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五年前我就后悔了

  沈舒然当然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她轻叹了口气,双手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夜色。

  “我也不想再和他扯上什么关系,可是似乎逃不掉。”

  她真的不懂盛廷宵想做什么,又或者还想在她这里得到什么。

  他现在的生活挺好,事业成功,虽然有一个哥哥一直虎视眈眈,但是他有能力做好。

  如果自己没有回到京城这边,他就算在网络上看到阿晏也不会怀疑太多,最多就是觉得像他而已,然后安心的和慕羽曦结婚生子。

  时间久一点,他就会完全忘记沈舒然这个人。

  忘记这么一个因为他家破人亡,一切的美好都被破坏掉的女人。

  “然然,你还喜欢他吗?”沈嘉南语气和神情都非常的认真。

  沈舒然没想到哥哥会突然问这么一个直白的问题,她思绪有好几秒的停顿,看着远处的瞳眸染上了一层悲伤。

  喜欢一个人并不困难,一有时候可能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细小的动作就能让人一眼万年。

  要放弃一个人也不可能没那么困难,攒够了失望,自然会放弃。

  可是她被盛廷霄伤的太深了,那伤口太深太重,即使五年过去了,也依旧会疼的她在无数个夜里难以入睡。

  她可以放弃对盛廷霄的喜欢,却没办法彻底忘掉这个人,忘掉他加注在自己身上的伤痛,那不仅仅是喜欢与不喜欢就能概括的。

  过了半晌,沈舒然摇了摇头:“哥哥,五年前我就后悔了,后悔没听你的劝告,后悔喜欢上他。我不会让自己再后悔一次,我和盛廷霄之间永远都不会在一起的。”

  盛廷霄站在阳台口,在听到沈嘉南问沈舒然那个问题后,他便停下了脚步,期待着沈舒然的回答。

  虽然知道沈舒然可能不会再喜欢自己,可在听到她坚定又决绝的说不会和自己在一起时,心里也是一阵揪疼难受。

  “虽然有阿晏和萌萌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断的一干二净。可是日子还很长,盛廷霄对我大概就是只有一点愧疚,时间再久一点,他会有他自己的生活,他的精力和视线也会转移。”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不会过期,有的话,只是时间不够长。

  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很多东西都会消逝在时光的长河里。

  沈舒然不觉得自己是个长情的人,少女时期追逐盛廷霄的那几年,除了少女初心萌动的天真以外,还有就是得不到的执念,才会那样在他那么厌恶驱赶下都不肯放弃。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因为没有拥有过,才会有执念,不懂得去珍惜当下,去爱身边的人。

  “沈舒然,你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断的一干二净,那我们彼此的生活都会有对方存在,不会是各过各的。”盛廷霄来到阳台,看着沈舒然纤瘦的背影。

  听到盛廷霄的声音突然响起,沈舒然转过身来,眉头不由的皱起:“你怎么还不走?”

  “明天,明天你们父亲的忌日,如果你能空出来,我带你们去墓地。”盛廷霄简直厌恶透了她对自己的冷淡,以及几乎每次都是在开口赶人。

  可尽管厌恶,他也只能克制着心底的那股烦躁,特别是在提到她父亲的时候,他语气十分的低沉沙哑。

  听到他的话,沈舒然和沈嘉南脸上的表情皆是有了几秒的停顿,随即两人神情都变得暗淡,眼里也落了悲伤。

  沈嘉南更是双手紧紧地拽住轮椅的扶手,手背青筋直跳。

  醒来以后虽然有问过父亲,可沈舒然告诉他的时候,说的十分委婉。

  现在有人直接和他说起忌日,他的情绪很难不激动,连带着心跳在此刻都跳的异常的快。

  “明天什么时候,你说一个时间,到时候我和剧组请假。”过了好一会儿,沈舒然才哑着声音开口。

  “明天下午,三四点都可以。”盛廷霄说。

  “好。”沈舒然应了一声,看着没说话的沈嘉南,“哥哥,我先送你回医院吧,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爸爸。”

  “嗯。”沈嘉南也没再说话。

  沈舒然推着轮椅走出去,找明茗拿了车钥匙,让两个小家伙乖乖呆在家里,推着沈嘉南进了电梯。

  盛廷霄面无表情的跟了上来,沈舒然只以为他是要回家。

  等自己将哥哥扶到车上,把轮椅在后备箱放好后,见他直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才发现他是要跟着自己去医院。

  “我应该没有义务还要送你回去,你不是还有别的助理吗。”沈舒然看着他,心里烦躁极了。

  “我和你一起送你哥回去,等一下你一个人不好扶他下车。”男人冷淡的说。

  “我可以叫钟漾,钟漾不在,还可以叫看护帮忙,用不着盛先生这么献殷勤。”

  盛廷霄和她对望着,不再说话,看了几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收回了视线看着前方,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沈舒然抓着方向盘也不启动车子,和他僵持着。

  “算了,然然,先走吧,待会儿太晚了你回来也不安全,而且你明天不是还要赶早吗。”坐在后面的沈嘉南只好开了口。

  沈舒然皱眉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男人,这才不甘心的启动了车子。

  盛廷霄才又转头睨着她的侧脸,她开车的时候十分专注,还带了点小心翼翼,大概是因为腿伤的原因,所以不敢开的太快,也不敢去分心。

  想着,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右腿上。

  他甚至忍不住在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有多狠心多残忍,才对她做出那么可恶的事情。

  她当时又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他也很清楚,这些伤害和痛苦他没办法弥补的,就算断掉他一条腿,挖掉他一只眼,也没办法去弥补她的伤害。

  所以他才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弥补横在他们之间这条又深又痛的伤痕。

  他也并不想用孩子来束缚住她,两个孩子并不是自己给他的依偎,而是无尽的痛苦。如果没有两个孩子,她可能会过的更自在,更加没有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