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恍然心动

  林中心有三圈青石垒成的水池,氤氲水汽,暖意扑人。旁立了个小石碑,虽然布满青苔但仍可见,上书“华池”二字。

  “华池……”安瑾妤轻轻念道。

  听说是当年长公主府原来是乾王府,本来后倚着十几里的桃林,但是王妃独爱华桔花,乾王就将桃林拔了换成华桔,这才有了这么一大片的华桔林。

  安瑾妤走了进去,蹲在池边,看到风起吹落华桔的花瓣,缓缓落入池中,雾气泛起,绕着花瓣旋转,轻抚着池水,慢慢地池中闪动绿色的荧光,绿光点点缀着雾气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好浓郁的灵气!”她惊叹地看着,就算是皇家的秀灵之所也没有看到过这样浓郁的灵气,她轻轻捧起一捧温水。史书中记载开凿桃林时遇天水,温润清流,就地取泉,润养方圆,移栽华桔四季不凋,故取名“华池”。

  安瑾妤又顺着林中小路前行,大约几盏茶的工夫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院子,雾气太大看不甚清楚园中的楼阁,这就应该是几十年前乾王打造的庭院,此地竟然还能有完好的宅子真是不可思议,不知现下里面是否还能有人。

  院门口铺设的鹅软石上已经长满青苔,看来久久没人来访了,园中倒像极了一个小宅子。入园的西边修建了一座凉亭,亭外栽种了两株华桔,庭外不远是正堂,由一个袖手走廊连接,上两路台阶看到一座小楼停在面前,小楼修建得格外秀美,琉璃飞瓦,金石点玉。

  “是谁闯进了我的宅子!”一个声音从楼顶响起,引得安瑾妤抬头看过去,可不是别人,也不知那个醉鬼是怎么爬上去的,竟不怕摔死了。“本皇叔问是谁闯进来,你为何不回话!”

  君逸寒躺在屋顶上的勾起的屋瓦上,手里还拎着一坛酒,倒是有着几分洒脱不羁的侠客气质,这样的人真是换了一身衣服就换了一个角色,她也是个厉害的人。

  “皇叔分得清楚吗?这里是公主府,这片宅子是长公主的,和您没有什么干系!”安瑾妤也不管他,径直就想走进去,或许里面有仆人让他带自己赶紧离开,她对君逸寒的好感可是没什么了,现在对他有着很大的成见,甚至有几分畏惧。

  “本皇叔在的地方,就是本皇叔的!”他将手中的酒坛扔了出去,然后飞身而起揽住酒坛落在安瑾妤的面前,基于上一次吃了大亏安瑾妤几乎就是下意识的来了和君逸寒的位置。

  那双含雾的凤眸瞧见面前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现倒是露出几分笑意,被酒水浸湿的薄唇微启,“你怕我?”

  这倒是让他有几分意想不到,这个不是向来霸气十足的安家大小姐竟然怕他,哈哈哈,这倒是有意思了!他因为喝了酒脑袋有几分混沌,沉着嗓音,眉心处些微的刺痛像撩拨人的小妖指尖,一阵一阵撩拨着君逸寒壳子里头肆意伸展的暗黑神经,尤其是安瑾妤还睁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又忐忑不安地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她。

  “我没有。”安瑾妤硬着头皮否认掉,她对君逸寒没什么好感,特别是上一次被他强吻了以后,她对这个霸道的男人有了新的认识,这个人真的是没有什么顾及,若是自己真的把他的得罪了,只怕在自己没有发展起来之前都要好好躲着。

  “真没有?”君逸寒缓缓凑近,覆盖在安瑾妤身上的势隐隐增厚。

  他不是没有察觉,安瑾妤行为大胆,思想也别具一格,但是自从上次自己好好欺负了一次后她就变了些,对自己的堤防可以说又上了一个境界。虽亲手一层一层拆开很有趣,但还是慢慢来得好,这辈子他多的是耐心。

  “那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暖暖的气息轻轻拂在安瑾妤的面颊上,他故意没有抓紧她另外一只紧握得指节发白的手。他就是想逗逗这个会发毛的小野猫,让她知道,自己就在他的掌握中。

  安瑾妤才不会给这个家伙第二次机会轻薄自己,她被握住的手立即向前凑,五根银针朝着君逸寒的胸口刺了过去,君逸寒一个旋身反手握住她的手,躲过了银针,然后又将酒坛控在手里往她的头上送。

  “这可是一等一的好酒,尝尝?”他手的位置一偏就要倒了下来,安瑾妤可是不喝酒的,上辈子滴酒不沾,她对酒这种东西敬而远之,只要一杯她就能醉倒在桌子底下。这边一着急她另一只手快速闪出银针,但这些内力,往酒上撞去,君逸寒不由得舍弃了这坛酒,将美人揽进怀里。

  “你坏了我的酒,就得赔!”他低着头看向安瑾妤的脸颊,就在快要覆下来的前一刻,安瑾妤的脸上带着几分邪笑,“我的唇上有毒!”

  她是毒医,知道怎么杀人无形,也知道怎么能悄无声气的取人性命,她还不相信了,这个君逸寒难道不要命了!

  听了这话,君逸寒笑出了声,这样的笑容还是安瑾妤第一次见,俊美的脸颊上是满满的得意,又带着几分柔情,“你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安瑾妤听到他的反问,原本就已经憋红的脸更加不自在地热得发烫起来。她刚想要说话,君逸寒的吻已经落了下来,不给她半点儿解释的机会。

  而君逸寒真是爱惨了她的身上的味道,明明知道不可能这样沉迷于一个人,但是自从上次破了戒后,这个女人就像是罂粟一样缠在他的梦里,他的脑海里,他的嗅觉里。

  轻柔的吻着滚烫的唇瓣,像是怜惜一般轻轻含着,却又坚定不移地柔柔滑入,君逸寒的手却寻到了安瑾妤的下颌,将她的脸轻巧地托了起来。顺着他的气力抬起头,迎入眼帘的是那双漂亮的吊眼梢眸子,此刻那双眼瞳比平日显得眸色更深,如两汪澄清的泉眼,眼底浮着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