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崭露头角

  安瑾妤放下手中的花册子长裙起身,清风吹拂里,皓月的眸子看向邻座的君逸寒,丹唇微启:“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这一句话出来,君逸寒拎酒的手微停,再闻:“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兵强则灭,木强而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方为妙道!”

  君逸寒有些恍惚的转过头,那人一身艳丽的红裙,盛服浓妆,韶颜雅容,罗绮文秀,微风振箫的声音让他骇然。真是独居深闺的霍家孤女怎么能说出这般的见说。

  不止他,燕贵妃和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评说了,这胜策说的不可谓不精湛,果真是将门之后,安烈的女儿。

  就听一阵掌声响起。众人才看到君逸寒主动站起回视安瑾妤并为她鼓了掌,清风入林的声音响起,“女儿家有如此见识,本皇叔自叹不如!”

  特别是最后几句,分别就是针对他而言的。这个女人在劝他不要过于展露锋芒,否则必定过强则折!

  这盒珍珠他输的值,一想到这里,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看向安瑾妤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认同与欣赏,还夹杂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

  皇叔突然开口向一个女子说不如,真是天大的奇事。不可一世的主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昨日还说春闱考生中,无会写字之人的狂妄之徒,今天就这样认输了!

  “皇叔承让,您的见识,嫤妤还有着差距呢!”

  “嗯,安小姐这倒是说的大实话!”那人又饮下一杯酒,痞痞的笑道,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实话你妹,老娘那是在给你面子下台!

  原本还微笑着的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当时干嘛好心提醒他,这样的人就该让他倒在自己的狂妄下!

  到了后面的文与诗上,安瑾妤才是真正开始洗刷观者三观的时刻,什么才动京城的安雪瑶早就被众人忘在脑后,今天在这诗会上的几个作品,明儿传出去只怕就洛阳纸贵了。

  夏千然静静的盯着对面桌上与夏千雅互动着的安瑾妤,当清茶入口,他只感觉沁香满口,心底位置在悄悄涌入一股暖流,一位好友方子澄悄悄过来,将清酒换了茶,夏千然却不曾察觉到,这可让他哈哈大笑一把攥住夏千然的肩头斜着眼,贱贱的笑道:“世子爷,回魂了,诗会都快散了!”

  听着耳旁揶揄的声调,夏千然一把将他腾过来的身子打开,“知你不安好心!”

  “哪里是我不安好心,分明有人被偷了心,我只是帮他叫魂而已,只是那人还不识好人心,非说小爷别有坏心,真是好不冤枉!”方子澄贱贱的瞥瞥对面坐着的安瑾妤,夏千然的脸上竟然泛起了几分红意,看得方子澄大笑不已,整个人都俯在夏千然的背上,也引来了对面二人的注意。

  “子澄怎么了?”夏千雅有些好奇的瞧过去,也让夏千然感觉尴尬不已,心里可把方子澄这个白痴骂了一通。

  “没事,他旧病犯了!”说完就拉着方子澄下了台,往长廊下边走去。

  安瑾妤不是傻子,夏千然刚才直勾勾的爱慕眼神,一点遮掩也没有,让她也感觉到了全身的不舒服。

  再加上他旁边还有个一言不发的冰块皇叔,要不是夏千雅在同座能说几句话,这个地方就是个煎熬的地狱。

  但是她不能走,来这里展示自己是有原因的,她要在将军府立足就需要靠山,要解除与刘家的婚事也要有能力见到皇帝。所以她今日就是来秀给燕贵妃看的,而且今日的目的也达到了,相信燕贵妃回去一定会和皇帝提起自己,那么皇帝寿宴之上,她是定然不能缺席的人。

  君逸寒瞧着安瑾妤眉眼中的几份轻傲,察觉到她对夏千然爱慕之意的反感,不由地打量了她几眼。

  这个女人长相上乘,文墨上乘,心机上乘,真是个妙人。但凡燕贵妃有点脑子就知道,纳这样的人做儿媳比下面那些胭脂俗粉,胜上千百倍。但是很明显,燕贵妃对夏千雅更有兴趣,他想借助康亲王的势力,夏千雅又是个好拿捏的。

  目光短浅!君逸寒心中暗说了一句,然后又举了一杯痛饮而尽,起身而转告别而去,衣袂飘然,对于君逸寒这个爽快的离开,众人不可谓不好叹,更多的是暗自窃笑,少了君逸寒他们才能放的开来向燕贵妃争宠。

  当夜已深时,诗会结束,燕贵妃特意拉上了夏氏兄妹与安瑾妤,她多与夏千雅说了一会话,就命人摆驾回宫了。

  夏千然本想送安瑾妤一程,不想见到了成将军的长女,成惠淑,刚才想起自己入京的目的,转眼瞧向安瑾妤的眸子闪过几分无奈与黯然,转托方子澄送她回将军府。

  护花使者的任务,方子澄自然是高兴的接受,但安瑾妤刚出长廊门时,就瞧见门口停着一辆风骚的华贵马车。

  “我家爷想找安小姐谈谈!”那宫女颇为客气的请她上车,紫苑忙像护小鸡仔一样把安瑾妤拉在身后,小心谨慎的看着她,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但是万一有什么闲杂人等想要谋害小姐,凭自己一己之力也护不了!

  安瑾妤拉开紫苑,她是不怕这些事情的,天子脚下,任凭谁也不敢做些伤天害理之事,而且她有一种预感,这位也极有可能这是君逸寒。

  “你们爷叫我谈谈,不知你们爷官居几品,承袭什么爵位?”

  那丫头静静的看着安瑾妤举止形容大方,根本不像是平常家的丫头,“我们家爷说了,小姐只需上车,上了车去就什么都知道了!”

  “本小姐倒是不知道,皇叔,什么时候这么畏首畏尾了!”她大声的说出这句话,马车里的人也爽朗的笑了,一双修长的手掀开布帘,探出一张俊美的面孔。也不知上天给了这人多少宠爱,既能刻出这般美好的容颜,那人斜靠在车旁,脸上带着几分痞痞的笑容。

  “安小姐果真是聪慧,竟然能猜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