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踢秦曼的意思是让她不要立这个什么字据,陈良敢这么说,那就说明他名下的财产是十分有限的,他的财产肯定都在张弛兄弟俩的名下,他是实际控制人。
但这些话我也没法跟秦曼说,秦曼只是我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不需要知道全部,怕知道的越多反而害了她。谁知道她一听陈良说十倍赔给她,马上就来劲了,以为陈良是唬她的,还很兴奋地要人家立字据。
陈良巴不得立字据,因为既然是对赌,他自然有他的反制措施。
秦曼对于我的踢,根本没领会,还以为我是鼓励她的呢!马上就答应了陈良的要求,说赌就赌,只要法院查不到陈良名下有额外的财产,她就要撤诉。
陈良为了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还提出来,说现在他娶了媛媛,和媛媛手里也有些钱,只要她撤诉,还可以额外再补偿她二十万。
所以秦曼很痛快地答应了,说要是查到了有隐瞒财产,就按三百万的十倍赔给她。完了还很骄傲地冲我笑了笑,以为她跟我配合默契,天衣无缝呢!
我心里这个郁闷啊!遇上了猪队友一点办法都没有,也怪我路上没有提醒她,她只要一口咬定陈良给杨冰汇的五百万就是夫妻共有财产就够了,别的都白扯。
谁知道陈良给她一个套,马上就往里钻,还不懂得配合我的提醒。
而我还不能提出反对意见,只能以一种深表赞同的口吻说这样挺好,也省去了打官司的繁杂。
就这样,陈良将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都拿出来,写好赌对协议后,两人签字了,我这个见证人也签字画押了。
因为这个对赌协议,陈良显得特别开心,在饭局上,一个劲地跟我说和秦曼说好话,甚至还调侃我们俩,说秦曼很早就喜欢我了,以前跟他还没离婚时就喜欢在他面前说我的好话,没想到离婚后还真的跟了我。
“陈良你别胡说八道啊!我哪里配得上喜欢人家穆总,你以为人家穆总跟你一样?”
“曼姐,我怎么啦?虽说咱们现在离婚了,我也娶了媛媛,你还没有找到下家,但是我曾经对你那也是真爱,对吧?可感情这种事情说不清楚,不爱就是不爱了。当然,阳哥的确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人,今天没有阳哥的撮合,咱们俩的这个纠纷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阳哥,以茶代酒,敬你!”
“我其实什么也没做,都是你们俩自己谈成的,陈良,没别的事情就这样吧!我也吃饱了,我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回云省了,希望你们俩这件事妥善处理,都是自己人,不对簿公堂最好了。”
“曼姐,听到没?都是自己人,不能搞得太过火,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话,跟我来个电话就可以,要人要钱都没问题。”狗东西无耻地坏笑道。
秦曼白了他一眼,骂道:“不要脸,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吧!穆总,那我们走吧!”
“阳哥,要不明天我去送你和小怡?你们几点的航班?”
“送就不用你操心了,谢谢!秦曼,我们回公司吧!”
一上车,我就对秦曼说道:“秦曼,你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没有让你签这份协议,我踢你的意思是相反的,不让你签这份对赌协议。”
“啊?你的意思是他名下肯定没有额外的财产?”
“是的,我记得开始就跟你说,你只要一口咬定杨冰收到的那笔款就是你们俩的夫妻共有财产,他隐瞒了婚内财产,就很难提出反制措施。”
“穆总,我知道啊!这不就是表示他是有钱的吗?我以为他是故意诈我的,那我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我苦笑了下,心想,还将计就计,孙子兵法学的还挺溜的,就是脑子不好使,算了,也不责怪她了。
但还得分析给她听,所以我平淡地说道:“秦曼,你再好好想想,他就是有额外的财产,但不一定是在他的名下呀?如果他的财产都在别人名下呢?比如他姐姐,他父母等等,那你怎么告?”
我想告诉她张弛兄弟俩的事情,想想还是算了,告诉她更加不踏实。
这一回合跟狗东西的交锋就算是输了,但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会让陈良更加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以为人家都是傻子,至少也可以让他知道,我可能真的没有参与其中,让他不那么防着我。
“穆总,我当时就觉得他是在诈我,你一踢我,我就以也是这么认为的,那现在怎么办呀?我是不是帮你把事情搞砸了呀?”
“现在只能按这个协议去处理了,咱不能跟他一样无耻,但也不一定是坏事,至少达到了另外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呀?”秦曼疑惑地望着我问道。
“这件事他应该解除了对我的怀疑,他今天其实让我过来调解你们俩这个官司,两个目的,设了个套让你钻,就是你这个协议。另外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我们俩合伙在弄他,现在这个协议签了,他应该是认为我没有参与其中,会放松对我的警惕,我可以继续布局。”
“哦!穆总,我发现跟你们俩男的相比,我这个脑子就是猪脑子,以后您还得多提醒我,靠我自己的脑子来配合您,我怕误了您的大事。”
“没事,你也别自责,一切都在我掌控当中。”
“穆总,对不起哈!对了,我有点不明白的是,我既然已经有了他和蒋丹孩子的亲子鉴定报告,为什么不拿这个出来怼死他?”
“你这个协议签了之后,表明了他没有隐瞒财产,就算这个报告证明他婚内出了轨,你受害者,你可以多分财产,可他没有多余的财产分给你呀!签了对赌协议你这等于放弃了那五百万的申诉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哦,穆总,我现在才知道了您的意图了,当初您说让一口咬定那五百万是共有财产,然后开庭时突然出示亲子鉴定报告,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样稳赢,可现在被我搞砸了。”
看得出来,秦曼很自责和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
我也不想让她背负这种压力,安慰道:“现在知道还不晚,至少让你了解了自己的对手有多么阴险,秦曼,陈良这狗东西的狡猾和城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跟他打交道不要轻易表态,必须想清楚了再说,没有把握就先不表态,问律师或者我。”
秦曼开着车,眼泪下来了,后来靠边停车,伏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她就是在自责,觉得自己的草率耽搁了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