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冉出声打断了陆欣婷母亲的话之后,唇角勾起了嘲弄的笑弧:“如你所说,我确实是没有父母,但是在薄家也受到了该有的教育。只是你这么说,是想说薄总根本不会教育人,还是说他家没有教养?”
谁都知道,秦安冉是在薄夜霆身边长大的。
关于薄夜霆是不是秦安冉的养父,还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
不管法律上的手续究竟是怎样的,薄夜霆将秦安冉抚养长大。
现在秦安冉直接将矛头转向了薄夜霆,使得陆欣婷母女的兴师问罪好似在找秦安冉的麻烦,而她们所有的责难都是冲着薄夜霆去的。
当即陆欣婷母亲的面色就变了。
谁不知道海城是薄家一家独大,而薄夜霆更是薄家的当家人。
整个海城,就没有能和薄夜霆抗衡的存在,现在将所有的问题指向薄夜霆,会面临怎样的事情?
就在她们面如猪肝色的时候,薄夜霆的嗓音响了起来:“秦安冉确实是在薄家长大的,也是我一手带大的,陆二夫人是对她的教养有什么意见吗?”
一句话让秦安冉挺直背脊的时候,却让陆二夫人面色无比的难看。
尤其是薄夜霆加重了那个“二”子,说明陆欣婷一家并不是陆家的当家人,只是众人眼中打秋风的存在而已。
陆二夫人很了解自己一家的地位,这次过来也是觉得陆婉瑜要和薄夜霆结亲,所以才这么闹腾一番,想在陆婉瑜面前嘚瑟一下。却不想,很有阴沟翻船的可能性。
就在她面色不断地变化的时候,门口再度响起了敲门。
这次不等薄夜霆说什么,门就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是陆婉瑜。
她看了一下办公室里的情况之后,面不改色的走到了陆欣婷的身边,对着薄夜霆说道:“薄总,关于欣婷和秦小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说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对秦小姐有特殊的感情,可是她打了我妹妹,又害得我妹妹被记了大过,道个歉不过分吧?”
一番话说得很是客气,似乎姿态放得也是很低。
薄夜霆嫌弃眼皮看了过去:“你要安冉对她道歉?”
“不该吗?不管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动手就是不对吧?秦小姐毫发无伤,我妹妹却挨了一巴掌。就是因为这一巴掌,秦小姐也该道歉吧?”
算起来,陆婉瑜真的比陆欣婷聪明多了。
绝口不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最后的结果。
所有的损失都是陆欣婷的,而秦安冉却毫发无伤。
如果不是环境不合适,秦安冉都有一种想鼓掌的冲动了。
不过当她看到薄夜霆微微挑眉的时候,就没有任何的顾忌直接鼓起掌,顺利的将办公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她微微一笑,看向陆家三人之后笑了:“就因为我没有受到伤害,所以道歉的人就是我,这一个理由,陆小姐不觉得牵强吗?毕竟最初挑事的人,可不是我。”
淡静的语调,沉稳的神色。
秦安冉此时的状态,好似被兴师问罪的人根本不是她。而她越是如此的淡定,越是容易引起对方的恐慌。
尤其是像陆欣婷那种容易被干扰的人,她当即就吼了出来:“秦安冉,难道该道歉的人是受到伤害的人吗?”
秦安冉耸了耸肩,依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道歉的人该是犯了错的人,这件事从古至今都不该有什么变化。难不成你的母亲,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教过你吗?”
暗中带刺的话语,让陆二夫人很是不舒服。
可是经历了刚才的刺激,她此时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她狠狠地攥住了陆欣婷的手臂之后,扭头对陆婉瑜说道:“婉瑜,我知道家里在和薄氏做生意,不该在这时候让薄总处理这样的事情。但是秦安冉这么对欣婷,摆明了是对你发难,你可不能不管你妹妹。”
“二婶,我都懂的。”陆婉瑜给了陆二夫人一个安抚的眼神之后。
她扭头看向了薄夜霆:“薄总,不论是两家公司的合作,还是我们的私交,你都应该有个态度吧?这件事,说到底受到委屈的人是我妹妹。”
薄夜霆将一直把玩在手里的钢笔放到了桌上,掀起眼皮看向了秦安冉:“安冉,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
秦安冉有些摸不准薄夜霆这时候问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是绝对不会道歉的。
眼珠子微微一转之后,她开腔说道:“那天的事情,是校长到了现场亲自进行处理的。我一个孤弱无依的小孤女,怎么可能让校长偏袒?所以大过在谁身上,自然是谁的错。”
方才所有陆二夫人对秦安冉的指责,都成了秦安冉的挡箭牌。
毕竟在一般人眼中,没有人会放着可怜的小孤女去庇佑,而无视豪门亲戚。
陆婉瑜瞥了眼陆二夫人,使得陆二夫人面色青红交错。
就在此时,陆婉瑜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低眸看了眼,眉头微微一皱,走到角落里接电话了。
而这个时候,陆二夫人还在和秦安冉对峙:“不论怎样,既然你动了手,道个歉不过分吧?”
“过分,”秦安冉是一点口子都没有给陆二夫人留,“若不是陆欣婷对我动手,我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你……”
不等陆二夫人再说什么,陆婉瑜的声音响了起来:“够了!”
她打断了陆二夫人的话之后,神色复杂的看向了薄夜霆:“夜霆,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不够清楚吗?”
薄夜霆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清楚了就离开吧。”
很明显,他不准备再多说什么。
陆婉瑜心头恼恨,却又不能对薄夜霆做什么,她只能恨恨的剜了一眼,让陆二夫人带着陆欣婷和她一起离开。
随着她们离开之后,办公室里只剩下薄夜霆和秦安冉两个人。
在秦安冉思索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和薄夜霆套套近乎的时候,他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们都走了,你也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