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清已然看出这群人功夫不济,谢飞花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理了理衣襟,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看戏。
“给我打!”吴少爷见谢飞花这番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模样,不禁怒火中烧,大喊道。
围住谢飞花的小喽啰得了令,便一齐朝谢飞花挥拳打来。谢飞花巧妙一转身,便躲过了一击。
而后只听“啪啪”几声,一群小喽啰便一个不落地被谢飞花扇了耳光。
吴少爷心里“咯噔”一下,知是遇上高手了,于是眼睛一扫,便将目光落在了严肃清的身上,不禁狡黠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趁谢飞花不注意,直朝严肃清奔去,迅速将刀架在了严肃清的脖子上。
“别动!不然我就对他不客气了!”吴少爷挟持着严肃清威胁道。
谢飞花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扫了一眼已被打趴在地的家丁们,无奈地拍了拍手,“得,严兄,小弟被将了一军。”
严肃清“呵呵”一笑,“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儿。”
吴少爷见严肃清在自己刀下竟未显出半点儿害怕的神情,反倒与谢飞花谈笑风生,不禁更加愤怒,手中的刀子不禁又多用了几分力,“啧啧,这小模样长得可真俊!”
吴少爷借着手里有刀,肆无忌惮地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严肃清一番,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要不这样,你从了本大爷,本大爷便饶你一命,如何?”吴少爷面露猥/琐之色,不要命地打起了严肃清的主意。
“你敢碰他一下试试!”谢飞花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见吴少爷竟敢如此调/戏严肃清,瞬间怒从心头起,严肃清可是他的男人,除他之外,谁也不能染指!
“哈哈哈哈,你也不看看眼下的局势,他人在本大爷手里,大爷我有什么不敢的?”吴少爷的眼光落在严肃清白皙的脖颈上,忍不住咽了两口唾沫。
严肃清不禁蹙了蹙眉。
“跟本大爷回去,本大爷保你一世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何?”
“只怕在下无福消受。”严肃清语气冰冷地回道。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大爷我手滑,在你这如玉的小脸上划上几道,那就不好了……”
谢飞花握紧了拳头,眉目里露出凶狠之色:“找死!”
还未等谢飞花出手,便见一道人影闪过,吴少爷手中的刀便已被人夺去,而后被狠狠摁在了桌上。
严肃清用夺来的短刀反架在吴少爷的脖子上:“这位公子,不知你的酒,可醒了?”
“醒……醒了,醒了……”被摁在桌上动弹不得的吴少爷,一个劲儿地回答道。
严肃清挑了挑眉:“这曲儿,还听不听了?”
“不听了,不听了……”吴少爷何曾见过这架势,说话的声音竟带起了哭腔。
“可还要在下同你回府?”严肃清再问。
“不不不,不回,不回,好汉,饶命,饶命啊……”
谢飞花见严肃清的嘴角虽还带着笑,但明显感觉到严肃清实则非常生气。不禁扬了扬嘴角,严肃清一向为人清高,自是受不得他人这般调/戏。吴少爷触了严肃清的逆鳞,有此下场,也是活该。
谢飞花忍不住抬腿,对着吴少爷撅起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两脚,以解心头之恨。
严肃清见状,不禁扬了扬嘴角,这谢大阁主,当真是个醋坛子……
待谢飞花撒完气,严肃清才放开了摁着吴少爷的手。吴少爷刚觉得自己解了绑缚,立马站起了身,还未站稳,谢飞花便一把揪住了吴少爷的衣襟。吴少爷登时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谢飞花虽然踹了吴少爷两脚,但一想到刚才的场景,还是觉得憋得慌。严肃清不喜被人调/戏另当一说,他,谢飞花,更见不得人调/戏严肃清!
谢飞花提起拳头,对着吴少爷的脸,狠狠地揍上了一拳,完全没有“打人不打脸”的意识,吴少爷的嘴边顿时鲜血直流。
谢飞花还想再揍。
“公子,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那名抱着琵琶的女子及时出声拦住了谢飞花。
谢飞花这才松开了手,吴少爷一下瘫软在了地上。
“少爷……”一名家丁连忙往吴少爷的身边跑来,扶起自家少爷,眼神不时小心翼翼地瞟向严肃清与谢飞花,生怕二人再次动手。
“还不快滚?”谢飞花眼神一凛,瞬间杀意横生,吴少爷与家丁不禁打了个寒颤,带着众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多谢二位公子搭救之恩。”女子抱着琵琶向严肃清与谢飞花行了一礼道。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谢飞花摆了摆手回道。
见吴少爷带着人离开了,掌柜才带着店小二,战战兢兢地上了楼。抬眼便看见被打翻的桌椅,摔碎的酒杯。
“啊——”掌柜一声惊呼,“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严肃清看向谢飞花,谢飞花正好也转向他的方向,四目相对,谢飞花如水的桃花眼,惹得严肃清心痒难捺。
谢飞花朝严肃清笑了笑,于是向掌柜走去:“打坏的桌椅,都算在我们账上,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了你的。”
愁眉不展的掌柜一下舒展了眉头,一脸谄媚地凑上前来:“多谢二位公子!二位还需要些什么?我这就让小二给二位公子送上。”
“无需麻烦,好好算算你的账去吧。”谢飞花摆了摆手,打发道。
“好好,二位公子慢用!”掌柜点头哈腰地带着店小二下了楼。
谢飞花转过头,见那名抱着琵琶的女子并无离开之意,不禁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抱着琵琶的女子咬了咬唇,道:“吴家在此地有权有势,家大业大,二位公子今日因小女之事,得罪了吴少爷,小女甚感不安。吴少爷日后定会报复二位……”
“姑娘不必担心。我与严兄二人自有办法应付。”不待女子说完,谢飞花就笑着回了她的话,以期打消她的后顾之忧。
“呵呵,是小女冒昧了,想来二位公子也是‘神通’之人,此次承蒙二位公子搭救,小女无以为报,就为二位公子弹上一曲,不知可否?”
“甚好!求之不得啊。”谢飞花拍掌道。
“那就有劳姑娘了。”严肃清朝女子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重新在桌边坐下,女子调好了弦,便弹奏了起来。琵琶之间婉转缠绵,声声入耳,如沁人心脾的清泉一般,叫人欣喜。
一曲弹毕,谢飞花不禁鼓起掌来:“弹得妙啊!姑娘琴艺了得,京都‘妙音阁’的紫玉姑娘,都不及姑娘的琴艺。”
“公子过誉了。‘妙音阁’的紫玉姑娘,我也是有所耳闻的,都说她琴艺名贯天下,我哪儿能与她相提并论。”
“诶,是姑娘过谦了。”谢飞花笑着回道。
“紫玉姑娘啊……”严肃清双手交叉撑着下颌,轻声自语道。
谢飞花离严肃清近,听见了他的低语,心下一紧,“莫要误会!我真的只是去听琴……”
“呵呵,何必解释呢?”严肃清幽眸盯着谢飞花,“我也未曾说些什么。”
谢飞花见严肃清眼里并未带笑,不禁愣了一下,刚想再解释,又见有外人在场,只好对着严肃清尴尬地笑了两声,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得哄了……
“姑娘,可否借琵琶一用?”谢飞花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那名抱着琵琶的女子问道。
女子一愣,而后便将琵琶递与谢飞花:“公子请便。”
严肃清也略感诧异,不知谢飞花要琵琶做什么。
谢飞花接过女子递上的琵琶,纤指轻拨,一阵悦耳的琴音便传了出来。
“好琴!这背板上的老红木,现已难寻了。”谢飞花轻抚着琴,笑语道。
“公子好眼力。”女子不禁赞叹道、
谢飞花只是笑而不语,严肃清却心内一动,此时抱着琵琶的谢飞花,比女子更显妖/娆。
“我竟不知谢兄对琵琶还有所研究。”严肃清开口道。
谢飞花朝严肃清一笑,纤指微拨,调了调了琴弦,一曲《霸王卸甲》便随谢飞花手指的变动,缓缓道出。
琴声犹如在万籁俱寂的山谷中,传来连绵不绝的回响。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严肃清不禁轻声吟起了《琵琶行》。
“汉失已落地,四面楚声中,大王意气尽,贱妄何聊生……”一旁女子忽而垂首,悲从心头起,竟情不能自已地抽泣起来。
谢飞花手下的《霸王卸甲》,声声带情,亦不失气势磅礴之势。
一曲终了,却无人应声。
“献丑了。”谢飞花率先打破了沉默了。
“公子琴艺了得,小女自愧不如。”女子起而拜之,脸上满是敬佩之色。
“姑娘过誉了。”谢飞花欠了欠身,便将琵琶还与了那名女子。
女子接过琵琶,起身:“小女不叨扰二位公子雅兴,告辞了。”
“请。”谢飞花与严肃清同时欠身还礼道。
女子转过身,走到楼梯处,忽停了脚步,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言道:“二位公子乃非凡人,‘姚家村’这淌浑水,还是不趟为好。小女敬佩二位公子为人,唯有一劝,还望二位公子三思。”
女子说完,未待严肃清、谢飞花二人再问,便抱着琵琶离去。
严肃清与谢飞花面面相觑,二人至“姚家村”不过两日,便成了“众失之的”,似乎所有与二人有过接触之人,皆知其目的,似乎处处都有耳目,人人皆是敌人一般。
“‘姚家村’的‘鬼’,难捉啊……”
“比鬼怪难缠的,是人。”严肃清淡淡一笑,一语道出了个中真相。
谢飞花点了点头,对严肃清拱了拱手,调侃道:“严兄果然难缠。”
“承认承让。”严肃清还礼道。
谢飞花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严兄,你可真学坏了!”
“近墨者黑,不好意思。”
谢飞花一时语塞,刚出口的话,又被严肃清给呛了回来,不禁感慨道: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不过幸好,谢飞花心里暗道,严肃清似乎心情有所好转,“紫玉姑娘”的事情应该揭过去了吧……
时辰虽早,但“姚家村”的天色却渐渐暗了下来。
二人结了账,出了酒楼,严肃清抬头看了眼将暗未暗的天色,又见街上行人步履匆匆,皆在往家赶,原本喧嚣的市集,意外地清冷了下来。
【小剧场】
谢飞花:“哼,严大人真好意思说谢阁主是‘醋坛子’!”
严肃清:“承让,承让。”
谢飞花:“让什么让?你明明是‘醋缸’好吗?!”
严肃清:“好,好,夫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司辰逸:“啧啧,宠上天了!”
谢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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