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情绪,却让屋子里的几人心思各异。
何医生很是不满的看向了薄夜霆:“她还是个小女孩。”
“小女孩有这样的心思,确实该好好的罚一罚。”薄夜霆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改变。
秦安冉心头就是一颤,不用多想,她的那点算计,他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将脑袋底下,根本不敢与他对视,更别说出言反驳了。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何医生的眉梢微挑,显然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过她是个医生,也只是个医生,没有多话,兢兢业业的将秦安冉手上的水泡进行了处理,又敷上药包扎好:“好了,两天后过来换一次药。这段时间里不要沾水,更不要乱用水。”
“好的,何医生。”秦安冉点点头。
何医生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薄夜霆:“你对她应该好一点。”
薄夜霆淡淡的说道:“我对她不好吗?”
“你们的事情,我是没有办法说什么。但是你好好看看,外面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都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呢,根本什么都不懂。”
“是吗?”
不置可否的反问,给人一种随口一问的感觉。
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何医生微微叹了一口气:“好的,她的烫伤处理好了。”
“嗯,”薄夜霆点点头,“走吧。”
最后两个字显然是对秦安冉说的,她不敢多话,站起身看向了何医生:“谢谢何医生,我先走了。”
“好,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对上秦安冉的笑容,何医生却不自觉的又叹了一口气。
只是她究竟怎么想,秦安冉是无暇顾及了,脚步极快的跟上已经走出去的薄夜霆。
走在他身侧,她不停地扭头去看他的脸。
那张刀削斧凿一般的俊脸,此时看上去没有任何的表情,并且周身还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让人很是不安。心头不自觉的还生出一种错觉,好似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在这样很是让人窒息的环境里,秦安冉跟着薄夜霆回到了停车场。
可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帮她打开车门,反而径自坐到了车上。
最后,还是司机为她打开了车门:“小姐。”
秦安冉心头的恼怒突然窜了上来,有一种想转身离开的冲动。
但是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她又气鼓鼓的坐到了车上。
不再是方才谨小慎微的模样,她扭头看向了薄夜霆那张毫无表情的俊脸:“薄夜霆,你说,你是不是喜欢陆婉瑜!”
饶是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薄夜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显现出了明显的诧异。
他转头看向好似小老虎一般张牙舞爪的秦安冉,语气微冷:“话不能乱说,你不懂吗?”
“我乱说?”秦安冉冷笑了一声,“如果你不喜欢她,你现在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意思?上次我和她动手,你对我打了鞭子,还进行了赔偿。这一次,我被烫伤,你倒是什么都不说了。明显是她在你心里,更重要!”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让她很是不爽,压都压不住。
薄夜霆看着她面上的不满,也笑了:“你被烫伤了?虽然我当时不在休息室,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你确定要说,你是被陆婉瑜烫伤的吗?”
秦安冉当然对于自己怎么烫伤的过程,很是清楚。
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几乎漏跳了一拍。
只是想到他心里有着陆婉瑜,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就是因为喜欢她,所以就听信她的话?所有的错事,必然都是我做的,对吗?”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语调里冲入了明显的不满:“安冉,不要胡闹。”
“是我胡闹,还是你就想偏袒她?”她说着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眼看着她的眼泪好似一颗颗的珍珠落了下里,面上满满的都是委屈的表情,薄夜霆有些无措了。
他虽然已经年届不惑,但是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看到心爱的女人落泪的时候,会有些手足无措。
伸手将她抱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语气依然有些硬邦邦的:“别哭了。”
谁知道他这一嗓子之后,秦安冉哭得更厉害了,眼珠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停都停不下来:“你……你还凶我,薄夜霆,大坏蛋!”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语,薄夜霆很是无奈。
好在对她,他的耐心一向很足。
他抬手给她擦拭着眼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任她一直哭泣着,并且时不时骂他几句。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她显然是没有力气了,好似小猫一样的趴在他胸前,给他高级定制的衬衣上留下濡湿的痕迹。
听着她的抽噎声越来越小,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冉,陆婉瑜确实是有大小姐的脾气,但是她本人是个极度爱惜自己名声的人。纵然她想对你不利,也绝对不会在薄氏的休息室做出那样的事情。”
“所以,从一开始你烫伤自己的时候就做错了。好在周围没有摄像头,再加上你当时的反应足够委屈,才能让大家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陆婉瑜做的。”
哭了一场之后的秦安冉此时也冷静了下来。
她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吸了吸鼻头之后,好似才反应过来:“你……都知道?”
“了解陆婉瑜的性格的人,都不会相信是她对你泼了咖啡。”
本来平静下来的秦安冉,情绪再此翻涌了起来:“说来说去,你就是更相信她!”
“如果我相信她,当时就不会让人将她送到陆家。陆家一定会为此对她进行责罚,并且派人向你道歉。并且一旦这件事散布出去,她的名声就坏掉了。”
“这么复杂吗?”
“当然。”薄夜霆低眸看着她,眼眸漆黑如墨,“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