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那厉害的嫂子的手段,于氏的心中是又气又妒。
因为这些年,大房塞不进去人,婆母将多少的丫头塞到了二房的屋子里头,这一切都是她那好嫂子所为。
气血上头的于氏,说话也越发的不顾起来:“这门亲事,我们安家是不会同意的,她那么能耐,有本事让她自己回来跟老太太说去!作为媳妇,这么些年没有在婆母面前打帘子伺候,算什么安家的媳妇?我看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人的手段,才让大伯迷了心窍!这么多年不着家!”
安瑾妤眸色一冷,偏头,毫无温度的眼神落在于氏的身上,字眼咬在舌尖,一字一句冰冷而又锋利道:“二伯母,二伯父守不住自己,喜欢年轻貌美的,是他的问题!跟我母亲无关!若是再让我听到你折辱我母亲一个字,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于氏看到的安瑾妤,一直都是卑微讨好的样子,突然见到她厉害的样子,顿时被吓了一跳,竟然还真的被唬住了几分。
“好孩子!”秦氏也是一愣,来之前好友曾和她说了安府和将军府的情况,心中已经做了准备。
刚刚来了这么久,她看在将军府的份上,一直忍着的时候,想着安瑾妤一直都不出来,寻思着,只怕她还是对将军府的父母存在着怨恨。
这会听到她的维护,顿时心中一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就欣慰道:“你母亲若是听了这话,只怕是要高兴的落了泪!”
落泪?
那么一个厮杀战场的巾帼英雄,经历过多少生死,都未曾折腰,仅仅是因为听到女儿维护的一句话就落泪?
心中一阵酸涩的安瑾妤,闭了闭眼,半响才睁眼,看向秦氏郑重的盈盈一拜。
“姨母与……与母亲的好意,嫤妤心领了!只是这婚事,不成!”
秦氏被拒绝的有些猝不及防,愕然的看向安瑾妤,有些不解:“为何?”
安瑾妤垂眸不语,倒是一旁的于氏看到安瑾妤给秦氏没脸,顿时就觉得自己讨回了面子,立刻冷嘲热讽起来:“也不瞧瞧你儿子是个什么人,竟然敢攀娶我安家的大小姐?脸呢?”
秦氏气的都将帕子拧成了一团,她是一个母亲,所以能体会安瑾妤母亲的苦处,但是她也是有底线的,任何人和事情都不能侮辱她的儿子。
看着秦氏脸色发沉,安瑾妤漫不经心的继续开口道:“二伯母和祖母已经给我相看了一个贵人,所以烦请您回去跟京中的二老说一下,我的婚事,不用他们烦心了!”
于氏一听,先是心中一惊,愕然的看向安瑾妤,难道这丫头是知道了什么?
随即却又是拧眉否认,这消息只有她和老太太知道,她怎么可能知晓?恐怕是为了羞辱对方才会如此。
如此一想的于氏,又是冷哼了一声,嫌弃的看了一眼打扮朴素的秦氏:“就是!老太太看中的那户人家,别说是你们了,就是我那大嫂的将军府,只怕也是比不上的!”
安瑾妤拿着帕子,掩唇咳了咳,以掩盖唇角弯起的弧度。
她这二伯母唯一的优点,只怕也就是憋不住话这一点了。
这可是她重世为人之后,看到二伯母最开心的一次了。
送走了若有所思的秦氏,于氏目光一转,面露凶色的看向安瑾妤,拍桌厉喝道:“你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竟然配合着外人来说我?”
若非这个丫头还有一点作用,她非得要扒了她的皮不成。
刚刚那个秦氏说了,京中还为她准备好了嫁妆,只要老太太这边同意,嫁妆京中自会送过来的。
京里面的嫁妆哪里是他们这小地方能比的?届时若是能通过她的口要过来给她的闺女,那以后她的闺女的婚事就不用愁了。
安瑾妤抬眸,一双眼里没有以往的懦弱讨好,反倒是一片冷冽:“二伯母可知晓,您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是什么衣服?”
于氏本来就打算找安瑾妤算账,听到她主动提起之后,声音又尖锐了几分:“你还好意思说!这布料难道不是你送过来给我的?说是这布料特别适合我?”
而且也是这丫头说,开春之后这衣服若是再不穿,再来的话,就有新的花样替代了,这样式就老旧了,所以让她赶紧的穿着。
安瑾妤听到于氏这话的时候,睫毛颤动了一下,狭长的双眸看着于氏气的通红的脸,仅仅是笑了笑,只是眼神却是冷冽而又嘲讽。
于氏这会才彻底意识到,自己是被算计了!
脸,立刻阴沉下来的于氏,刚打算让人拿下安瑾妤的时候,后头突然出来了一个嬷嬷,附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到于氏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太太要见你!”
安瑾妤挑了挑眉,倒是没有意外。
一脸淡然的安瑾妤,抬脚跟着于氏就往后头走去。
一进大屋,最上头端坐的是一个满头白丝,可是却是慈祥和气的老太太。
此刻的她正含笑的看着身侧另外一个丫头巧言逗乐,脸上尽是慈和之色。
“你来了啊!”安家老太君孙氏,此刻看到自己的大孙女过来,眼底迅速的闪过一抹厌恶,语气连带的也有几分冰冷:“刚刚的话说的不错啊!”
安瑾妤眸底划过冷萃的寒霜,上前径自的坐下,待看到老太太脸上的冷意的时候,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拖伯母的福,将秦家的亲事给拒绝了!”
孙氏听到她这样阴阳怪气的话,不由的想到当初大儿子要跟媳妇走的时候,也曾这样质问过她,心中更是怒气上升:“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用这样的态度来质问我?”
安瑾妤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话刺痛了她,让她如此的直白的说出她对她的厌恶,但说出来也好过惺惺作态的强。
没有动怒的安瑾妤,含笑挑眉,甚至顺手拿起了一旁的茶,抿了一口之后,才含笑赔罪着:“祖母这话说的在理,在您的面前,我可不就是一个没身份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