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寿安啊,快快起来!”燕贵妃第一眼就瞧见了夏千雅,虚扶一下,安瑾妤也笑着慢慢下台走向她。
夏千雅抬头看向燕贵妃,眼中闪烁着些许微波,“寿安刚才想寻找哥哥,因着第一次来长廊,兜来转去就迷了路,弄到现在才赶到!”
对面的夏千然也早就起身替妹妹请罪,“实在是地方不熟,贵妃娘娘心底慈善,还请您宽恕!”
“这一个个都怎么了,”燕贵妃爽朗的笑开了,“世子爷别担心了,本宫哪里舍得责怪寿安啊!”
安瑾妤摸清了燕贵妃的心思,她自然是舍不得责怪寿安,估计在燕贵妃心里寿安是王妃的最好人选,康亲王虽然是五大亲王中唯一的异性王,但是他的地位和宠幸确实其他四位王爷不能够比拟的。
在立太子上,若是康亲王能够站在五皇子这边,那也就可以给他提供一大助力。在燕贵妃心里夏氏兄妹都是需要拉拢的对象,甚至夏千雅已经是她内定的五王妃。
安雪瑶也不傻,她当然能明白燕贵妃对寿安郡主的关心,也听刘骞墨说了朝中的传闻,但是她不甘心,不就是摊个王爷的爹吗?哼,她还就不相信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方才如此受到燕贵妃的重视,而自己身为京城才女却只能当花瓶,她怎么能甘心!那个女人还穿的如此花枝招展,她怎么能忘记方才刘骞墨方才谈及安瑾妤时热烈的眼神,一股强烈的嫉妒在她的心中升起。
安瑾妤急忙扶起夏千雅,轻柔笑着安抚她道:“咱们燕贵妃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好心肠,你莫再自责了?”听着安瑾妤的话,夏千雅急忙擦擦微湿的眼眶,忙谢恩。
但是当安雪瑶回眸一看不由得一愣,安嫤妤和夏氏兄妹有如此亲密的关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燕贵妃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夏千雅几次,但是总体来说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不太让她满意,夏千雅的性子说明了她不能位居高处,与她相比,一直被传怯懦病弱的安瑾妤都比她出彩不少。
方才金公公又悄悄说了安瑾妤处理刘氏兄妹的事,燕贵妃刚喝茶抬起的手停住了,她仔细地打量了安瑾妤,果然是流言止于智者,这安烈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个弱柿子。
但是安家不易拉拢,最重要的是她得探探听到皇帝的口风,安家手握兵权,皇帝是绝对不想诸位皇子拉拢安家结成党派的。
燕贵妃颇为可惜的摇摇头,饮了一口茶,对着满座的才子佳人说道:“本宫平生偏爱文与才,这荷灯会已经办了五年了,年年都能让本宫见识诸位的蕙质兰心,风流才气,今年相必也不会例外!”
“愿尽吾等所能”在座的才子佳人一一拂礼,恭敬有加。
燕贵妃也是笑逐颜开,让司仪准备开场。
安瑾妤也是第一次参加荷灯会,只看见两队彩娥手中拿着一个孔雀大蒲扇包金穿银,流苏拂动。相对走来,轻风拂动长宫裙摇,当相会之际再两队散开留在正殿两边,成一个通道的样子,又有红纱轻曼的姬女漫步而来,花瓣片片,随风起舞。
待开场后,由金公公主持荷灯会会,他从燕贵妃身边下到殿中,对着下面的满座的才子佳人说道:“今个儿,贵妃娘娘决定以这许久不见的‘月’为词的主题,而我们今个儿也仍以飞花传鼓之令,行雅致之事,这鼓停,花落谁座,便要成词一首,不成则除名!”
安瑾妤心中不由暗笑,不想燕贵妃也兴魏晋的流觞传酒之风,她只瞧见有一宫娥捧来一朵绸缎编织的绣球花。将它放在了夏千然的面前,毕竟在场也只有他的地势最高。
“现在请参赛者入中席。”金公公指挥着,四下的小公公立即将中间原本宽敞的地方铺上绣花的白毛毯,又在刚才宫女排成的通道中放下一张书案,文笔。
这些贵族少爷小姐的丫鬟们也各自准备好了坐垫,一一入场,围成一个圆。
紫苑这才想起因为之前小姐只说作看客,便未拿上坐垫,这下可糟了。
对面的夏千然仿佛看出了安瑾妤这边的尴尬,又谢安瑾妤方才为夏千雅解围之事,他便开口问到:“小王自塞北带了几个坐垫,本想给妹妹送过去的,今日正好遇见,妹妹不知可否赏脸试试!”
安瑾妤这方才好好看看许久未见的康亲王世子,一别多年,昔日呆呆瘦瘦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
她轻轻拂身,在宫灯的点缀下,脸上仿佛沾染了不少胭红,显得娇柔妩媚,红唇轻启答谢。这一举一动仿若画中出来的仙人,让夏千然不由的失魂。
安雪瑶怎么可能错过这一幕,安瑾妤没带坐垫这也没什么意外的,毕竟这个白痴又没参加过,她就等着吧,这赋诗填词可是她的拿手好戏,柳氏早就为她收集了上好的大家作品。
夏千雅未参加诗赛,于是场内自然以安瑾妤与夏千然并坐为左男右女的起首。
原本瞧见安瑾妤没带坐垫,一众看热闹的小姐们都用奚落的眼神瞧着她,身为将军府嫡女,出门不仅没有护卫开路,也无嬷嬷前后侍奉,就只有一个丫头陪着,这安大小姐也是也是这京城里的一大笑话,如今连个坐垫都拿不出,真真是要丢死人了。
但是却不想夏世子愿意为她解围,真是狐媚妖子,方才对燕贵妃也是左右奉承,这安瑾妤真是让人不耻。
一群自认清高无比的文人贵族们,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这个初来乍到的落魄嫡女了。
当鼓点声响起时,夏千然将绣球传给了下一个人,随着鼓点的急快慢缓运行着,但是当传到安瑾妤右手旁的丞相千金时,这个粉衣姑娘却停住了手,反倒是笑脸莹莹地对安瑾妤说起了话。
“听说安小姐久未出门,对诗词应是精研了许久呢!”