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触动了杀阵机关。"崔胜眉色凝重,浅色银眸紧盯着那三丈之地,怎么可能,阵眼分明就是在那里,安瑾妤判断的应该不会错,可是为何在破阵之時,还是会触动机关,崔胜在仔细观察着那颗沙漠之花后,终于被他发现了破绽。原来在那颗沙漠之花的掩护下,潜伏在其根部黄沙上有一只米粒大小的黑色甲壳虫,就是现在发生了大火,那颗沙漠之花已成灰烬,而那只小甲虫都没有丝毫受损,这不符合自然规律。这幻像虽然不是真实的,可是却是遵循着世间法则的,就像是大火会烧尽那颗沙漠之花,而按理来说那只小甲虫也会被大火烧成灰烬,绝不可能在大火中还能存活下来。并且静静的趴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崔胜想到这他的指尖一弹,一道指风瞬间弹向了那只小甲虫。不过比他的指风更快的是一根银针,在他的指尖劲气还没到达小甲虫時,那根属于安瑾妤的银针已经整个没入了黑色小甲虫身中。
"啪。"安瑾妤与崔胜听到了一声碎裂声,紧接着他们眼前的景色又是一变,漫天的大火在快要烧着他们衣角的時候,突然会数的退去,随之而来的他们眼前的景色一变。两人的眼前赫然已经恢复成了在毒草园空地上布阵時的原景。
如今在他们面前的地上,九面阵旗尽数被毁,而正中的那面已经被击得破碎,旗杆更是化为了数段,两枚银针就插在碎裂的阵旗周围,其中一枚银针正是把阵旗旗杆震碎的祸首。
而安瑾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時候,崔胜却是在这个時候,"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他的身影更是退后了一步,摇晃了两下。
"前辈,你怎么样,"安瑾妤赶紧伸手上前去搀扶崔胜。小以你药。
"无妨,只是阵法被破,被反噬而已。"崔胜用拇指轻轻的呵去了嘴角边残留着的一丝鲜血。侧头浅银色的眸子在看向安瑾妤的時候,其中有着对她的激赏。
"看来,还是你比我早一步找到阵眼。"崔胜说这话的時候,从声音中可以听出有一丝感慨。
"只是侥幸而已。"安瑾妤谦虚的低垂下了眸子。
"何来侥幸一说,若是再慢一些,我们两人的神识就会被那幻化而出的大火吞噬烧尽,看来你对阵法的领悟已然有了一个新的境界。"崔胜眼神复杂的看着安瑾妤,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刚入他布下的九宫迷幻阵就把自己心志迷失的小女人,现在却是比他还早一步的发现阵眼破阵成功,看来她在这一次的实战考验中获益良多。也许下回他要布一个更为复杂的阵法来考验她了。
"前辈,对不起,都是我的任姓才会让前辈和我自己身陷险境。"安瑾妤没有被崔胜的夸奖而自喜,她在这次考验中发现了自己心志上的不足之处,看来以后她得加强这方面的训练了。
"只要你勤加研习,他日造诣必定在我之上。"崔胜已经看出了安瑾妤不凡的悟姓,他的心里有丝感慨,他从小开始研习阵法,到头来倒是还不如一个只学了大半个月阵法的小女子,这让他情何以堪,
"前辈,要不要先扶你进屋疗一下伤,"安瑾妤看着地上那触目惊心的鲜红之色,这是崔胜阵法被破后吐出来的鲜血,看来这阵法反噬的力量还真不容小看。
"死不了的。"崔胜用手拂开了安瑾妤搀扶着他的手腕。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只小玉瓶,从中倒了一颗丹药吞了下去。原本略显惨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的好转。
"前辈。"安瑾妤的双手被崔胜拂开,她一時没有反应过来。漂亮的杏眼不由的有丝焦急的看着崔胜。难道是崔胜生气了,所以才讨厌她靠近他的吗?
"我自己会回竹屋疗养。"其实也不是崔胜讨厌她,而是崔胜从小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与女人有过接触,这安瑾妤情急之下搀扶住了他的胳膊,让他顿感尴尬,从小他便被人当成一个异类来看待,不管是男人女人见到他最终都会害怕他,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拜师父所赐,而他的师父正是诡魇阁的客卿长老,要不是诡魇阁收留了他,让他拥有这一方净土,他不知道还会一个人浪流到何時,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他的医毒双术都超过他的师父,成为一代鬼医之后,他才会只医诡魇阁人的原因。
世人偕视他为妖,那他又何需管世人的死活,救人杀人只在一念间,他无需世人对其的评价,只想自己过得肆意开心足已。
所以从某方面来说,这崔胜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儿,单纯如同像是一张白纸,不管他的医术与毒术如何了得,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雏儿的事实。崔胜独自一人回到了竹屋去修炼疗伤。
安瑾妤看着崔胜离去的背影喃喃的自语了一声:"他不会有事吧,"
出于愧疚的心里,安瑾妤特意写了一份食材清单,叫人送来之后想要给崔胜补补。
崔胜在竹屋里修炼了两个時辰之后,空气中就飘过来了一阵食物的异想。他扇动了一下自己的鼻翼,仔细地分析了一下香味中的成份。
"百年灵芝,八十年梵叶草,这丫头是想把他师父种植的灵草都给毁了吗,"
崔胜在分析出了香气中所含的成份,立马就蹙紧了眉头。这也太败家了,这灵芝与梵叶草都是加入凝气丹里的主药。只有入了丹药才能使得它们的药效大幅度的提高,而把它们就这样单纯的做成药膳,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喂牛吃灵草么。
不行,他必需得阻止安瑾妤如此败家的行为。他不能让师父与他辛苦种植稀有灵草就这么被安瑾妤糟蹋了。也不知道谁在安瑾妤一开始的時候就要她把灵草当素菜炒的。八成这事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