神坚定,白牡丹一见严肃清这副神情,心内不免有些动摇。

  谢飞花也站了出来:“严大人一向公正严明,自是不会冤枉露凝香。市井谣/言不可信。你且将人带回去,这般胡闹,着实不成体统。”

  白牡丹见谢飞花眸内寒光闪动,当即点了头,转身面向众姑娘:“女儿们,严大人说了,定会给咱们一个交待,不会令香香蒙上不白之冤。今日大家辛苦了,谢公子答应作东,在‘望江楼’请咱们吃酒,咱们别辜负了谢公子的美意,走吧~~”

  一听“望江楼”吃酒,原本还哭哭啼啼的姑娘们瞬间止住了声,当即换上一张笑脸,连晚铃都止住了哭,可比司辰逸那哄人的话语管用一百倍。

  晚铃对司辰逸福了福身子:“司郎,奴家便同姐姐们先走了。改日司郎来‘百花楼’时你我再叙,奴家等着司郎~~”

  司辰逸依依不舍地放开晚铃的手:“一定等我!”

  晚铃羞/涩地对司辰逸送了一道秋波,便随着其他花姐们一道,欢天喜地地朝“望江楼”行去。

  白牡丹回过头,对严肃清福了一福:“奴家待严大人的好消息。”又侧过身对谢飞花抛了个媚/眼:“谢阁主赏的酒席~~”

  也不等谢飞花回话,便扭着腰肢离开了。

  谢飞花莫名当了“冤大头”,心头本是不悦,却听身旁严肃清对他轻声道了声:“多谢。”原本的不悦化作喜悦,心间霎时阳光普照,桃花眼里的笑意遮也遮不住,面上却要佯装镇定,潇洒地摆了摆手:“不必客气。”

  “还是谢阁主阔气!”

  那厢将衙役们遣回去的司辰逸,突然现了身,张口对着谢飞花便一顿夸。

  谢飞花自是说不出口其实他并未打算作东一事,只是“呵呵”地笑了两声,便将此事揭过。

  “司少卿果然是翩翩公子,当真怜香惜玉。”

  严肃清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司辰逸连连摆手,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

  “呵,在‘大理寺’门前耍风/流,司少卿真乃神人也。”

  司辰逸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严肃清哪儿是在夸他,明明是在责备他在衙门前失了体统。想起先前那番做派,司辰逸不免有些牙疼,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为/官”的体统,真真是不合适啊!

  “罚你一月俸禄,以儆效尤。”

  司辰逸如遭雷击,他下意识地想去抱严肃清大腿,但一想到严肃清的“洁癖症”,立马将矛头转向了一旁的谢飞花。司辰逸一把抱住谢飞花的胳膊,哀求道:“谢阁主,你快帮本少卿说句话!本少卿全指着这微薄的俸禄活着了,实在扣不起不啊!”

  谢飞花看着缠着他的司辰逸,面露难色:“司少卿,我说话不管用啊……”

  “管用!绝对管用!满京都都再找不出一个比你在‘冷面阎罗’面前说话更管用的人物了!”

  谢飞花当即无语,也不知该说司辰逸是单纯还是脑子里缺根筋,竟当着严肃清本人的面说他是“冷面阎罗”,这俸禄怕是这辈子都要不回来了……

  果然,严肃清的脸色又沉了三分,他一把拽过谢飞花,护在身后:“很好,你又再‘贡献’了一月俸禄。”

  “哈?”司辰逸一脸不解。

  谢飞花在严肃清身后,默默在心里为司辰逸点了根蜡。

  严肃清则冷冷地扫了司辰逸一眼:“不多罚你一月俸禄,实在对不起本官‘冷面阎罗’的称号。”

  司辰逸呆若木鸡,他不知为何瞬息之间又多丢了一月俸禄,沉默了须臾后,司辰逸终于爆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严肃清,断人俸禄等于谋财害命!!!你这是谋杀,谋杀知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严肃清看也不看哀嚎的司辰逸一眼,一抬手拔出了“鸣冤鼓”上的箭矢,皱着眉沉思,从这枝箭来的方向,实在说不清这名刺客是冲着谢飞花来的,还是冲着他严肃清来的。但选择在“大理寺”前行凶,如若是刺杀谢飞化,那着实不是个好地点,所以严肃清更偏向于这名刺客是冲着他来的,而非谢飞花。

  司辰逸显然看见了严肃清手里的箭,瞬间停止了哀嚎,来到严肃清身边,看了看严肃清手里的箭:“行刺?冲着你来的?”

  严肃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一旁的谢飞花未出声,他显然与严肃清想到了一块儿。

  “啧啧,光天化日之下,在‘大理寺’前行凶,还是行/刺朝/廷/命/官,胆子不小啊……”司辰逸摸着下巴感叹道。

  严肃清沉默不语。

  “你昨日刚拒了宋太师的提议,今日便遇到了这胆大妄为的刺客,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司辰逸自是不信巧合,严肃清亦然。

  倒是一旁的谢飞花闻言,眼皮一跳。他是个聪明人,一听“严肃清拒绝了宋太师的提议”,立刻便明白了宋太师的用意何在,联想到昨日严肃清反常的举动,谢飞花当即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不免心内暖热,他果然没有看错严肃清。

  谢飞花抬眸看向严肃清,只见严肃清持着那枝箭矢,皱着眉沉默不语。只这样站着,谢飞花竟看见了严肃清身上那掩不住的正气,不禁扬了扬嘴角。

  “今日谣/言漫天飞,还有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的《花下鬼》,我要是宋太师,也会觉得是你在暗中捣/鬼。”严肃清看了司辰逸一眼,司辰逸忙补道,“当然,我知道这种卑鄙的事儿你肯定不屑做,但宋太师毕竟与你不熟……”

  “我懂。”

  “嗯,你懂便好。”司辰逸拍了拍严肃清的肩,“此事尚未查清,你切记万事小心,莫要大意了。”

  严肃清躲开司辰逸搭上他肩的“魔爪”:“放心,死不了。”

  司辰逸:“…………”

  妈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严肃清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司辰逸咬着牙,默默在心里将严肃清从头到尾“问候”了一遍!

  【小剧场】

  谢飞花:“不怕,我保护你!”

  严肃清:“嗯,有夫人庇护,为夫自是不怕的。”

  谢飞花连连点头:“嗯嗯,我在!”

  严肃清:“嗯,夫人再捱近点儿,免得刺客得逞。”

  谢飞花满头黑线:“混/蛋,你都压我身上了,还不够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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