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成王败寇

  毫无疑问在虎符令的刺激下整个南楚军队已经萎靡的气势再度凝聚到了顶峰,就是君逸寒此刻都无法保持平静。

  嫤妤说的果然没错,如果兆赢有心天下,绝对会是他此生大敌!如此绝对劣势下,兆赢仍然可以力挽狂澜,让已成定数的战局再起波澜。

  君逸寒在封启孟言的护卫下再度退回景然宫,也许,只有里面的君载的尸身可以让这些南楚将士迟疑。

  可是,如此下策又怎么会是君逸寒想要的,他要是,是绝对的胜利。

  战火中,君逸寒的目光与兆赢相撞,两者眼底都露出破釜沉舟的气势,绝不能输!

  然而,所有人都漏算了一个人-----南楚太子君晋寒。

  就在君逸寒即将退入景然宫的那一刻,君晋寒没有丝毫内力却带着极度扭曲的声音以一种异常尖锐的呼啸竟然穿透了所有人的耳中。

  “不-----朕才是南楚的天子!”君晋寒面目扭曲,他站着宫墙下,和兆赢一样高高举起手中玉玺:“先皇已经将皇位传于朕,朕才是天命所归------朕命令尔等,先护送朕离开此地!!”

  君晋寒对上兆赢不敢置信的眼光却毫不退却,玉玺在他的手中,他就是南楚的皇,就算兆赢有虎符令,也不可以越俎代庖!

  皇位是他的!天下是他的!所有人都只能听他一人号令!兆赢!他就知道,兆赢此番回来绝不怀好意!还好,父皇已经死了,而传国玉玺在他手中,就算他有虎符令他也只能是个将!

  南楚的将士见此情形都有些迷茫,一往无前的气势微滞之后开始下滑,该听谁的?他们要听谁的?

  “蠢货!”兆赢恨铁不成钢,然而此情此景他根本没有时间解释什么,他再度高举虎符令,还不待开口,却再度被君晋寒打断。

  唯恐再不开口皇位便不保的君晋寒凭自生出了一股力量竟然压过了兆赢透着内力的声音:“凡有违抗皇命者,诛九族!!!”

  君晋寒的脸色异样潮红,显然是陷入了极度癫狂的状态,他甚至忘记了这是在战场,满是挑衅的看向兆赢,声音细小直至自己都不太听得到:“兆赢,五年前你输了,现在你也别想赢,南楚是我的,是我太子君晋寒的……”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得怔愣的时候,谁也没有看到,景然宫内,已经包扎好了的封启站在窗后,目光森然,他拉开了手中弓弦,直取场中兆赢。

  他是吴国第一勇士,若不是此人突袭,他又怎会连败两次?既然无胆正面较量,那就去死吧!

  兆赢的心神此刻并不在周围,他大步走向君晋寒,直到冷箭破空声直达耳中,兆赢才注意到这只冷箭,闪躲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侧身躲开要害。

  “噗---”利刃入肉的声音让人牙酸。

  “杀了他-----杀了他南楚必败!!”一片混乱中,有吴国士兵呼声高喊,顷刻间,胸腹中箭的兆赢在吴国军人眼中堪比王侯富贵。

  夜越来越深了,冷风袭来,君晋寒激灵灵的打了过冷栗,他看见浴血奋战的兆赢,他看见周围仅剩的暗卫看着他的目光似择人而噬的凶兽。

  不!他都做了些什么?君晋寒浑身发抖,不敢置信自己刚刚竟放下了弥天大错!他竟然放任擒拿君逸寒的最佳时机错过,反而让兆赢负伤!

  他若负伤,眼下还有谁可以牵制君逸寒!?难道南楚竟是要毁在他的手上吗?君晋寒吞咽口水,有些艰难的想要开口去支援兆赢,然而极度的茫然让他浑身发抖,簌簌不能言。

  殿下没有下令,即使恨不得太子代替殿下去死,仅剩的几个暗卫却仍旧不能离开君晋寒身边,他们若是此刻前去支援殿下,只怕君晋寒马上就是刀下亡魂了。

  战况明朗,有了刚才君晋寒的混乱指挥,再加上三皇子兆赢受伤,整个南楚军队军心涣散,再无战意。

  兆赢长枪一挑,将被洞穿的吴国士兵尸体扔出,伤口却有鲜血大量涌出,有些不稳的踉跄了几步,兆赢眼角瞟过整个战场,眼神黯淡。

  南楚,败了。

  在君逸寒的示意下,封启吹响了止戈号角,君逸寒看着浑身是血却仍旧恍若修罗的兆赢,眼神微凝,方才若不是君晋寒,只怕此刻胜负难言。

  君逸寒上前,看着皇城内看着自己满是尊崇的吴国将士,看着瘫软在地大口喘气的南楚士兵,眼底的流光璀璨,从此刻开始,这,是他君逸寒的天下!

  君逸寒抬眸,看向兆赢:“南楚败了,降,我可以封你王侯……”

  君逸寒的话没有说完,兆赢身形挺直,目光灼热的看向这座皇城:“何惜一战!”

  兆赢话语铿锵,即使他的身上长袍早已被鲜血染透,即使他知道,这样下去,他也撑不了多久,可是,他的言辞却仍旧没有丝毫的颤抖。

  皇城内的南楚士兵在这样的气势下慢慢止住喘息,离兆赢最近的士兵捡起地上的兵器慢慢站起,那种无言的感染力开始穿透,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的南楚士兵却都在那一刻默默站起,眼神炙热的看向场中犹如战神的兆赢。

  兆赢抖动长枪,与地面碰触的瞬间,木棍却发出了金戈之声:“君家,只有站着的皇!”

  “南楚!宁死不降!”呐喊声穿透云霄,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必败!可这一战,也必胜!

  就算南楚败了,吴国也无法收走南楚的魂,就算南楚败了,可他们还有不败的三皇子殿下。

  君逸寒衣袖下的双手握紧,吴国,并非只有跪着的王,既然如此,那就灭吧。

  “杀!”肃杀的气息将君逸寒单薄的身影染透。

  皇,不见皇。

  丁瑶将重伤未愈的吴达安置好了之后即刻赶往了皇宫,此刻的皇城早已不复白日的厚重威严,只是一夜之差,却有如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