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屋子里面没有其他人之后,张氏才压低了嗓音开口:“当时,你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回来,我们都着急坏了!想要去找你,可是京中突然戒严起来,我们的人根本就出不去!就在这个时候,京里面突然出了乱子,据说是流传出二皇子的书信……”
顿了顿,张氏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太爱搭理这事儿,就含糊的带了过去。
伸手摸了摸闺女那瘦了一圈的小脸,张氏满眼的心疼:“因为出现这个事情,我们才得以派人出去!遇到如木那孩子,他将事情告诉我们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润山的附近有炸响声,我们都惊了一跳,等赶过去的时候,就你一个人躺在那边!”
安瑾妤脸色又白了几分:“就……我一个?没看到君逸寒吗?”
“什么君逸寒!”
张氏听到女儿的称呼,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不过却是温声道:“你放心,他应该没事!你在回来的第二天,安宁王府上就传出了消息,说是被人绑了回来!”
被人绑了回来?
安瑾妤有些疑惑,刚要开口,就看到自家母亲拿着帕子按了按自己的嘴角。
“至于为什么是这样,我们也不知晓!只是说贵妃娘娘很生气,命人给王爷直接灌了安神汤,直到他什么时候醒来不发疯,才能不灌着!”
张氏见女儿还是一脸担忧的模样,便叹息了一声:“贵妃是安宁王的生母,一贯疼爱他,是不会让他出事的!你现如今,就是好好的将自己的伤养好了,所有的事情,等你养好了伤再说,好不好?”
张氏说着,就落了泪:“这一次,母亲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了!绝对不会!”
安瑾妤听到张氏说这话,突然就笑了。
只是唇角的干涩让她只能扯了扯唇,笑的并不是很明显:“母亲,您不用担心我,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当时在山崖底下的时候,君逸寒前面刚说了可以保护她,后面她就杀了一个人护住了他。
迷迷糊糊的又呢喃了几句,安瑾妤才睡了过去。
张氏看着女儿熟睡了之后,这才擦了擦眼泪,走出了屋子。
只是她一出来,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面的男人。
“为什么不进去?”走到安朝斌的身边,张氏垂头,看着丈夫有些疑惑。
女儿回来的这些天,丈夫虽然担心,但是却不经常过去看她,只是守在院子,一坐就是一宿。
张氏疑惑的同时,也很担心。
“芷言,我……”安朝斌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人会让他的女儿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垂头,双眼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大手,他有些不明白:“芝兰,我……我真的没有对不起安家,为什么他们要那样对我?为什么他们那样对我之后,还要那样的对待瑾妤?”
张芷言看着丈夫难过的模样,心中微微叹息。
安家何曾将他们夫妻两人当做是一家人?只要开口索要不成,就以他们在京中飞黄腾达为由,认为向他们索取,满足安家一切的要求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若不然,就是不顺不孝!
“芷言,我好蠢!”安朝斌借以抱着妻子的腰腹的动作,以此来掩盖着自己眼角的湿润:“我差点害了我们的女儿,差点……”
“这事情,我也有错!”听到哽咽声,张芷言的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这事情,其实归根究底,是我的错!”
丈夫对婆家抱有希望,是因为血浓于水的关系,而她……在知道安家和她的关系那么僵的情况下,还将女儿送回去,以至于出了这么多事情,不是她的错,还能是谁的错?
想起那老太太,张芷言目中森冷,可是一想到屋子里面还在休息的女儿,滚烫后悔的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不管如何,我们终究是一家团聚了!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定要报护好瑾妤!”
安朝斌抹了把眼泪,抬头,有些粗糙的大手却是小心翼翼的将妻子的眼泪拭去:“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瑾妤的!”
张芷言了解丈夫,自然也是相信他的,不过是突然想到在女儿还未回京的时候,丈夫送到润城的书信,当时没来得及问,现下想起来了,便问道:“之前你往润城写的那书信,是用来做什么的?”
安朝斌听到这话,眼神微冷:“钱家的那个小子不能留了!”
别说那个小子仅仅是去过安雅馨的屋子,就是他有那胆子,想要祸害自家瑾妤的心,这人就绝对的不能留下。
张芷言眸底闪过冷光,低低的应了一声:“一切都依你!”
安朝斌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浑浊之气,觉得自己心中畅快了一些之后,才看向妻子问道:“瑾妤醒来,可有说过什么?”
说起这件事情来……
张芷言的眼神微闪,看着丈夫那一脸期待的表情,有几分怜悯。
“是不是不舒服?”安朝斌没有读懂妻子的眼神,只是看着她一言难尽的模样,顿时就慌张起来:“是不是失忆了?”
啊?
这下子轮到张芷言有些愕然的看着丈夫:“你从哪里听来的?”
安朝斌一听,都顾不得和妻子解释,抬脚就往屋子里面闯过去。
只是没走几步,就被人给拉住了。
“瑾妤又睡过去了!一切都如大夫所说,看起来不错!只是……”张芷言犹豫了一下,却在看到丈夫着急的白了脸的模样,才无奈道:“她……并未问起其他的事情,只问了……”
几步上前,张芷言附在丈夫的耳边低语道:“只问了安宁王的事情!”
安朝斌只觉得自己脑袋里面那根名为冷静的弦,吧嗒一声断了!
咬牙切齿的安朝斌,眼底尽是满腔的怒火:“我早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一个好东西!”
装疯卖傻的去占他女儿的便宜!
掰扯着手指,发出咔嚓咔嚓声响的安朝斌,脑袋里面已经浮现了多种将人脑袋扭下来的想法。
“这件事情,咱们暂时先当做不知道!”张芷言看着丈夫气的一口气都喘不过来的样子,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